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来无事的时候经常给文雪嫣二人做好吃的送来,一来二往便熟了起来。

    徐孟卿有些不舍:“你走了,那长孙娘子是不是也要走了?”

    长孙金月靠在椅子上,爽朗一笑:

    “是啊,我的腿,承蒙皇后娘娘关照,一直用最好的药,还特命现在北境最出名的刘神医给我照看。

    这腿现在上马下马,翻身武大打都没什么问题了。

    我准备过几日就去西境边疆找我家人汇合去,入军营,开始抡我的大锤,去收拾收拾那边的土匪。”

    宁如鸢喝酒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已是变了神色,急声问道:“你也要走?”

    长孙金月点首:“是啊,雪嫣入朝做文官,我也去找自己的路了,找回儿时的梦想,还是想做一回女将军。”

    众人在院子里把酒言欢,说起了从前还在宫里头的那些事。

    一晃这么些年过去,以为说起时会毫无感觉,岂料大家都潸然泪下,只叹人生里的半辈子似乎就这么过去了。

    后半辈子,在那里,会如何,其实都无法预料。

    宁如鸢怆然若失,明艳华眸噙着一些泪痕:

    “好,都各自去走各自的路吧,能飞多远飞多远,只要心底是幸福的开心的,便是值得。”

    碰了碰酒杯后,她们开始拿着碗上。

    江云娆送来的八坛子果酒全都变成了空坛子,饮至半夜离开。

    月光将她的身影拉得极长,清冷的光落在她湿透的面颊上,浮现许多的落寞出来。

    宁如鸢歪歪斜斜的在街上走着,笑意悲凉:

    “哎,人生怎越走越寂寞了?从前在宫里有仇人,还能斗一斗。

    后来仇人没了,有了几个朋友,现在这些讨厌的女人也要各自离开了。

    我呢,我去向何处呢?”从

    前她在宫中就喜欢前呼后拥,不过是喜欢见人多热闹罢了。

    如今她不要一些没用的人跟在自己身边,而是交了几个朋友,可没想到,她们都要离开了。

    桃子扶着宁如鸢,快要扶不稳:“娘子今日就该少喝些,您一直在哭,也不知道在哭个什么。”

    宁如鸢蹲下身子来,将头埋在膝盖里,痛哭了起来:

    “我就是难受罢了,你知道的,我这个人闲不下来,闲下来就得闹情绪。

    所有人都走了,如今只剩下我一人了,将来的日子真不知道与谁一起过。

    我是被所有人都抛弃了吗,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昏暗的街头,明月悬挂在遥远的天际,光落在了一辆马车上。

    有一白发男子站在一辆马车下静静伫立,身形清瘦如竹,手上拿着一盏灯,迈开修长的腿走了过来。

    桃子看了半天才看清楚,张嘴激动的唤道,一脸期许:“万大人,您怎来了,是来接我们家主子回去的吗?”

    万长安伸手将蹲在地上的宁如鸢给拉起来:“刚好路过,正好送她回去。”

    宁如鸢喝得大醉,她这人有个小毛病,喝醉了喜欢闹性子。

    一把甩开万长安的手:

    “走开,我自己走回去,我不坐马车,不骑马。”

    可是文雪嫣住的地方,距离宁如鸢住的地方的确是有些远的。

    她又醉了,走两步就要蹲着哭一下,这么走下去,恐怕是要走到天亮去了。

    万长安并未跟她多讲什么道理,而是马上看着隋明:“你送桃子姑娘去坐马车,我送宁娘子回府。”

    宁如鸢的身子倒在了他的怀里,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于宁如鸢真真切切的温度与柔软。

    万长安的眼睛里,有星星在盈盈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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