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启发微皱眉头思忖了片刻,才说道:“你先安排人暗中监视,不要惊动他,有情况再汇报。”

    “好的。”陶野躬身退走了。

    白启发摸出一根香烟点燃。

    心道:“幸好少爷提前有准备,他就是掘地三尺,也找不到李蓉。”

    “奇了怪了,所有的事都做得天衣无缝的,他是怎么开始怀疑的?医院里的病人会是谁?”

    他吸了几口烟,掐灭了烟头,转身快步离开了。

    李东成在方家病房坐了一会,又去探视舒志远,与舒家两兄弟交谈了半个小时,才告辞返回家中。

    刚刚推开小铁门,就见到母亲田淑芳和李小兰带着甜心,提着东西正准备出门。

    “妈,你们这是去哪儿呀?”

    “东成,你回来的正好,我和你妹妹去中医院看下你舅妈,顺便把借的钱还上,你在家里把甜心带着吧。”田淑芳说。

    “她的老毛病又复发了?”

    “是的,又不忌嘴,听你舅舅说,疼得死去活来的。”

    李东成暗自摇头,心中也是很无语。

    季兴珠明明有痛风史,却经常大鱼大肉,还特别喜欢吃海鲜,喝冰镇啤酒。

    “我和小兰去吧,外边热,你就别去了。”李东成摸了摸甜心的小脑袋,“在家陪奶奶,爸爸很快就回来。”

    甜心懂事地点着小脑袋。

    “好吧,你们快去快回,我在家做饭。”田淑芳说。

    兄妹俩出了门,李东成先是去了一家大型中药铺。

    说实话,对这个舅妈他心中很是不喜欢,可看在舅舅的面子上,又不得不管。

    几十分钟后,两人才提着一碗汤药从药铺出来。

    拦下出租,没一会就抵达了附近的中医院。

    如今的中医院挂着中医的牌子,实则是中医西看,为了创收,按照西医那套方式进行各种检查等等。

    兄妹俩找到住院部,坐电梯上到8楼,找到了季兴珠所在的病房。

    “舅舅、舅妈。”兄妹俩喊了一声。

    “哦,是东成和小兰过来了。”田怀远高兴地招呼着。

    季兴珠躺在病床上,有些萎靡不振,她抬起眼皮看了看兄妹俩,没有吭声。

    见李小兰提着东西,田怀远又抱怨,“过来就过来吧,还提什么东西。”

    “听说舅妈生病了,我们过来看看,我妈本来也要过来的,甜心又需要人带。”李小兰把东西放在了床头柜上。

    接着,她关心地问:“舅妈,你好些了吗?”

    “好什么好,还死不了。”季兴珠生硬地答道。

    她看了李东成一眼,“东成,你说几天就还我们的钱,时间已经过半了”

    田怀远皱了皱眉,没好气地打断她的话,“你说什么呢,东成过来看你,关心你,你成天就知道钱。”

    季兴珠一瞪眼,“一码归一码,五天还债又不是我说的。”

    李东成唯恐老两口又吵起来,连忙劝道:“舅舅,没关系的。”

    他拿出装钱的小袋子,放在季兴珠的面前。

    “舅妈,这是还你们的钱,连本带息一起,不管怎么说,谢谢你们当初借了钱给我们。”

    田怀远责备道:“你还给什么利息啊,甜心生病,我们又没有帮到什么忙,况且你们现在也困难。”

    他伸手要去拿装钱的袋子。

    谁知,他的动作还没有生病的季兴珠快,后者一把就抢到手中。

    气得田怀远干瞪眼睛,又拿季兴珠没办法。

    李东成心中暗自好笑,“应该给的,舅妈你看一下对不对。”

    季兴珠看了看口袋里,整整齐齐的四沓百元大钞,也就是说李东成不仅还了本金,还把利息凑了个整数。

    她当即有些愣住,同时心中又很高兴,“嗯,算是两清了。”

    田怀远心中好一阵愧疚,“东成,这怎么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就是存银行也是有利息的。”季兴珠说。

    她赶紧把装钱的袋子压在自己的后背,唯恐田怀远抢了过去。

    这时,李小兰指了指床头柜上的汤药,“舅妈,这是我哥给你煎好的汤药,可以止痛,专门治疗痛风的。”

    季兴珠翻了个白眼,她可不会相信李东成的药能治病。

    田怀远连忙说:“东成,谢谢你啊。”

    “舅舅客气了。”

    邻床的一个中年男人好奇地问:“小伙子,你也是医生吗?”

    李东成还没有回答,季兴珠不屑地撇嘴,“他哪是什么医生,只知道一点皮毛,就随便给人开药。”

    田怀远唯恐季兴珠的话扫了李东成的面子,有些不高兴,“东成也是一番好意,你说的是什么话?”

    李东成笑了笑也不辩解。

    他送药过来,不过是看在舅舅的面子上,心意尽到,就可以了。

    至于季兴珠信不信,吃不吃,那是她自己的事。

    “东成、小兰,舅妈有些累了,你们早点回去吃饭吧。”季兴珠说。

    兄妹俩知道,季兴珠这是变相的在赶他们走。

    既然心意送到,李东成也无心在这里多停留,便起身告辞,“那好吧,我们就不打扰舅妈的休息了。”

    田怀远也是很无奈,亲自把兄妹俩送出病房才返回。

    走进电梯,兄妹俩都是相视苦笑。

    也不知道田怀远每天面对这个季兴珠,是如何忍让下来的。

    田怀远回到病房,没好气地抱怨。

    “你啊,让我怎么说你才好,毕竟他们是我姐姐的孩子,你这个当舅妈的也做得出来。”

    季兴珠气不打一处来。

    “田怀远,我为了这个家,天天省吃俭用,不是让你装大方的,你哪一天穷的时候,就知道有没有人借钱给你了。”

    田怀远气得脸色铁青。

    这时,中年男人打了个圆场。

    “还别说,你这两个晚辈还是很懂事,借了钱还给了利息,听说你生病,连药都给你端来了。”

    季兴珠一脸的嫌弃。

    “谁稀罕啊,他胡乱配的药,我可不敢吃。”

    田怀远不服气地说:“甜心昏迷了几个月的病,不也是东成治好的吗?”

    季兴珠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就你缺脑子去相信他,你亲眼见到了吗?”

    田怀远脸上一滞,有些无言以对。

    中年男人惊讶道:“是谁昏迷了几个月?”

    “就是他姐姐的孙女,从高处摔下来,在中心医院昏迷了几个月,李东成一回来就苏醒了,还说是他治好的。”

    季兴珠撇撇嘴,“甜心天天都在输液,只怕早就该醒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说起来也巧,中年男人的女儿就在中心医院的住院部当见习护士。

    他早听女儿回家说起过甜心的事,据说为此还有两个医生丢掉了工作。

    没想到中心医院传得沸沸扬扬的神医就是刚才那个小伙子。

    这时,季兴珠厌恶地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汤药,“快把这个狗屁的药扔到垃圾桶,看着就心烦。”

    田怀远无奈地摇摇头,正准备伸手去提。

    中年男人赶紧说:“别扔了,这个药你不喝就送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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