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安心的晒着龟壳,闭上眼睛,开始在自己久远的记忆中遨游。
上次龟壳痒痒还是上一次,好像是那个老瞎子来了,想要,,,,,
不好!
龟元寿大急,它蓦然站起!
池塘中一道带着虚幻意味的光流旋涡浮现,它加快速度就要往里面爬。
但显然为时已晚,它四只脚只抬了起来了一只,然后在下个动作做出来之前就卡在了那里。
心里急得哇哇乱叫,但身体却无视意志催促,用不如它当年还是只小龟时的速度慢慢爬动。
“果然够谨慎!”
远方传来一声赞叹。
“要不是我们准备周全,还真要让你跑了不可!”
远方传来苍老的声音,伴随着的,是一道穿着遮蔽全身黑袍的身形。
他口中说着,动作却毫不迟缓,顷刻间便站在了龟元寿身边,一双肉掌若最锋锐的手术刀一般,划开了后者的血肉!
龟元寿大惊失色,脑海中飞速思考破局之法,但除了思考之外,一切行动都慢的像自己爬,让它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靠近,随后,身体上便传来剧痛。
“贼子好胆!”
远方一声响彻天地的咆哮传来,初闻还在远方,再听却已是如在耳畔。
这让黑袍人手上动作不由自主的有了几分迟钝。
“该死,这胡骁怎么来的这么快!”
远远听到了闷哼声,他知道是师兄们拦住了来人,已经开始挨揍,他稳定心神,手上动作虽急不慢。
二对一,虽然本门之人大多不善搏杀,但挨一会揍还是能扛得住的!
这短短的几个呼吸时间,他已然将好大一块龟壳与血肉分离!
·····················
叶裕靠近侠客岛,却并未在岛屿附近遇到看护巡查之人。
想一想,与东游岛不同,方乾岛弟子大多好武擅战,而且地处深海宝岛,又有护岛法阵存在,这个巡查有没有也确实没什么必要。
正要登岛,他突然停住脚步。
单手平伸,托起一团黑水。
明昼钟在其中起落沉浮,最后一丝银白,也将要消失殆尽。
此刻,明昼如同受了什么刺激一般,突然开始不住摇晃,余韵悠长的钟鸣声接连不断的在脑海回荡。
望着面前岛屿,叶裕面色奇异。
“侠客岛中,也有人走时光之道?”
“不,不是,这感觉?”
下一刻,他情不自禁伸出手来。
一丝黑水在掌心汇聚,盘旋,最后,凝为一道在虚空流淌的长河。
望着眼前长河,叶裕思维仿佛超脱了现实。
河流静静流动,似那从古到今,不断前行的时光,那道道浪花,是时代中一个个出彩的人物,高光之后,终究归于沉默流淌的河流。
有存在逆天而行,奋力一跃,脱出这片河流,却终究不得超脱。
你不是河中鱼儿,你就是河流本身!
脱离这条河,水流依然会流淌,会蒸发,会消失殆尽。
超脱于时间
不存在的。
‘当!当!当!当!当!当!’
明昼钟急促而有力的声音唤醒了叶裕,他一个激灵,连忙将掌心那道虚幻的河流丢了出去!
太危险了!
若不是有明昼钟,等清醒过来,说不定已经过了多久了!
就像烂柯奇缘所讲,樵夫看完一局棋,手中铁斧已经朽烂,回家一问,方知竟已然是百年之后。
“嗯?”
叶裕抬头看去,却发现掷出掌中虚幻河流后,面前方乾岛给他的不协调感消失不见了。
沉浸在时光中的他并未听到那声呼喝,不明所以,叶裕耸了耸肩,继续往岛上行走。
·················
龟元寿整个龟生都没有受过这么大的苦。
活剥啊!
对乌龟来说,它们的壳就和人类的皮肤差不多,被活生生的剥下来,是处置最为罪大恶极的犯人才会使用的残酷刑罚!
痛,太痛了!
但雪上加霜的是,此刻时间像是被拉长了,并且感知极其清晰,每一分痛苦它都能清晰感受到,如同在承受世间最痛苦的刑罚!
甚至让它恨不得现在就死掉也好过如此!
黑袍人以手作刀,正在小心翼翼进行切割,在这同时还要小心翼翼的以自身元气养护,调理,唯恐对这副可称稀世珍宝的龟甲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若非如此,这般大的龟甲,他要拆下来只是看一眼的事。
“好事多磨!
两位师兄多忍一忍,胡骁不敢杀人的,我这里马上就好了!”
一边动手,他还一边念叨着,像是在跟谁说着什么。
下一刻,痛苦的乌龟突然有了活力,四条腿迸发出无与伦比的速度,龟壳撕裂的疼痛仿佛不存在般,眨眼间,就在这个二品的眼皮底下钻进了水面的漩涡!
当然,并不是这个黑袍人反应不过来,无法阻止它,而是他此刻也自顾不暇。
“完蛋!
时光果然是最危险的,等醒来不知要到什么时候了,那只乌龟又要跑了!”
黑袍人肉身愣在原地,精神体出现在了一条虚幻河流之中。
一边努力逆行朝上游行动,一边骂骂咧咧。
但没走几步,河流更加虚幻了,眨眼间,更是干脆直接消失不见。
他恢复了感知,看着眼前尚且有波澜起伏的湖水,摇摇头。
“奇怪!
不过,这里发生什么都不奇怪。
又失败了,撤!”
··················
另一边,叶裕刚刚踏上方乾岛,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恐怖的气势!
似烈日巡天,如天帝临世,几乎让人失去思维能力!
体内众多穴窍神光大放,勉强维持住了他的意识。
他不敢将目光投向威慑传来之处,相反,他低下头,意守丹田,力保心神澄净,气息安宁。
直到那股气势彻底消失,他才勉力将气息平复下来,心中却是依然万分惊骇。
他如今也算小有成就,但在那若天罚,如雷怒般的气势里,却依然如大风暴中的一叶小舟般,随时有倾覆之灾!
法相,至少是法相,而且,一定是那种拥有上教真传之法,在同境中所向披靡的强横法相武者!
甚至,二品也不是不可能!
刚刚松懈一点的精神再度提起,叶裕重新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
原来,这个四品在真正的强者面前,依然只是修行的第三个境界,蝼蚁境啊!
无需出手,仅仅靠气势与威压,便能一扫一大群!
他再度变得焦虑,就像当初一样,安全感低到钻在床底下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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