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成很诧异,心道:“难道又是王俊凯,对方还想报复吗?”

    他能想到的就是有仇怨的王俊凯,却不知王俊凯只是很小的一个棋子。

    父亲的老家在城郊的白果村,离出租房有10几公里。

    只用了半个小时就抵达了村头,两人从中巴车下来,准备先去爷爷的老房子看下。

    自从爷爷去世后,老房子就闲置下来了。

    顺着不宽的水泥街道行走,耳边隐约听到有嘈杂的声音,伴随的还有个男人的号啕大哭。

    兄妹俩当即对视了一眼。

    哭声是从一栋两层的砖混小楼传出来,门口已经围了很多人。

    对于白果村的村民,李东成只认识极少的一部分。

    在他的记忆中,那户人家好像姓张。

    兄妹俩走了过去,就见到有个浓眉大眼,看起来憨憨的男子,正坐在门口的地上使劲地捶胸,声泪俱下。

    “玉珍啊,是我害了你!早该让你进医院。”

    李东成低声问妹妹李小兰,“你认识他们吗?”

    “认识,这是赵大叔的儿子赵新。”

    接着,李小兰又问旁边的一个人,“发生什么事了?”

    旁边那人抬了抬下巴。

    “那不是吗,还在堂屋里躺着的,他老婆明明都快生了,也不提前送医院待产,今天才想到送去。”

    “还没走出门就临产了,只能去找村里以前的接生婆王嬢嬢,王嬢嬢刚赶到,他老婆一口气没有吊上来,就死在这里了。”

    李东成越过赵新的肩膀看过去。

    果真见到屋子里有个中年男人正和一个老太太在说着什么。

    他估摸着这男人就是张大叔,老太太可能就是退休下来的接生婆王嬢嬢。

    而堂屋正中的门板上躺着一个大肚子女人,好像是真的死了。

    这是民间的风俗,人死后不能睡床,要第一时间从床上放在门板上。

    这时,有个人摇头叹气。

    “唉,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去省那几个钱,早点住进医院等生产,也不至于一尸两命。”

    这人抬头不经意地看了看兄妹俩。

    当即就惊讶道:“东成!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接着,他又打了自己嘴巴一下,“呸呸呸,你看我这嘴巴,什么时候回家的。”

    李东成愣了一下,旋即便笑了。

    “哦,是大勇啊,我都差点认不出你来了,昨天回来的。”

    这大勇全名叫张大勇,正是父亲的发小张根的大儿子。

    周围的人听到张大勇叫出李东成的名字,都诧异地看过来。

    有几个村民认出李东成,连忙拉开了一些距离,似乎他身上有传染病一样。

    “那是李一凡的孙子,他怎么这么快就放出来了?”

    “你小声点,他是杀人犯,当年没有被枪毙,已经是走了大运。”

    “离他远一点,他满身都是晦气。”

    这些人交头接耳,口中的李一凡正是李东成的爷爷。

    李小兰或许听不到这些议论,可李东成却能清晰入耳,对于这种歧视,他早有思想准备,直接选择了无视。

    “今天怎么想起回乡下来了?”张大勇问。

    李东成说:“回来祭奠下我爸他们。”

    张大勇的家就在爷爷家的旁边,两家一直都是邻居。

    简单寒暄了两句,赵大勇又把话题说到赵新身上。

    他说道:“赵新这下惨了,他丈母娘本就反对这门婚事,女儿一死,只怕更要闹翻天。”

    李东成再次把目光落在堂屋里死去的孕妇身上。

    忽然,他神情一凛,大步走了进去。

    李小兰和张大勇对视了一眼,不知道李东成什么意思。

    门口的赵新见有人进屋,他这才抬起头。

    李东成很少回白果村,再加上入狱好几年,变化也是挺大的。

    一时间,赵新和赵大叔都没有认出来。

    李东成没有和他们打招呼,而是走到“尸体”旁,蹲下身子观察门板下方。

    说实话,他的这番举动,很是令人费解。

    说难听一点,死者是个大肚子孕妇,一般人避嫌都来不及,他还特意蹲下去观察门板下方。

    就显得对死者极为不敬。

    “喂!你想干什么,快出去!”赵大叔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回过神来的赵新更是瞪着血红的眼睛,翻身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抓住李东成的胳膊往外推。

    “你是谁啊?滚出去!”

    李东成本能的要甩开对方的手,意识到对方是普通人又急忙收回力量。

    李小兰赶紧走进屋,“赵大叔、赵新,这是我哥李东成。”

    见到是李小兰,赵新和赵大叔都怔了怔。

    旋即也记起李小兰是有个在坐牢的哥哥,还是同村李一凡的孙子。

    赵新松开了李东成的胳膊,满脸的不悦,“原来是你啊,快出去,别来捣乱。”

    如果不是认识李小兰,只怕他都要动手打人了。

    “你先听我说,你老婆还没有死,我可以救她。”李东成说。

    赵大叔气得一瞪眼睛。

    “滚出去,我还以为你进去几年会变老实,没想到一出来又学会骗人了。”

    赵新更是推了李东成一下,“走走走!别来烦我。”

    这也难怪他们不相信,谁都知道,李东成没有入狱前就是一个打螺丝的工人。

    “赵大叔、赵新,我哥现在真的会医病了,是在那里边学的。”李小兰赶紧帮忙解释。

    这时,那几个开始歧视李东成的村民中,有人阴阳怪气地说:“呵,别人上医科大学要读五六年,他在那里边也是五六年,真是奇了怪了。”

    另有人冷笑。

    “真是丢李一凡的脸,行骗都骗到白果村了,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其余几人都捂嘴讥笑。

    在大众的印象中,进监狱都是劳动改造,踩缝纫机,做一些体力活。

    怎么可能还会让劳改犯去学医。

    张大勇当即就不高兴了。

    仗言道:“你们说的都是些什么话,东成说他能救赵新老婆,也是出于一番好心。”

    见张大勇反对,那几个带歧视的村民立即义正言辞地指责。

    “张大勇,跟着好人学好人,跟着坏人学坏人,你不要自己不站稳立场,还要我们像你一样。”

    “是的,我劝你离他远一点,别沾染了晦气。”

    听到村民带着歧视和偏见的言语,李东成心中止不住地苦笑。

    不过,他倒也不会与昔日的村民来计较什么。

    再次说道:“时间快来不及了,如果你们不信我,那就真的是一尸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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