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婶子走到李千川的面前,好声好气的劝诫道:“大川啊,你好好和人说道说道,这报公安不是小事情。

    闹大了谁的脸上都不好看,你说是不是。”

    李千川的心里越来越冷,虽然清楚这个年代大家对于这些个穿制服的人,都有些天然的畏惧。

    可遇到事情就知道和稀泥,让他退让,这些年他为了家人已经退让够多了。

    他身后的弟弟紧紧抱住李千川的胳膊,小声地说道:“哥哥,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李千川眼眶微热,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家弟弟的头。

    他的心里无比的清楚,今天要是不把事情解决,以后自己就不能安心出门。

    “我支持报公安,私闯民宅总要有个说法。”

    李千川的神情冷硬,眼神如同利剑,直直地射向为首的光头男人。

    就连一旁的李大队长都被他的眼神吓了一大跳。

    光头男人一听,他下定了决心要报公安,心下一惊。

    而他身后的男人也变得怯懦起来,原本只是私人之间的恩怨,如果报了公安,性质就不同了。

    看着李千川丝毫不让步,李大队长连忙走到光头男人的身边劝诫。

    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也让光头男人的火气消了几分。

    “既然你们大队长都出面了,那这件事就这么算了。状子,我们走。”

    周时逸冷笑一声,一脚把自己身边的一个长板凳踹飞,堵在了众人的面前。

    “你们好像搞错了一件事情,现在是我们要报公安。”

    周时逸特地加重了“我们”两个字,他可不信这群人会这么轻易的善罢甘休。

    三天两头的来闹,也是够烦人的,这个大队的大队长又是个不顶事的,如果不解决掉,他们母子住着都不安全。

    “你!”

    李大队长的头发都快被自己抓秃了,颇为不耐烦的看着李千川:“大川,你不管一管你的朋友?”

    李千川冷了一张脸,摇头说道:“他说的话,就是我的意思。”

    突然,周时逸惊呼一声:“大川,我先前放在你家里的东西,不会也被砸了吧?

    那可是我祖上传下来的东西啊,我正准备这两天来找你拿呢。”

    李千川有些懵逼,但看到周时逸言之凿凿的模样,他默默的压下了自己脸上的震惊。

    “啥,啥祖上传下来的东西。

    那屋里就几个瓶瓶罐罐,哪有什么值钱东西?”

    “就是啊,顶多碎了个暖瓶。”

    周时逸装作惊慌失措的往屋里走,从空间里面摔碎了一个假的花瓶。

    这还是之前从章哥手里弄的呢。

    “天啊,哪个天杀的啊,我的祖传花瓶啊,这可是有几百年历史的东西啊。”

    周时逸大呼小叫的声音传了出来,随后便捧着碎裂的东西踉跄的走出来。

    “这,这可是值好几百块钱呢。当初逃荒的时候,俺家人都背着这个东西呢。就这么被你砸了?”

    周时逸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几个男人。

    在场的人哪里知道这东西值不值钱,只听到说是几百年前的物件,就觉得是传家宝似的存在。

    纷纷出声说道:“你们这跑到人家家里又是砸又是打的,现在还把人家那么贵重的东西砸破了,报公安也是理所应当的。”

    “是啊是啊,这要是报公安,恐怕要蹲局子吧。”

    一个婶子一边嗑葵花籽,一边起哄道。

    别看光头男人五大三粗的带了好几个兄弟,但家里也只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

    一听值几百块钱,还要蹲局子,顿时双腿一软,差点儿跌倒在地。

    他身后的几个汉子也都默默的退了几步。

    “报,报什么公安?行了,今天这件事情是我们不对。

    但是你这东西是真是假,谁也说不准,大不了我赔你几块钱。”

    光头汉子梗着脖子,涨红着脸说道。

    周时逸摇了摇头:“这确实是我们家祖传的,真假自然由公安定夺。

    你赔我的是我的,但是把他们家的桌子上的碗碟暖瓶打碎了,这是要赔给他们的。

    所以一码归一码,当然了,大家都是邻村的。

    我这一报公安,你们四个兄弟可都得进局子。

    家里就剩个孤儿寡母,以后能不能活还都不一定呢?

    我也不是那么狠心的人,这样吧,咱们签个协议。

    你和李千川之间的事情就这样,到此为止。

    毕竟口说无凭,大队长做个见证,签个文字。

    以后李千川一家老小的,要是出啥问题了,咱也能找到一个头不是?”

    周时逸这妥妥的霸王条款,光头汉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啥意思啊?以后他们家难道有个头痛脑热的也得我们负责?”

    就在此时,李千川站了出来:“那倒是不用,就是以后我们家有谁来找事,你们都有嫌疑。”

    村民们议论纷纷,不过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好办法。

    “那万一是你自己在外面惹了人呢?”

    一个小个子男人义愤填膺的喊道:“总不能啥都赖到俺们兄弟身上。”

    李千川学着周时逸的模样耸耸肩:“那你就得祈祷我不在外面惹事了。”

    明知是霸王条款,可他们也不得不签。

    最后,在众人的见证下,光头男人含泪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临走前还不确定的问周时逸:“这瓶子真的不会再找我们事?不会再报公安?”

    周时逸微微颔首:“我说到做到,也希望你们说到做到。”

    光头汉子如同哑巴吃黄连一样难受。

    明明他们是来找事的,到头来还要负责别人的人身安全?

    等到众人散去,李大队长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李千川没给他这个机会。

    沉着一张脸,快速往屋里走去。

    屋里面李千川的母亲正瘫倒在床上,李千川王把她抱起来。

    大拇指掐在她的人中上面,抬头看向自家弟弟:“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千川的弟弟李千山哭着说道:“那群人不由分说地跑进来,又打又砸,娘去阻拦,一个没拦住被推倒了。

    然后一口气没上来,撅过去了。”

    李母的身体本来就不好,情绪最忌讳大起大落,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心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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