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马车后,林慧不禁有些愤愤。
她以为,母亲虽然没有直接说还没有找到住处,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外祖父应该会主动提出帮她们安排住处。
毕竟,若不是外祖父,母亲也不需要跑这一趟。
谁料外祖父听了母亲的话后,一点给她们安排住处的意思也没有。
只是轻飘飘说一句“不急的话,就多留些时日”,便没了下文。
而且,说是让母亲“不急”的话多留些时日,但实际上,就是要求母亲这样做。
“母亲,外祖父这样对您,您就不生气?”
“不要胡说,你外祖父事情多,这种小事他哪里会管。”
“就算他再忙,这也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工夫,我看外祖父就是没有把您这个女儿放在心上。”
林慧从出生到现在都没去过昙家,但是对那位据说长得跟外祖母很像的姨母,她倒是听过不少关于她的事。
昙月盈出嫁时,从昙家带去不少伺候的人,现今跟在昙月盈身边的杨妈妈,就是她当年从昙家带去林家的。
林慧从小便从这些伺候的下人口中得知,那位叫昙雨湘的姨母,长得有多么惊为天人,外祖父对她有多宠爱。
“母亲,今日若不是你,倘若换做那位姨母,外祖父怕是早就将宅子顺带着伺候的下人都准备好了吧。”
昙月盈听不得这话,忽地转过脸,神色严厉。
“以后休要说这种话,若是被你外祖父知道,就是你爹也救不了你!”
林慧还是第一次听母亲用这样严厉的口气与自己说话,满脸的吃惊中还带着委屈。
然而昙月盈却不准备轻易揭过这茬。
“你以为,若是没有你外祖父,你爹的生意能做得这么好?你以为你今天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
“若不是你外祖父的原因,你一个商户之女,能嫁到官宦之家?不过是打听到你外祖家不简单罢了。
“我告诉你,你外祖父可不是好相与的,你若还想继续做你的官太太,刚才那样的话,以后切不可说。”
“母亲,我……我只是一时气不过,随口说说而已。”
见母亲又有要开口训斥自己的迹象,林慧忙补充道。
“母亲放心,女儿以后再不会乱说,您放心好了。”
嘴里这样说,心里却是不以为然。
昙月盈微微叹了口气。
“对了母亲,你有没有发现,那位姑娘住的地方有些不一样?”
“怎么了?”
“她那处宅子看着不大,但那两扇门可是金丝楠木的。”
昙月盈露出疑惑的神色。
“慧儿的意思是?”
“还有门口站着的那两人,那可不是一般门子。”
林慧的夫君虽然只是一个六品武官,家中光景一般,门子自然也无特殊之处。
但因着夫君的原因,她平日里与其他官宦内眷都有来往,有时候运气好,也能蹭去三四品武官家中坐坐。
那些官员的府邸,守门的就不是那些站没站相、风再大点就能吹倒的小子了,那都是站姿笔直的带刀护卫。
而她刚才在那位姑娘宅子前见到的两个护卫,一看就是有功夫在身的,跟那些三四品武官门前的护卫差不多。
昙月盈回忆了下当时的情形。
“好像是有些不一样。”
“外祖父明明说过,那位姑娘孑然一身,没有亲人,看装束也不像是成了婚的样子,那她那宅子,还有那样的护卫,到底是如何得来的?”
先前昙月盈心中急着见妹妹的独女,见到与妹妹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柳依依时,情绪激动,满脑子都想拉着人家的手好好哭一场。
压根没有心思注意到其他事。
现在听女儿这么一说,才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你康叔说提前去找客栈,让我们去先前那家成衣铺等他,待会见了你康叔,让他派人去查一下,说不定能查出些什么。”
“母亲说的是。”
-
昙月盈母女的行踪,不出一个时辰,柳依依都知道了。
“那对母女现在住在悦香客栈,身边带了二十左右的护卫。”
尹伯廉将手下人查到的信息一一禀告给柳依依。
“我知道了,辛苦你了,先下去忙吧。”
柳依依躺在披了一张毡毯的藤椅上,双手捧着手炉,半眯着眼看着屋外。
院中那不知名的树上,已经冒了新芽,估计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春回大地了。
上一次的春节是在国公府过的,没什么特别之处。
不久前刚过的春节,她那时候还跟裴铭提过,让齐陵那边的人将大宝送来,一家三口在安临一起热闹热闹。
裴铭却说路途遥远,加上天这么冷,怕冻坏了大宝。
她一想也是这个理,便也作罢。
现在想想,裴铭怕是那时候就有了把大宝弄去京城的打算。
“小主子,你说,昙湛深到底想干嘛?”
四娘给柳依依倒了杯热水,递了上来。
柳依依接过来喝了一口。
“谁知道呢,走一步算一步吧。”
-
“太子,展千说有事要禀报太子。”
自离开京城,已是过去八九日的时间。
为了能尽快赶去安临,路上经过几个城镇,赵玄谨都没有入城休整,只在野外露宿。
傍晚时分,一行人到达一个小县城。
玄谨的替身护卫玄峰见他这些时日不曾好好休息,担心再这样下去太子会生病,便提议入城休息一日。
虽然赵玄谨身子一直很好, 但多日来不曾睡个好觉,身子也开始有些吃不消,便同意玄峰的提议。
刚进了客栈房间,玄峰就在外面敲门。
展千,是此次跟在他身边的御前侍卫的头子,是一个二等侍卫。
自从上次厉也装扮成驿站小厮给他报了信后,赵玄谨这一路上都格外注意这些御前侍卫。
不过目前看来,这些人表现都很正常。
“有没有说是何事?”
“他说见了太子才能说。”
赵玄谨微微皱了皱眉。
“让他进来。”
少顷,展千走了进来。
“御前侍卫展千,见过太子。”
“起来吧,你有何事要禀报给本宫?”
展千从怀里取出一张画像,展开放在赵玄谨面前的圆桌上。
“这是?”
“离开京城的时候,皇上与下官说过,待快到安临之时,将这张画像拿给太子看。”
展千说着,又从怀中取出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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