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纺织厂门口,你们已经看到我们了,就不要装了吧。
我看你很是面熟,应该是经常跑这条线路吧。”
为首的光头男人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的说道。
大虎连忙从怀里掏出烟,给几个人递了过去:“兄弟们好眼色,我确实是经常跑这条线路。”
“纺织厂里面的弯弯绕绕,大家都清楚,我这次来也不和你兜圈子。
话就摆在这里,我想要你手上这批瑕疵布。”
大虎心里一惊,看来纺织厂这批瑕疵布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
说不定数目还不小,要不然不会引起这些人虎视眈眈的。
他连忙整理了思绪,打了个滑头,说道:“确实有瑕疵布,但是我这次来的不太巧,厂子里的任务急。
要带的布料又多,我身上也没敢带多少钱。
恐怕与这次瑕疵布无缘了。”
听他这么说,几个人对视了一眼,纷纷笑了起来。
光头把嘴里的烟狠狠地吐在了地上:“你这话忽悠忽悠别人还成,和我说这话,未免有些太搞笑了。
在你之前,最起码有三个司机是这么说的。
结果呢?到最后不还是乖乖的把货给我们。”
大虎的心狠狠地沉了下去,你要问这些黑市的人,为什么不直接和纺织厂的人打交道?
本来刘主任搞这些事情,上头的领导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毕竟这些瑕疵布卖出去的钱,最终还是到了厂子领导人的手里。
这些司机来自四面八方,能够快速的散掉瑕疵布。
哪怕被人查出来蛛丝马迹,一时半会也不能逮到人。
剩余的时间足够他们清理好账目。
但和黑市的人做交易,那就不一定了,先不说黑市这群人做的生意,都是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的主。
就是那信誉,在纺织厂人的眼里也是大打折扣的。
他们不像司机,只要还想接纺织厂的活,哪怕被人查出来,也不会轻易把事情供出来。
黑市的人稍微威逼利诱,那祖宗十八代都能给你吐露干净。
所以这些黑市的人才会在纺织厂外头四下打探,有哪些司机做了这些交易?
大虎看到几人脸上凶狠的表情,知道他们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也收敛了自己的神情,冷着脸说道:“我经常跑这条线路,和你们这边黑市的头头也认识个七七八八。
不知道几位是哪条线上的?”
大虎从进入农机站开始,就一直跑这条线路。
最初的时候是跟着师傅跑的,到后面就是他自己。
前前后后加起来应该有五年了。
他平时做事爽快,交易的时候几毛几分的也就不要。
还会经常和熟识的人带烟酒,所以黑市的不少人都和他关系不错。
反观光头这几个人,四个人没有一个面熟的。
要么是下面的小喽啰,要么就是最近黑市新冒出来了一批人。
大虎觉得后面一种可能性非常大,寻常的小喽啰,也根本不敢这么做。
光头男人嘴角扯出一个恶劣的笑容:“浩哥知不知道?现在南市归他管。
我告诉你,浩哥说话办事,可比另外几个人爽快多了。
咱们合作,少不了你的好处。”
大虎细细思索了一番,脑海中并没有这个人的记忆。
看来是新冒出来的不错了,南市那边他也有相熟的。
就是不知道这个所谓的浩哥,是刚刚提拔上来的,还是灭了头头,自己爬上来的。
无论是哪种情况,都是对自己非常不利的。
大虎也扯了扯了扯床边,缓缓坐了下来。
他不紧不慢地问道:“不知道你们准备给出一个什么样的价格?
如果合适的话,我倒也可以考虑和你们合作。”
为今之计,只有先把他们稳住。
光头的手指在椅子上面,细细的摩挲着。
过了良久才说到:“比供销社的价格低上一毛。”
一句话,把大虎气得不行,脸上的神情更加淡漠:“光头兄弟,这话就是说笑了吧?
我和黑市打交道的时候,可是不少。
平时的瑕疵布给他们,顶多是低上五分钱。
你这上来就要低上一毛,我相当于白跑一趟。”
“哈哈,你看你这话说的,咱们这价格不是做个朋友嘛?”
光头斜着眼看了一眼大虎:“能够交易成功,那咱们以后多多合作,
如果交易不成功,恐怕你不仅不能和我们合作,别家也没人敢再和你合作。”
他话里话外都透露着威胁,之前也有司机仗着自己经常跑这条线路,人脉比较广。
毅然决然地拒绝了他们提出的要求。
结果嘞?在前面青山拐角处,连人带车都被掏了个干净。
光嘴硬有什么用?荒无人烟的地方,拳头才是硬道理。
浩哥刚刚接手黑市,急需要一大批货来站稳脚跟。
他为了能站住脚,现在已经不择手段了。
连带着手底下的人办事也越来越荒唐。
大虎自然也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他本就是个脾气火爆的,现如今和光头好言好语说了这么久,心里早就不耐烦了。
再加上之前过年在他爹那里受的气,火爆脾气一点就燃。
他重重的踹了一脚旁边的小凳子,坐在凳子上的男人一时不察,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他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沙包大的拳头就朝着大虎打了过来。
大虎丝毫不惧他,反手抓住他的拳头,使劲儿往后一推。
男人也是个花架子,直接倒在了另外两个男人的身前。
要不是被人拉了一把,这屁股墩都是摔定。
光头男人把手里的茶杯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我曹你妈的,给脸不要脸了是吧?”
剧烈的响声,甚至都传到了隔壁,把那边的司机都吓得心肝儿颤抖。
拐角处的前台服务员,显然也听到了这些动静。
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既恼恨这些司机不上道,又怨恨光头闹出的动静太大,回头真被人举报了,让她不好做
气归气,可她也不敢上去触霉头,瑟缩在角落里面时刻听着这边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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