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老知青们都有些诧异:“咱来那么久,也没听说过这件事啊。”

    赵成喜轻叹一口气:“和我一起下乡的,前段时候我们在县城碰到了。

    他说他们大队有一个人平时好吃懒做的,还欠了大队不少粮食。

    不过人家家里有本事,硬是在城里给弄了个名额回城了。

    结果档案里面,大队长把他平时的表现全都记录在案。

    到手的工作虽然保住了,但也被分配到了边缘。

    估计这几年都没有往前升的机会了。”

    范招娣忍不住咋舌:“天啊,之前都没有听说过。

    看来以后得好好上工了。”

    张心怡腻了一眼秦嫣然:“听到了没有,就是后面回城了,某些人的表现都得记录在案的。”

    秦嫣然还沉浸在玉佩碎掉的悲痛中,根本没空搭理张心怡。

    眼里带着愤怒看向周时逸。

    还没等周时逸说话,周时兰就从自家哥哥后面挤了出来。

    嫩白的小手直接把秦嫣然手里的玉佩夺了过来。

    “这是我们家的东西,摔碎了也是我们的事。

    就不劳秦知青费心了,另外麻烦你让一让,挡到我们的光吃饭了。”

    她一点情面都没给秦嫣然留,秦嫣然和哥哥的事情,她也听了一两嘴。

    虽然说他们家发生这种事情,别人避之不及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人都是帮亲不帮理的,周时兰的心里多少都有点芥蒂。

    王辉伸手扯了扯秦嫣然的胳膊:“好了,别闹了,吃饭吧。”

    秦嫣然恨恨的瞪了他一眼,甩开胳膊就往屋里走去。

    张心怡翻了个大白眼:“切,真当自己是千金大小姐了,谁都得惯着她。

    王辉,我要奉劝你一句,和这种人沾上关系,以后捞不着好。”

    王辉的眼神暗了暗,终究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端着自己的碗筷往屋里走去。

    没有了秦嫣然搅事,气氛也变得缓和起来。

    赵成喜有些惋惜地说道:“下次喝酒,可不要拿这些贵重东西。

    要不然摔碎了,怪可惜的。”

    众人纷纷附和:“确实是,要是碰到穷的吃不上饭的事,这玉佩还能换些粮食吃吃呢。”

    周时逸心情很好的点了点头,说道:“今天确实是我大意了。

    太久没喝酒了,猛地喝了一些,有些上头。

    行了,也不是啥大事,大家该吃吃,该喝喝。”

    有的知青,扭头看向赵成喜,接着问起了之前的事情。

    周时逸借口自己上厕所,往后院走去。

    周时兰连忙跟了上去:“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啊?”

    周时兰瞥了他一眼,满脸不相信的说道:“你的酒量我还是很清楚的,这点酒还不足以让你拿不住东西。

    怎么了?这玉佩有什么猫腻吗?”

    正说着,她缓缓从口袋里掏出了四分五裂的玉佩,小声嘀咕道:“有些眼熟,哎,这不是之前妈妈给秦家人换的那个玉佩吗?”

    周时逸好笑的弹了弹周时兰的额头:“小小年纪,你记得还挺清楚。”

    周时兰皱了皱小鼻子:“我的记忆力可好着呢。”

    周时逸看了看天上的星星,声音有些飘忽:“前段时间偷东西那件事,就是奔着这个玉佩来的。

    我这不是想着,彻底碎了某些人的念想吗?”

    周时兰惊讶的伸手捂住了嘴,含糊不清的说道:“还真有猫腻呀!”

    周时逸揉了揉她的头:“不要想太多,以后多防备着点秦嫣然就行。

    她说的话,你要有一定的判断能力,有些话可信,有些话并不可信。”

    周时兰连连点头,随后她又神秘兮兮的凑到周时逸的身边说道:“咱妈当初还给了我一个玉镯子呢,这不会招贼吧?”

    周时逸:小样,你藏的还挺深。

    “好好藏好,不要被别人知道,没事的。”

    听了周时逸的话,周时兰这才放下心来。

    第二天刚过了凌晨五点钟,外面就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把知青点的众人吓了一大跳,连忙穿好衣服往外面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瓢泼大雨,倾盆而下,就仿佛是天的一侧漏了个大窟窿。

    赵成喜有些惊愕地说道:“我嘞个娘嘞,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雨呢,”

    陈伟倒是有些高兴:“今天下大雨,是不是就不用上工了?

    那我再去补个回笼觉,哎呀,下雨睡觉最舒适了。”

    大多数知青都是这个想法,长期的劳作让他们身心疲惫,能够休息一天,让人的精神都满足了起来。

    原本以为只下一两个小时就停下来的雨,直到院子里都积了不少水,还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这下子知青们也没了之前的兴奋,纷纷担忧的说道:“再这么下下去,这院子都得淹了吧?

    赵知青,咱们是不是得把院子里的水往外引一引?”

    赵成喜看着都快成一条直线的大雨,一挥手说道:“走,穿上蓑衣,把水往外引一下,顺便菜园子那边也要去看一看。

    还有地窖,亏的现在地窖里没存什么东西。

    要不然这东西不都完了?”

    众人听他这么说,连忙回屋拿起了工具。

    只是没一会儿的功夫,每个人身上的蓑衣都变得沉重无比。

    到最后,赵成喜率先把蓑衣脱了下来,只披了个帽子在头上。

    拿着铁锹不停的铲沟沟,女知青们也都没有闲着,跑到菜园子那边,摆弄了起来。

    同样的场景出现在了村子里,每个人的家里。

    而大队部这边也都是手忙脚乱,村子里的壮劳力全都围了过来,生怕粮仓受潮。

    大雨一连下了两天,云大队长愁的直挠头,旱烟叭叭叭的一直没停。

    后面大河里的水都满的溢了上来,有些地势比较低洼的人家,已经找到了大队部。

    “大队长啊,我们家里都被淹了,粮食都放在柜子上面,大炕都淹了呀。

    这可咋办呀?睡都睡不成了。”

    大智他娘哭喊不停,云大队长院子里的水都已经没过了脚踝。

    此时大智他娘不管不顾地坐在了水中,任由冰冷的雨水打在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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