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挑了几个,田归喊人将羊拉到船上,摇起船桨,朝河道中心行去。

    叶裕也在其中,刚才田归随手一指,刚好就点到了站在人群里,极力试图和光同尘的他。

    形式一变再变,现在叶裕已经不再想着搞钱练武了,他为自己暂时定下了新的计划,中庸。

    不上不下,随其大流,既不突出自己,也不表现太差,安安稳稳到秦琴劫数完成,然后,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他站上渔船,同样戴上遮阳斗笠,握起长柄鱼叉。

    这斗笠倒不是防晒,而是避免太阳光影响视线。

    终究是走上了潮汐海灵的道路……

    随着船只一起一伏,想着自己如今的形象,叶裕有点忧伤,他仿佛听到了一首熟悉的曲子在作为片场播放。

    ‘真情像草原广阔,层层风雨不能阻隔…………’

    ………………

    用绳索捆上羊脖子,田归心狠手辣,一刀就割在它屁股上!

    腥燥的羊血喷溅,田归将其推入了河中,以绳索牵引其游动。

    “咩…………”

    这头羊惊恐的大叫,四蹄乱蹬,羊腥味随着血液在河中扩散,引来游鱼追逐。

    “兄弟们,做好准备!”

    田归握紧鱼叉,目光紧紧盯着河面。

    许多种类的羊膻味都很重,如果不做好处理,能让无法接受的人吃到吐出来,但放到动物界,这就是美味佳肴,香飘十里。

    此刻,水面翻涌,它的血液引来一众鱼群追逐抢食。

    不乏有天性凶猛的鱼类靠近,对其进行撕咬,让血液流出更多,扩散更广。

    终于,这动静引来了那条无目鱼怪的注意,身受重伤,它急需食物。

    怪鱼凶横,它横冲直撞,将其余鱼群驱散,交错锋锐的牙齿一咬一搅,一条羊腿便被卸了下来,然后被其吞入腹中。

    “着!”

    “中!”

    伴随着大喝,船上的几名捕快同时发力,长柄鱼叉抛射而出,直击水中黑影。

    船只摇晃,难免影响发力,他们从脚底借力又加重了这种情况,毕竟不是专业的渔民,抛出七支鱼叉,命中的只有三支。

    鱼叉并未连接船只,如果有绳索连接,这般的大鱼,发起狂来掀翻这条渔船也不是不可能,即使已经练习这么久的水性与水中作战,也没有哪个捕快乐意下水与这条鱼厮杀。

    又遭突袭,这怪鱼翻转扑腾,凶横撕咬,却终于还是没有了力气,停止挣扎。

    它翻起肚皮,浮上水面。

    划船靠近,田归又拿起一柄鱼叉,凶狠的刺入!

    怪鱼依旧不见挣扎,他才放下心来,仔细观察祂的样子。

    没有眼睛,牙齿外露,黑色鳞片一点都没有美感…………

    总结起来就四个字,又丑又黑。

    “拖回去,把它肚子剖开!”

    田归一挥手,当即就有几个捕快跳下去将这条死鱼捆上,拖拽着回到码头。

    一群捕快围成一个圈,看着中间的两位操刀,将这条古怪的无目鱼切开,掏出它腹部的遗骸。

    当秦琴按照惯例来到码头,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怎么回事?”

    她分开人群,看到了那头无目鱼,然后就皱起秀眉。

    听完事情来龙去脉,她点点头,不动声色,只是宣布会为两名阵亡捕快家中送二百两抚恤,其他一切照旧,训练计划也没有改变。

    怪鱼按照她的吩咐,将其腹部残骸取出以后焚烧,而剩下的半头羊炖了喝汤。

    …………

    晚上,叶裕照旧来到小斋书屋,这次,他发现新收的师弟在非常正经的念诵圣人之言。

    换了一本书,叶裕向于宣询问白天发生的事情。

    于宣头也不抬,他信手摸出一张纸,抬笔,不见他沾墨,勾勒了几下,一条活灵活现的怪鱼便跃然纸上。

    “没错,就是这样的鱼!”

    叶裕点头回答。

    “这是劫灰。”

    于宣放下手中书本,仔细看了看自己的画作,然后将其捏成一团,用水浸做烂泥。

    “那位秦大小姐这次的杀戒,果然与水族有关。”

    他看向叶裕:“我明白为什么她会选择来这里渡功劫了。”

    “因为你!”

    “我?”

    叶裕伸手指向自己鼻尖,充满疑惑。

    于宣点头,他说道:“你也知道,渡功劫不能让超出自己品级的力量插手,也不能过于借助外力,这是自身的劫数。”

    “杀劫最为好渡,也最凶险。”

    “她一定找八角楼那群老神棍算了命,寻找如何更加安稳度过功劫的方法,而那时你尚未拜入我们重渊教山门,气数没有得到遮掩,就被和她牵连在了一起。”

    “水中是我重渊教的主场,即使是其中的霸主龙族也要退避三舍,更别说其他水族,有你在,她的这次功劫十拿九稳!”

    叶裕疯狂进行思考,很快就找到了于宣话中矛盾之处,首先,自己穿越过来没多久,而在这之前,秦琴已经来到了这里当一名捕头,更何况,被卷入她训练水兵的队伍也是一次意外!

    不过,命数这东西难搞的紧,说不定自己以为的意外却从来都不是巧合。

    第二,就是于宣话里的自相矛盾,秦琴因为自己拥有重渊教弟子的水中战力而来这里渡功劫,而拜入重渊教又能遮掩气数,不会被窥探,这一连串的关系,简直像是一团乱麻,找不到头绪。

    难道,一切都是命数所定?

    或许是看出了叶裕的繁杂心绪,于宣轻轻说道:“你不用想那么多,徒耗心神,现在,你只要知道一点,那就是秦琴的杀劫已经有了征兆,距离真正到来不远了,所以,以后要小心谨慎,不要在这阴沟里翻船,丢我重渊教脸面。”

    扯了下嘴角,叶裕险些骂一句出去,重渊教都是阴沟老鼠了,还有什么脸面可以丢?

    于宣继续说道:“无目鱼,是海中比较常见的一种鱼类,智慧不高,凶猛好斗,许多水中种族都喜欢饲养驱使。”

    “无缘无故,它肯定不会千里迢迢来到这内陆并袭击你们,所以,这一定是秦琴的功劫,率先赶至的送死鬼,又叫劫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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