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栎泷知道林瑾要来女子书院就对林瑾喜欢不起来,无关林瑾的出身,只是林瑾不通文墨却来女子书院,完全就是不考虑自身有没有能力的好高骛远,何况林瑾还是借着丞相府进来的,这让她更加鄙夷。
大字不识一个就算了,也没有一点风骨。
“女子书院不是你玩弄手段的地方,你要是把后院里宅斗那一套用在这里,就算你有丞相府做后盾我也会把你赶出去,就算你进了书院,也不能借着书院的名气炫耀,要是坏了书院的名声连累了其他人,饶不了你。”习栎泷哼了一声,却也不再继续挑林瑾的毛病。
林瑾耸耸肩,一脸无奈。
天知道她真的只是好奇这个女子书院有什么不一样,,且不说她根本不会宅斗那一套,她知道这上课的时间都要炸毛了好吗?
早上六点上课就算了,一节课两个多小时,难怪说寒窗苦读呢,她以为自己遭受过应试教育和题海战术的毒打,区区上课不在话下,结果古代更卷。
一点都不适合咸鱼生活。
林瑾打个哈欠,打算趴着桌子睡一下,让寻棉到时候记得喊一下自己,然后就不管不顾的趴着补眠。
原本讲堂上打算忽略林瑾的其他女子在听见这话之后都纷纷转头看着她,众人脸色各异,有震惊,有嘲笑,有鄙夷,还有脸色铁青的。
习栎泷就是脸色铁青中的一个,她拍了拍书案:“林六!这里是读圣贤书的地方,不是你用来小憩的软榻!”
简直无礼至极!
“啊?不可以吗?”林瑾真的很困,趴在书案上打着哈欠,“可是不睡觉的话会影响我听下一堂课。”
不就是趴桌子睡觉吗?中学时代谁没课间补过觉?
习栎泷看了一眼林瑾身后的寻棉,怒呵一声:“你家姑娘胡闹你也跟着胡闹?主子打瞌睡身为婢女却不提醒,是等着替你家姑娘挨戒尺吗?要是这点用处都没有还跟来书院做什么?丞相府没人了不成?”
寻棉面色为难,被习栎泷说的面红耳赤,身为贴身婢女却不能及时纠正主子的行为,确实是失职。
林瑾虽然很困,但是也知道她在骂寻棉,这怎么行?
林瑾立即坐起身,撑着脑袋,睡眼朦胧:“姐姐,你这么凶干什么?你也说了她是我的婢女,我要是真的要睡觉她还能拿我怎么办?她又不能打我也不能骂我。”然后看了一眼桌上的提神香,“这东西对我也没啥用。”
怎么连补觉都不给?
好严格哦,想辍学的心都有了。
辍学会不会被大反派骂?
习栎泷看不过眼林瑾的这个行为,拧着眉:“还不去打盆清水来给你家姑娘净脸醒神?愣着做什么?”
林瑾看着习栎泷,微微叹气,洗完脸之后就开始神游天际,不断的打哈欠,眼睛分泌出泪水,她现在是真的很想补个觉,但是不想连累寻棉挨罚。
她说为什么念书身边还要时时刻刻陪着一个婢女,原来是不敢打她们,犯错了就直接拿婢女开刀。
林瑾只能说,六死了。
“你若是吃不得这个苦便不要来书院,别来带歪了书院的风气,助长惰性。”习栎泷对林瑾的好感又降低了几分,虽然本来就不喜欢林瑾,现在对林瑾甚至可以说是厌恶。
“嗯,对不起。”咸鱼林瑾果断认错。
人就是不能太冲动,比如她,现在后悔了,但是后悔估计来不及了,她就算跟大反派说自己不想来书院了,大反派就算是绑也会把自己绑过来。
因为大反派也丢不起这个人,把人塞进来结果上了一天课就受不住的跑了。
丞相大人也是要面子的。
好奇会不会害死猫有待考量,但是现在好奇让她悔不当初。
“既然有自知之明,还是早些退学的好,别等到被书院赶出来。”习栎泷的话不过是吓唬林瑾,要是林瑾没有犯大错书院是不可能把林瑾赶走的。
林瑾面无表情实则是因为困得大脑混沌,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斯米马赛姐姐酱,如果你能让宋时秋不把我送来书院,那我真的会谢谢你,我现在是真的不想上课。”
习栎泷以为林瑾这是在炫耀背靠宋时秋这棵大树,所以在刻意炫耀,当即就黑了脸:“既然你不分好赖,日后出丑可不要哭鼻子。”
林瑾真的太困,眼皮好像千斤重,实在没多余的力气做其他表情,只是眼珠转了转:“我觉得,我应该还是也没有那么差劲,还是学得会的。”
当然,单指学问,不包括弹琴这些额外的技能。
她只是所受教育不一样,又不是真的文盲,她是不会用文言文写作文,但是她白话文会啊,大不了让舔着脸去找宋时夏帮忙翻译成文言文。
正所谓遇山开山,遇水搭桥,方法总比困难多。
“呵。”习栎泷这下是真的把林瑾当成了那些眼高手低之辈,“口气不小。”
“多谢夸奖。”林瑾厚脸皮多了,已经可以很不要脸的把这些话当成夸奖。
只是她虽然不认为自己的现代化教育就一定比古人厉害,可也不认为自己就完全没有优势,古今文化各有春秋。
中午用膳的时候宋时夏就在上舍那边听说了林瑾打瞌睡的事情,秋月站在宋时夏身后,满眼疲惫,一副果然不出所料的表情。
“宋二,你就算护着她又能怎么样,林六也不会因为你的袒护就变得学富五车。”方玉珠掩唇轻笑,“你还是趁早让你兄长把她带回去吧,不然她自己丢人不说,还连累你们丞相府可就得不偿失了。”
“就是啊宋二,何必为了一个外人丢了自己家的脸面。”知道林瑾和宋时夏有牵扯,不少人等着看宋时夏的笑话。
宋时夏今日这边授课的内容是丹青,她听了其他人的话也没有停下自己手中的笔,直到填完最后一抹绯色才将笔搁在一旁,但还是没有理会她们,只是问秋月:“只是打瞌睡?”
秋月对自家姑娘纵容的态度见怪不怪:“像是还和习姑娘起了一些口角,但没闹出什么事,就是同窗之间的小矛盾。”
在书院打瞌睡还不严重吗?
她们姑娘就是太惯着林六姑娘了。
“说了些什么。”宋时夏用着清水净手,有些漫不经心。
直到是习栎泷她反倒是不担心了,对方不是不讲理的人,就是活的太过教条了一些。
“就是觉得林六姑娘既然吃不了念书的苦,就不要来扰了读书人的清净这类话。”秋月只挑了重点告诉宋时夏。
宋时夏无奈:“她还是这样的脾性,你去给阿瑾送个鼻烟壶,让她莫打瞌睡了。”
或许她不该让阿瑾来书院,阿瑾这性子待在书院也是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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