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暮去将伤药取了过来:“大人,你今日忙了一天了,府医说你这伤口太深,前三日需要每半日就重新上药。”

    既然夫人在,那不如让夫人来换。

    “府医来了?那便让他进来吧。”宋时秋闻言停下笔。

    蘅暮嘴角抽了抽,他觉得他们大人落得现在这个局面是真的不冤枉,他疯狂的使眼色,希望自家大人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蘅暮,你眼抽筋了吗?”林瑾关心的看着蘅暮。

    蘅暮无语的仰头看房梁,他什么眼抽筋了,是他们大人脑子的筋搭错了:“不是,是府医家中忽然有急事,如今并不在府中。”

    这样总明白了吧!

    “那就是说……”林瑾若有所思,“府医没办法给大人换药,但是现在到换药的时间了。”

    蘅暮眼中亮着光。

    果然还是他们夫人更聪明一些。

    “那你给大人换药的时候小心些,不要毛手毛脚的,更不要弄脏了大人的伤口,不然会感染的。”林瑾可惜这里没有碘伏,没办法给宋时秋消毒。

    蘅暮:“……”

    半斤八两的木头!

    “夫人,您这样一说,我忽然不敢给大人换药了,听夫人应该是会的,那不如夫人来吧,万一大人真的有个好歹我们便是后悔都来不及啊。”蘅暮顺着林瑾的话做哭脸。

    山不就我我就山。

    “啊?”林瑾看了看宋时秋,只是犹豫了一下,“罢了,我来就我来吧。”

    宋时秋听着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盯着蘅暮没漏掉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哼了一声:“府医不在府上?”

    “不在啊。”蘅暮说的理直气壮跟真的一样。

    “那便到外边请个大夫来,再不然到我那些同僚府上借一个来,何需夫人动手。”宋时秋不信府医不在,就算是不在这条街上也不是只有丞相府一座宅子。

    蘅暮一脸大人你是不是有病,他借口都找好了,夫人也同意了,这是干什么?

    活该!活该!

    “没事,不用那么麻烦。”林瑾觉得自己既然会那就她来好了,没必要这么麻烦还特地去请去借的。

    她接过蘅暮手上的伤药,发现一个问题:“在这里换?大人受伤了不能沾水,要不大人先让人帮忙擦一下身子,不然后面还要再换一次吗?”

    宋时秋横了一眼想一出是一出的蘅暮:“可听见了?”

    “热水早就备好了,我让他们都送到大人院子去了。”蘅暮笑嘻嘻的,他怎么会连这点都想不到,这不是怕林瑾直接就走了,所以先把林瑾稳住。

    林瑾在院中看着书等宋时秋洗完澡,听到开门的声音,她抬头望过去,宋时秋站在浴堂门口,虽然衣着松散但还算是穿戴整齐:“洗好了?”

    “嗯。”宋时秋微微颔首。

    “那换药吧。”林瑾放下书站起身来,跟着他进了卧室。

    林瑾等他褪下外衣才发现伤口上正往外渗着血液,只是宋时秋的外衫是黑色才没有看出来:“大人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这些公务不能明日处理吗?”

    大概是早就渗血了,然后拆纱布的时候又不注意,所以有些重新开裂的感觉。

    这一看就是宋时秋自己干的,不论是蘅暮还是其他人断然不敢把宋时秋弄成这样。

    “不过就是一点血罢了,正常的事。”宋时秋低头看了一眼,不甚在意。

    林瑾终于看见了伤口的原貌,那是伤口大概有成年人一竖掌宽的刀伤,持刀的人力气应该是比较大的,伤口有一寸深。

    “大人今日不该还出去的,他们知道大人伤成这样不会怪你不去扫墓的。”林瑾感觉这刀伤就像是在她的身上一般,她看着都觉得疼,宋时秋是怎么若无其事一整日的。

    “无事,莫哭。”宋时秋伸手揩掉林瑾眼角的泪光。

    林瑾瘪着唇,她也不想哭啊,她以前二十多年都没怎么哭过的,也不知道为什么来了这里就是经常的掉眼泪。

    “这不怪我,这叫疼痛共情,正常人都会有,大人你要是没有那就是你不正常。”

    林瑾小心的将药粉撒在伤口上,药粉被血液和组织液一点点的浸透,她给宋时秋换了新的纱布:“大人这几天还是好好休息吧,等伤口长好再说。”

    “真的无事,没有那么严重。”宋时秋不想让林瑾担心,“就是看着可怕了一点。”

    林瑾缠纱布的手顿住,定睛看着他:“大人糊弄小孩呢,我没受过伤不成?总是这样,那我日后可就都不问了。”

    她将纱布缠好,试了试松紧度确认没问题了之后才起身:“好了。”

    蘅暮在窗外听了个全,直到林瑾开门出来,他都有点反应不过来。

    他不敢相信的看着两个人,居然都这样了,还一点进展都没有,他先是惊恐的看着林瑾,不明白林瑾到底是怎么做的,又看了看宋时秋,他们大人真的就是木头啊。

    都这时候了,还不柔情蜜意的哄两句,他、他都躲外边来了,怎么还是没用啊。

    “大人、夫人,你们换好了?”蘅暮心如死灰的看着他们,都在一个屋子里了,怎么连点话都不说呢?

    哦,说了,但是跟风月没什么关系。

    这样下去大人和夫人何时才能有后,丞相府何时才有新主子。

    “嗯,就换个药,不花多少时间,你怎么还把门关了。”林瑾上课还是学过包扎的,虽然用的布和现代不一样,但是触类旁通,并不难,“这几日记得不要让大人吃发物。”

    蘅暮真的无话可说了,都到这份上来了还不行,他还能做什么。

    宋时秋看着蘅暮长大的,还不知道这小子在打什么主意不成,似笑非笑的哼了一声。

    蘅暮心很累,他这都是为了谁,大人真的是不识好人心。

    林瑾本打算离开,却又折返回来:“大人,我让怀宁生气了,你日后莫要在她面前提起我。”

    “嗯?既然如此,那我再给你找个大夫帮你。”宋时秋嗯了一声,没有问二人为什么吵架,“你昨日不还说女医的事情来着,和她吵架了,总不能把这个搁置了。”

    林瑾摸了摸鼻子,怪不好意思的:“其实我真正想培养出来的是护士。”

    并不是人人都能学医,但是护理这个专业绝对能有很多合适的人选,而中医重养护,搭配护理专业事半功倍。

    “护士?”宋时秋虽然不奇怪林瑾口中时不时会跳出一个稀奇古怪的词。

    “对,护士。”林瑾现在有系统的帮助,她打算把生理盐水和酒精这些捣鼓出来,“后面你就明白了,不过确实是需要大人你的帮助。”

    对于这些农耕系统外的东西,除了个人使用的份量之外,系统只能给她提供原材料和工具,不能直接提供成品,但是这也已经足够了,只要有东西她就能捣鼓出来。

    等把这些东西都捣鼓出来之后,再培养出一大批护士来,搭配上这个时代的医生事半功倍。

    “有什么要的你尽管说就是。”宋时秋轻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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