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路也被封上了,我们几个好不容易清出来一条小路。”

    吴华中一边吃,一边把那边的情况说了一遍。

    王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你们被困的位置,距离这边大概有多远?”

    “应该有200公里,我们出来已经三天了。”

    吴华中说这话的时候,眼里闪过担忧。

    剩下的十几个司机,车上可是基本不剩啥了。

    “也不知道他们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王远大手一挥:“你们既然清出来了一条小路,回去就没有那么费劲了。

    回头我让两个人跟着你们过去,确定一下具体的位置。”

    等到吴华中他们吃饱饭,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周围人窃窃私语地讨论了起来。

    苏国庆有些不解的说道:“这几个人都可以从被困的地方走出来,那那些司机为什么不跟着一起出来?

    要是路上碰到车,捎带一程,也比守在那里等死的强呀。”

    杨泽叹了一口气:“对于司机们来说,啥最重要?

    当然是我们安身立命的车呀,车没了,哪怕人活着走出去,也意味着以后再也当不了司机了。

    再说了每一辆车都是我们的老伙计,谁又舍得呢?”

    苏国庆对此很是不理解:“哪怕丢了司机的工作,那命保住了呀。

    车在人在,车毁人亡,那是傻子才干的事情。”

    杨泽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还年轻,以后再长个几岁就懂了。”

    周时逸倒是能够理解一二,当司机,那可是最光荣的事情。

    中间还能捞不少的油水,大部分司机都会夹带私货。

    家里的日子慢慢好起来,一旦失去了这个身份,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上工。

    一年到头也挣不了几个工分,已经见识过繁华的司机们,哪里会甘心。

    与其这样子,庸庸碌碌的过一辈子,还不如当初与车同在。

    哪怕最后死了,农机站也会给上一笔厚厚的补贴。

    家里的老婆孩子他们都会帮忙照看一二。

    每个月还能领一些补贴。

    暴风雪下个不停,他们头顶上的篷布,基本上一个小时就要修整一番。

    天也越来越冷,大家的粮食越消耗越快。

    刘建平得意洋洋地瞥着周围人一眼,不怀好意地对着苏国庆说道:“有些人就是打肿脸充胖子。

    好心借给别人粮食,现在自己抠抠搜搜的吃饭。

    啧啧啧,真是蠢蛋一个。”

    他虽然没有提苏国庆的名字,但明眼人都能听出来他这是什么意思?

    周时逸直接站起身,扯着嗓子说道:“王队长,这边有人骂,借给别人粮食的人是蠢蛋一个。”

    刘建平连忙闭了嘴,往后退了几步。

    周时逸冷笑一声:“真是又菜又爱玩,十足的蠢蛋一个。”

    刘建平被他的话气的面红耳赤,刚张嘴想要骂人,听到不远处的脚步声,连忙又把话吞了回去。

    看着他的怂包模样,周时逸只觉得无趣,也不再搭理。

    转眼间,两天过去,帮忙护送了两个民兵,终于走了回来。

    他们一脸凝重,王远看到他们的神情,心里一个咯噔,连忙迎上前问道:“怎么回事?”

    一个民兵眼神犹豫,缓了好久才把王远拉到一旁,说道:“我们赶过去的时候,那边已经死了几个人,只剩下白骨了”

    王远沉默了良久,缓缓出声:“行了,我知道了,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是!”

    另一个民兵连忙跟着说道:“王队长,根据我们的了解,他们车队所属的民兵,全都没有跟着回来。

    什么原因,他们也没有细说。

    你说,这次咱们会不会也”

    那个民兵一脸的担忧,本来以为是一场很平常的护送任务。

    现在的情况,狠狠的给他们敲了一记警钟。

    王远眸光闪烁,压下心底的思绪说道:“我知道了,每个连队情况都不一样。

    咱们也是走一步看一步,你们俩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吧。

    弄点小酒儿暖暖身子,这几天不用你们值夜。”

    “是,谢谢队长。”

    等到他们离开以后,王远迎风站着,看向不远处的雪山顶。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唉,希望事情赶紧结束吧。”

    他是部队出身,自然有那么几分小道消息。

    这些民兵的去处,他也是知道一二。

    边境现如今不太平,好些就近的村庄需要转移。

    这其中就需要民兵护送,说是护送也不是那么简单。

    就怕这些少数民族,被外人煽动,要闹独立。

    他们在这处地方,被困了足足有八天。

    王远心下着急,他们撑得住,部队那边不知道能不能撑住。

    大雪刚停,他就喊着人把路清理出来。

    大雪没了大半个车身,人往那一站,基本只能看到一个头。

    好不容易清理出来一段路,王远立马挥手,喊着众人上车。

    等他们抵达驻地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以后了。

    王远一脸歉意的跳下车,对着为首的人说道:“真是对不住。

    那边暴风雪封路,一边清雪一边走,速度就慢了一些。”

    郑德全连忙摆手:“我们都理解,都理解的,不用自责。”

    王远拿着一沓子介绍信和身份证明走了进去:“那我先去登记一下。

    您安排人检查称重??”

    郑德全笑着点头,招来一个小兵往屋里跑去。

    没一会儿的功夫,二十几个人就跑了出来。

    嘴巴还在不断嚼动,想必刚才正在吃饭。

    他们脸上全都有冻疮,通红一片,有几个人胳膊上打了绷带,也兴势冲冲的跑了出来。

    郑德全又是无奈,又是心疼的喊道:“你们几个跑出来干啥?一条胳膊还能扛大包不成?”

    一个看起来刚20岁出头的少年,笑呵呵的说道:“一个胳膊咋扛不起来的。

    不信,待会我扛给连长你看看。”

    正说着他就要往门口走去。

    郑德全虎目一瞪:“胡闹,还不快赶紧回去休息。”

    那青年撇了撇嘴,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是!!”

    王远登记好走出来,郑德全拿着单子扫视了一圈,朝着大门口挥了挥手:“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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