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陆青骁回了虎贲营。
发觉章赫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
陆青骁一个眼刀过去,章赫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开口。
章赫和陆青骁也是多年搭档。
陆青骁了解他,通常章赫露出这种模样,多半也不是什么好事。
是以,陆青骁并未在意。
但整个早间操练时间,章赫总是会偷偷地看向陆青骁。
他还以为自己隐藏得挺好,其实都被陆青骁看在眼里。
陆青骁并未多想,只以为他今日还想一块儿回长公主府蹭饭。
毕竟这种事,章赫以前也做得多,都已经是熟练工了。
一整日军务处理下来,陆青骁仍然精力十足。
甚至在离营之前还跟几位将领在演武场过了几招,三场均胜。
听着将士们的欢呼声,章赫觉得少将军在军中威望高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年少有为,智谋与武艺都是顶尖的,军功卓着。
原以为是天边月,却不想重情重义,也能与属下打成一片,又不失威严。
这样的一个人,很难叫人不敬佩他。
陆青骁简单地冲洗了一遍,换了衣服,牵着乘风准备走。
眼看章赫,陆青骁眉梢微动,盯着他。
“本将不与人同乘一匹马。”陆青骁道。
章赫嘿嘿一笑,后退一步,摆摆手:“不,不去了。”
陆青骁已经翻身上马,闻言,疑惑地看着他:“菜色不合你胃口”
章赫摇头,找了个拙劣的借口:“啊,不是不是,我今日肚子不舒服,诶,我先走了,回见,回见啊。”
说完一溜烟跑了。
陆青骁也没有强求的意思,径直离营了。
等陆青骁离营之后,章赫才冒出来,看着陆青骁离去的背影心有余悸。
虽然长公主府的饭菜好吃,但那大补汤就不必了。
他年轻力壮着呢,且用不上这么滋补的玩意儿。
想到昨夜夫人最后发狠,挠的自己浑身指甲印,若是今日再来……
章赫打了个冷颤,打住打住,他夫人挠人可疼可疼!
在章赫把这件事抛出脑子里之前,他有一个一闪而过的念头——
他是有夫人,少将军怎么熬过来的?
……
陆青骁回到长公主府时只有一人,卢国公见状,也是如昨日一样上了一大盅汤。
长公主眼巴巴地看着儿子,目光里充满了一种奇怪的期待。
陆青骁被长公主看得发毛,“母亲。”
“啊?怎么了?”长公主无知无觉,还不知道自己的眼神尤为露骨。
陆青骁放下碗筷,“母亲为何这么看我?”
长公主一愣,卢国公飞快解围:“你阿娘就是看看你,好好用膳,别说话。”
长公主立刻接上,“对对对,伏荔,给无病盛汤。”
伏荔刚要动手,陆青骁就抬手制止了,“不必姑姑动手,我自己来。”
卢国公脚下轻轻踢了长公主一下,示意她别太暴露自己的情绪了。
长公主眨眨眼,露出标准的慈母笑容看向陆青骁。
陆青骁就在爹娘无比慈爱的目光中,喝完了这一大盅汤。
“儿子用好了,先告退了。”
原本用膳都是一家三口用完了才走。
可今日陆青骁实在是受不了长公主这眼神,叫她看得自己浑身不自在。
陆青骁离席,卢国公拉着长公主回了主院,进了屋内,关上门来,夫妻俩悄悄说话。
“昨日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长公主压低了声音问。
卢国公拉开脖颈处的衣襟,一脸委屈地看着长公主:“殿下不知道吗?”
长公主顿时老脸一红,拍了卢国公一下:“说正事呢!”
卢国公一脸坦荡:“我才喝了一碗就……”
长公主直接上手捂住了卢国公的嘴,那双与陆青骁如出一辙的凤眸盛满了羞恼:“住口!”
卢国公抓住长公主的手拿下来,笑道:“明日我委婉些问问无病。”
长公主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这还差不多。”
-
陆青骁今日带了一些京兆衙门的公务回来。
只是这公文批着批着,愈发觉得燥热起来。
他起身开了书房的窗,深秋夜里的风吹过来带着些冷意。
此时正好。
可很快,陆青骁就意识到不对劲了。
哪怕是冷风吹一会儿,他体内的燥热都有些镇不住。
察觉古怪,陆青骁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两日在家中用饭时多出来的那盅汤。
他冷着脸走出书房,去侧院冲了十桶水,才平息下来那股莫名的燥热。
待他冷静下来之后,回想今日觉得不对劲的一切就都有解释了。
也不知道他那对离谱的爹娘是又生了什么整人的法子。
陆青骁一身湿透地回了房,换下衣服,从床头的锦盒拿出一只小黑瓷瓶里倒了一颗解毒丹进嘴里。
陆青骁有些头疼,他得做点什么了。
不然爹娘整日折腾这些有的没的,对他来说也是一大麻烦事。
陆青骁少见的,想到了章赫白日里看他的表情,不由得摁上额头,这都是什么事儿。
这一夜平静地过去。
次日,陆青骁就在鳞波院门口堵到了卢国公。
大清早的,卢国公看到儿子这么大一只堵在门口,有些不解:“无病?你今日不去虎贲营?”
陆青骁点头,“您别忙着出门,已经替您告假了。”
“什么?”卢国公惊讶,“你这是……”
陆青骁半分不让,“等母亲晨起一块儿说。”
卢国公心中咯噔一下,立即想到了那件事,面色有些凝重起来。
莫非……莫非无病打算主动坦白了?
难道无可救药了?
卢国公一整个胡思乱想,转头回了主院给长公主传话。
里头长公主突然得知儿子这么早要见她,一下慌乱起来。
鳞波院里是一阵兵荒马乱。
同样乱成一锅粥的,还有英国公府里莲姨娘的芦花居。
她一早起来,发现姜念时不见了。
寻了一个时辰也没寻到人,哭哭啼啼地去找老太君了。
老太君沉着脸,吩咐全府找人。
姜执月没想到姜念时会突然不见,从林净秋被幽禁在平湖苑之后,她便没有再让慎墨盯着姜念时了。
长缨担忧地看向姜执月。
姜执月看向平湖苑的方向,“走吧,先去平湖苑看看。”
小家伙或许是想娘,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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