江云娆没想到魏婉莹已经明目张胆成这个样子了,她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是觉得自己活不过三日了吗?
她乌眸沉了下去,一双恨意满满的眼神缓缓侧了过来:
“魏婉莹,你以为你自己就埋了一个雷?”
她不与魏婉莹打一些无谓的嘴仗,转身便带着孩子离去了。
魏婉莹唇角勾了勾,江云娆死期将至,她自然是敢明目张胆了。
只听得魏婉莹的声音从后方冷冰冰的传来:“起来吧,总是这样不中用。”
大皇子听见这句宽恕的话,才从地上起来,双膝已经在地上跪得太久而变得冰冷了。
起身走进凤仪宫的时候,一瘸一拐,像个小老头。
看得徐孟卿的眼珠子,都似要瞪了出来,发红却不敢落下一滴泪来。
回了禧云宫,江云娆便将所有的证据摊开放在了桌上。
刘大夫的皇后妊娠诊断手册,万茵茵父亲找的魏家少夫人的密信,还有徐孟卿这个人。
芝兰咬了咬牙:“坏就坏在徐夫人自己装疯卖傻,即便她自己出来指证,说得再清楚,魏家也有反咬一口的机会。
奴婢觉得,光靠徐夫人这一项,首先就是不大稳的。”
江云娆拂了拂淡紫色的衣袖坐在了桌前,眼神沉定:
“是的,且翻出这样的惊天大案,我们只有一次赢的机会。
倘若不能一举扳倒,死的就是我们。”
她顿了顿又问:“对了芝兰,徐孟卿你可安顿好?”
芝兰点首:“安顿在了宫女厢房,她单独一间屋子,奴婢派了小欣子全程盯着。不过王爷,您怎就不试试滴血验亲呢?”
江云娆手掌支在下巴上,歪着头思考了许久:
“滴血验亲是伪科学,根本就没有精准度。”
她眼梢扫到裴昀在跟小太监蹲在殿门处玩儿什么,说了一句:“哈哈哈哈,我诈你的,你输了!”
江云娆眼神微微晃动了一下,若有所思的道:
“是啊,虽然是假的,但魏婉莹做了这种诛灭九族的事情,定是心虚恐慌的。
兵不厌诈,也是上上策。”
她似乎在心底已经有了一些想法来,正要去天元宫时,裴琰便来了禧云宫。
“从万佛寺回来,可有收获?”他怀里抱着小公主,明黄色修长的腿迈过殿门门槛走到她面前。
江云娆笑笑:“先让我抱抱孩子。”她举出手去,裴琰没将孩子放她臂弯上。
“又怎么了嘛,我就是短暂离宫十日罢了。再说了,我也是有重大收获的好不好。”她站在原地,
有些委屈起来。
裴琰斜睨她一眼:“你会抱吗,一看就不是很熟练。”话完,将熟睡的孩子放在了她臂弯上。
江云娆抱着小公主,沉重的心情稍稍好了些,轻轻拍着她的小屁股,一边问道:
“裴琰,这几年魏家鼎盛,却也是大周所剩下的最后一脉世家。
虽然是鼎盛,但与从前来比,也不会再要挟到皇权。
你对魏家的将来,可有另外的打算?”
魏家是世家,枝繁叶茂,权势交错。
她担心一下子倾覆了魏家,会对才打完仗的大周国运有所影响。
且裴琰告诉过她,世家,如果会用,也是皇帝手里的一把利刃,也不是非要赶尽杀绝。
裴琰薄唇微弯,笑盈盈的看着她:“怎么,想当朕的皇后了?”
江云娆眼前模糊,都能看见裴琰歹意的笑容:“这倒不是我是想问”
才说完这句话,她就模模糊糊的看见裴琰的脸垮了下去。
江云娆立马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谁叫你们裴家祖宗立的规矩,皇后没有重大罪过不能废黜。
在我们从前那个世界,看对方不顺眼都能离。”
裴琰没好气的道:“魏家是后族,这几年魏太傅与手底下的那几个嫡系,算是一心一意为大周。
不过朕看得出来,昀儿当太子后,魏家一直心有怨愤。
这些臣子的心思,朕时而会猜,但时而也不会过度揣测,朕是皇帝,只看手底下的人,最后办事的结果。”
江云娆从裴琰的话里听出来,魏家是不满裴琰立自己的儿子当太子的,
既然是不满,那一定就会想法子将昀儿从储君之位上拖下来,让大皇子登基。
她心中愕然,那这大周裴氏江山在裴琰这儿就算断了。
裴昀跑过来非要抱妹妹,奶娘带着两个孩子就下去了。
江云娆突然纳闷的道:“这孩子怎到了秋冬日还痒痒,不是没蚊子了吗?”
裴琰道:“一会儿找太医给他上一下止痒的药,把瑶瑶给传染上就不好了。”
江云娆:“”的确,裴琰是有一点偏心在里头的。
凤仪宫。
如云禀报道:“皇后娘娘,太医院那边传来消息,有太医拿着药已经去往东宫了,想必是蛊药开始明显起效了。”
魏婉莹靠在凤椅上,神态优雅:
“探子来报过本宫,太子还抱了公主,还在禧云宫待了许久。
甚好甚好,江云娆死期将至,本宫至此便可真的高枕无忧了。”
可没过几日,宫中起了诡异的传言,传得沸沸扬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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