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羽长裙,是烟雨楼里一个来自北境的青楼姑娘从前谈话间无意提起过。

    她有一半匈奴血统,对匈奴草原的事情算是有些熟悉。

    她说匈奴王族贵族的婚服有八套,第二套就是用鹤的羽毛做的。

    当年匈奴草原举行过一场婚典,就是这公主与鹤兰因的那场,拓跋朔兰穿的鹤羽长裙,极美。

    隐休送来了鹤羽长裙,苏媚怜心满意足的将裙子披在了身上,在月下摇曳起舞。

    大门砰的一声被踢开,乌日娜冲了进来,苏媚怜却一点也不奇怪,身子柔柔的靠在柱子下:“哟,来了啊。”

    隐休见那乌日娜杀气腾腾的样子,就知道大事不好:“乌日娜,你别冲动!”

    乌日娜道:“冲动?

    这也就是在你们大周,重重规矩,重重礼节,这要是在我们匈奴,这贱人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当真是比当年的伏氏还要恶劣嚣张百倍!”

    拓跋朔兰被紫苏搀扶着从马车里走了下来。

    入了大门,借着月色她瞳孔猛缩了一下

    她亲眼看见苏媚怜身上的鹤羽长裙,那纤长的羽毛洁白无瑕,落在月光里,的确很美。

    “鹤羽做的长裙,在我们匈奴人的眼里,是比喻纯洁真挚的男女之情。

    鹤羽,是从来不会穿在一个妾室身上的,因为那是极大的讽刺。”

    她的语声有些微弱,可那脸色已被阴冷的杀气覆满。

    隐休瞧着大事不好,连忙命暗卫挡在了拓跋朔兰面前,他知道今晚大抵是很难温和收场了。

    拓跋朔兰一出府,鹤兰因得到通知后,便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苏媚怜扑倒在地上:“大人,救我,夫人她要杀了妾身!”

    乌日娜可不管这么多,拿着弯刀带着人便冲了上去,今日定是要这贱人死。

    鹤兰因厉声喝道:“都给我住手!。”

    拓跋朔兰却鼓足力气,朝着他吼道:

    “鹤兰因,你当真是这般羞辱我,羞辱我们匈奴人吗!

    匈奴王族的婚服,为何穿到了一个娼妓身上?

    你将我的身份,我们匈奴人,到底有没有放在眼里!”

    她不争风吃醋,她是彻底的愤怒了。

    鹤兰因道:“你再给我一日时间,好不好?”

    拓跋朔兰抬起手掌就打了他一耳光:

    “鹤兰因,你送她什么裙子都可以,可以是狐毛,可以是雁羽,可就是不能是鹤羽!

    我恨你,我真的恨透了你!”

    她看向乌日娜,恨道:“今日,必须杀了这个贱人,我匈奴王族的脸,可不能被这么打了!”

    鹤兰因的脸火辣辣的疼,眼梢不自觉阴冷的瞟向苏媚怜,后道:“一条裙子罢了,你想要,再给你做一件便是。”

    苏媚怜躲在暗卫的身后,心底暗爽着,果然不出她所料,这匈奴公主一定会被鹤羽的裙子给击溃。

    而且鹤兰因还不得不维护自己,这匈奴公主不知道多生气。

    鹤兰因的暗卫与拓跋朔兰的护卫就在这院子里打杀了起来,他沉声道:

    “够了,这里是大周,不是你们匈奴。一条羽毛做的裙子罢了,有必要这么愤怒吗?”

    拓跋朔兰眸似血染,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

    “我断然没有想到,自你我摊牌后,你会将事情做得如此之绝。

    鹤兰因,你听好了,你我今日恩断义绝,来日你若敢踏足匈奴边境半步,我定取你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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