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岁这会儿已经在赶往老医院的路上,她从反光镜里看到一辆车跟着自己。
车牌很熟悉,是霍佑宁的。
这人真是阴魂不散。
她深吸一口气,将车的速度开到了最大。
霍佑宁不敢逼她,只有放慢了速度在后面跟着。
黎岁到达目的地后,才知道这里的医院到底有多破败,如果是在晚上过来,这里跟鬼屋没什么区别。
她下车,一眼就看到宽敞的院子里,一个老爷爷正在扫地。
虽然破败,但处处都很干净,墙上落下来的灰尘每天都会有人打扫。
她快走几步,走到老爷爷的身边,忍不住问。
“老人家,地上已经很干净了,你休息一会儿吧。”
老人家满头白发,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露出一抹恍然大悟的样子。
“黎岁啊,你怎么来了?”
黎岁有些惊讶,这个人认识自己?
“啊,是我。”
老人家将手中的扫帚放下,又把身上的围裙解开,“你有一年都没来了,这段时间过得还好吗?”
黎岁压下心里的惊讶,嘴角弯了弯,“挺好的。”
老人家的生活真的很有格调,这医院的内部竟然还种了不少花,最中间的露天草地上,有一张石桌,还有几个石凳子。
她跟着老人往前走,然后在石凳子上坐下,听到老人家说:“坐吧,我去泡茶,很快就回来。”
黎岁连忙起身,“我帮您。”
“不用,坐吧。”
她只好坐下,只是余光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是霍佑宁。
她的脸色沉了下去,担心霍佑宁打搅自己的好事。
但幸好他还算识相,只是走过来坐下,暂时一句话都没说。
黎岁也懒得开口撵人,霍佑宁这种性格的人,你越跟他较劲儿,他闹腾的越厉害。
老人家泡了茶过来,没有因为意外到来的霍佑宁惊讶。
霍佑宁还是展现出了一定的教养,“打扰了,你们聊就好。”
老人家给黎岁倒了一杯茶,问,“你又是过来看鸣鸣的?他还是那样,这些年要不是你的那些钱吊着,人早就没了,最近我这个地方划入了政府的拆迁范围,要给一大笔钱,可我当年答应了你,一定要守着鸣鸣。”
黎岁很想问,鸣鸣是谁?
可要是这么问的话,就暴露了。
她握着茶杯不说话,刚想开口,老人家就说:“黎岁你是个好人,可惜了鸣鸣没有这个命,要是他能醒过来的话,应该也很优秀吧。”
一旁的霍佑宁早就坐不住了,鸣鸣是谁?到底是谁?!
为什么黎岁身上还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他想问,却被黎岁一个眼神制止,只能憋屈的抿唇。
黎岁笑着看向老院长,“院长,辛苦你了,可以带我去看看鸣鸣吗?”
院长的眼里划过一抹欣慰,“走吧,鸣鸣还不认识你这个救命恩人,不知道他有没有醒来的一天。”
老院长在前面带路,黎岁慢慢跟在他的身后。
穿过长长的落败却干净的走廊,最后在一个温馨的病房门口停下。
推开这扇门,让人惊讶的是,里面的设备竟然都很高级,至少都是百万级别的设备。
这是在大医院才有的东西。
老院长一边熟练的检查各种数据,一边叹气。
“能维持现在已经是最好的状态了,政府那边说是愿意给鸣鸣换个好点儿的医院,还可以找国外的专家来会诊,但我太清楚鸣鸣的情况,一切的手段都已经试过了,现在就看他有没有这个醒来的运气。”
黎岁特意看了一眼板子上面的名字,这个男人叫陈鸣,看来大概二十五岁左右,长得十分周正。
她不清楚失忆前的自己跟这个陈鸣到底有什么纠葛,为什么要特意花一笔很大的金额在这里养着人。
可是老人家的眼底都是真诚和欣慰,她实在没法把此行的目的说出口。
“院长,我今天就是过来看一眼,没什么其他的事情,之后我还会来的,你保重身体。”
“好,你也是,多吃点儿饭,看着都瘦了。”
黎岁走出医院,回到车上的时候,听到自己身后亦步亦趋的脚步声。
今天的霍佑宁就像是一条安静的小尾巴,很少说话。
但这个时候他憋不住了,“那个陈鸣又是谁?黎岁,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还是说以前你一边扮演着追求我的戏码,一边跟其他的男人纠缠不清,小叔是其中一个,现在又冒出来一个陈鸣,你怎么这么花心!”
他的语气都是控诉,让黎岁觉得十分奇怪。
“霍佑宁,需要我再提醒你一句吗?你马上就要结婚了,我们的事情也彼此说开了,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霍佑宁猛地拍了一下车门,“如果你以前都是演戏,那我们就没说开!我说过,等我再调查清楚一些东西,我和你之间的账,会慢慢算。”
他的眼底都是猩红,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以前整个帝都谁不知道黎岁是他的舔狗,在他的身后哭着追了这么多年,现在他却隐隐知道,自己最看不上的女人也许早就跟别人暗度陈仓,他心里不舒服,有种想要毁灭一切的阴暗感。
他看着黎岁脸上的嫌弃,眼眶更红。
“我在办公室里给你说的,你要听进去,小心小叔,他没看着的那么纯善,小叔能坐到这个位置,都是踩着尸山血海上去的,何况他还在华尔街那个冷酷无情的地方混出了头,至少逼得很多人都家破人亡。黎岁,如果你觉得他人好,那一定是他装出来的。”
黎岁都震惊了,霍佑宁作为霍砚舟的晚辈,竟然这么诋毁他。
别的不说,从霍砚舟掌管霍氏以来,霍氏的股票至少翻了好几番,哪怕他出了车祸的事情,所有人都依旧觉得他是商业奇才。
而且她得罪了霍砚舟那么多次,他都没有计较,家教真的极好。
他甚至从未在背后说过别人的坏话,更从未说过霍佑宁什么。
哪里轮得到霍佑宁在这里大放厥词。
她直接踩了一脚油门,懒得听。
霍佑宁站在原地,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凉了。
他恨自己,从黎岁失忆以来,因为一直不相信她是真的失忆,所以做了很多让她厌烦的事情,以至于她现在竟然一句话都听不进去,直接输在了起跑线上。
而霍砚舟这个心机男,一直在刻意营造纯善的人设,导致黎岁现在十分信任他。
该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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