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宋时秋快速的闭了闭眼,“柳正青已经去了。”
如果真的是林瑾,就一定会回来。
“柳大人去了,大人你也……”蘅暮还要再说什么,却被宋时秋的眼刀制止,“好吧,那我真的烧了啊。”
蘅暮只好把信函烧掉,火光映着他的侧颜,忽明忽灭。
要是真的是夫人就好了,可是人死不能复生,三岁小孩都知道的事情。
也不知道大人何时才能走出来。
宋时秋却站起身往外走,问了问身边的人:“念儿今日去郡主府接回来了没有?”
“回来了,如今大概又在池塘边的假山睡觉呢。”下属忙不迭的回答。
自从三年前二姑娘和夫人一同亡故之后时念就成了他们大人的眼珠子,随时都可能问起行踪,所以时念的行踪基本上人人都放在心上,甚至还摸出了一个规律。
什么时辰在睡觉,什么时候去散步,去哪里散步都记的一清二楚。
宋时秋朝着浮云院和碧空院之间的假山而去,果然在角落里找到了睡觉的时念,时念早已成年,不再是当初那一只手就能握在手里的小团子,但依旧是胖乎乎的和毛毛虫差不多。
“念儿。”宋时秋叫了一声。
时念睡的四仰八叉,它听见了宋时秋的声音,但依旧是动都不动一下,就好像睡死了一般。
宋时秋低笑,弯腰将时念抱起来,时念才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眼中还带着谴责,不明白宋时秋为什么每次都要趁它睡觉的时候吵它。
“她要回来了。”宋时秋抱着沉甸甸的时念,声音低沉好像在诉说着自己的思念。
他以前一直很不明白林瑾为什么动不动就把时念抱在怀里,一直蹭时念,直到妹妹和林瑾都离开之后,他才知道不论是谁,在极其孤独的时候是需要安慰的,不敢表露于人,只能寄托于动物。
“嗷!”时念嫌弃的用爪子推宋时秋的脸,仿佛不知道宋时秋口中的她是谁一般,“嗷!”
时念扭着身体要跳下来,但却逃不开宋时秋的魔爪。
“今晚吃鱼。”宋时秋只是一句话就让是时念停止了挣扎,不情不愿的继续待在宋时秋的怀里。
林瑾不知道宋时秋已经知道自己回来了的事情,就算知道了也无所谓,反正早晚要知道。
她现在遇到了一个大麻烦,她看着柳正青身上被叮出来的包,也不知道怎么这么早就开始有蚊子了,也可能是因为周围都是田,所以蚊子比较早。
但为什么只叮柳正青不叮她,这就是传说中的吸蚊体质吗?
柳正青已经很多年没有吃过这种苦了,他胳膊挠红了一片:“你非要住这里吗?”
“嗯,我不招蚊子。”林瑾没忍住的笑出来,然后找系统要了一些干艾草,在柳正青的屋子里点燃熏了几遍,“这下应该没有蚊子了。”
林瑾又拿出一小块肥皂,递给柳正青:“给,拿去洗一下手臂,止痒的。”
柳正青看着那小巧的手工皂:“这是胰子?”
“呃,算是吧。你去洗就对了。”林瑾连忙把柳正青往水井那边推,然后用干艾草把自己的屋子也熏了一遍。
林瑾拿出蚊香,掰下一小段点在不起眼的角落,艾草虽然能驱蚊但真的想要蚊子死掉还得看蚊香,有艾草味能掩盖掉蚊香味,刚刚好。
她点好蚊香,柳正青那边也用肥皂洗了几遍那几个包,眉心舒展开。
林瑾叹了一口气:“要不你明天还是走吧。”
留下来她良心不安。
“你如今有官职在身,不要浪费时间在这里了。”
吃国家饭的就好好上班,留在这里那才是真的没苦硬吃。
柳正青却浑身一僵,原本要问林瑾的话都忘了,喉结滚动了一下:“我并非是受不了这点小事,我是担心你。”
他以为是蚊子的事情让林瑾觉得他不能吃苦,添了麻烦,所以林瑾才再一次开口赶他走。
柳正青和林瑾相处不多,并不知道林瑾心中怎么看他这个兄长,只能不断的揣测林瑾的心思,把林瑾的话都在心里过了几遍,琢磨着是不是有其他的意思。
“不过就是蚊子罢了,我也并非那么在意。”柳正青把肥皂还给林瑾,“此物还你。”
林瑾看着柳正青急匆匆的把房门关上的动作,再看看自己手里的肥皂,呐呐道:“没人跟我说柳正青还是个玻璃心来的啊。”
这样的情况再来几次她真的会有负罪感。
而且,她也没说错啥啊,柳正青确实有官职在身啊,玩忽职守是不对的。
“算了,明天再说吧。”林瑾把那肥皂放好,后面还可以继续用,又用清水洗了洗手,冲了冲脚也打算去睡觉。
林瑾半梦半醒之间感觉好像听见柳正青屋子门打开的声音,她微微看了一眼,柳正青不知道去了哪里,但她太困了,没有多想,继续睡觉。
她被从窗口灌进来的风吹醒,有点凉但不冷。
林瑾刚伸了个懒腰,打哈欠,房门就被敲响。
“姑娘起身了吗?那婢子就进来了。”两个林瑾从来没有见过的丫头,一个推门,另外一个手上端着水盆还拿着毛巾这些进来。
林瑾:“……”
她好像知道柳正青昨晚干什么去了。
这真的是……似曾相识的画面。
“你们叫什么名字?”林瑾扶额,她其实不是很需要,她现在的生活其实很简单,有没有人伺候都一样,可要是不收下怕是不行的。
“婢子晴云\/寒叶见过姑娘。”两个丫头规矩的行礼,不敢多看林瑾。
她们二人是昨夜的柳正青兴师动众去郡守府上要的人,连夜过来的,她们当时还以为是伺候这位柳大人,结果谁知道来了之后就被下令在外边守了一夜。
原本以为是被柳大人瞧上了,谁知道是来伺候这大人的心上人的。
“名字挺好,挺好。”林瑾夸了两句就去刷牙洗脸,她看着那两个那两个丫头手里拿着自己的衣服,复杂的眼里还带着嫌弃,她咳了一声。
所以柳正青到底要做什么。
何必?何必?
晴云看着那衣服,压了压唇角:“姑娘,婢子伺候您穿衣。”
这是她帮人穿过的最差的料子,还不如她们二人身上的呢。
这还真是好命啊。
“不用了,我自己来。”林瑾拿过衣服,她也不是没有眼力见,这两个丫头怕是觉得伺候自己委屈了。
她要去问问柳正青到底要干什么,这不是胡闹吗?
晴云和寒叶看着林瑾自己穿好衣服,然后就去找了柳正青,撇撇嘴。
“一个乡野村妇,攀上高枝就摆起大户人家的谱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晴云想到自己居然来这破地方伺候人就来气,要真是什么大户人家就算了,结果是个农妇。
“少说两句,快跟上,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在柳大人面前说我们的不是呢。”寒叶眉眼之间的嫌弃并不比晴云的少。
这种一朝飞天的人最会找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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