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四目相对。
正偷看陈永仁的花蕾被发现,脸蛋染上两朵红晕,局促道:“我才没…没有偷看…”
我这可是正大光明的看,花蕾内心悄悄补充一句。
花蕾本想继续往下说,但视线就被这满桌子的饭菜吸引。
三分瘦两分肥的精选五花肉淋着酱汁,水晶虾仁晶莹剔透,一看味道就不错…
许久没吃过饱饭的花蕾,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花蕾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捂着肚子,偷偷咽着口水。
陈永仁打量着洗干净的花蕾。
这丫头的模样,看起来确实不错。
清纯靓丽的俏脸不施粉黛,刘海散在额前,乌黑秀丽的头发带着水汽,随意散落在肩头。
下身穿着苏格兰风情的长裙,内衬是一件黑色长款棉袜,上身则是白色羊绒上衣,外面穿着马甲。
该有肉的地方有肉,该平的地方平坦,脚下踩着一双棕色长靴,身材看起来更为高挑。
感受到陈永仁的目光,花蕾脸蛋愈发红润:“先生…”
“没事,坐下吃饭吧。”陈永仁笑道。
“坐下,吃饭?”花蕾诧异,连连摆手:“我怎么能跟您…”
“不听话是不是?”陈永仁一拍桌子,故作生气。
“没,没有…”花蕾低着头。
“没有就坐下吃饭。”陈永仁又道。
“哦…”花蕾应了一声,坐在桌前,拿起筷子,先扒拉了两口白米饭。
感受着口腔里香甜的米饭,花蕾感觉到一股久违的幸福感。
再夹两块眼前的虾仁,就着米饭一起吃,别提有多香了。
没吃两口,她就感觉鼻头一酸,眼睛也雾蒙蒙的。
随即,再也忍不住,低声啜泣。
她已经忘记,自己有多久,没有吃过一顿饱饭。
不。
自己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吃过如此美味的佳肴。
眼前这位先生,从那群恶亲戚手中救了自己,又让自己洗澡,又给自己吃饭。
我又该如何报答呢?
仔细一想,全身上下最值钱的东西,似乎只有自己了…
以身相许倒也不错,说不定谁吃亏呢。
在乡下,像自己这年纪,孩子都会走路了。
他妈的,这小丫头脑袋里天天想着什么,整天在404边缘疯狂试探。
花蕾又开始偷偷打量着陈永仁。
她的心声不断传入陈永仁耳中。
陈永仁也只当自己听不见,面无表情地享受着眼前的美味。
当初救她,陈永仁只是感觉有眼缘。
现在竟然又遇到一次。
没有任何精心设计,就这么凑巧的遇到。
或许。
这也是发展自己人的好机会,将淞沪站发展壮大的机会。
否则,就这几号人,也不好在淞沪展开工作。
人员筛选,又不像是菜市场买菜,什么人都能进来,能力先不提,最重要的是对自己绝对的忠心。
不然,招进来没几天,把自己人全卖了,那乐子可就大了。
现在一看,这丫头就挺不错。
能力不行可以培养,有自己当老师,除非真的蠢,否则她不可能学不会。
渐渐地,花蕾也加快吃饭的速度,看着花蕾狼吞虎咽的样子,陈永仁感觉心头一暖。
穿越至今。
吸烟喝酒杀间谍,虽然充实,但每次回到家,陈永仁都会感觉自己缺些什么。
但现在,陈永仁体验到一种久违的感觉。
总算没有那些尔虞我诈,你死我活,而是有了点生活的气息。
“没人和你抢,慢点吃,别吃太多油腻的,对胃不好。”陈永仁随后拿起一张纸,走到花蕾身边,擦掉她嘴角的油渍。
花蕾看向陈永仁,呆住了。
近距离看,这位先生还真是万中无一的英俊。
他在给我擦嘴?
花蕾脸更红了。
忽然。
花蕾又注意到,碗里多了些青菜:“多吃青菜,和口味较为清淡的菜,等胃养好,我天天带你吃肉。”
这倒不是陈永仁抠门,而是一个极少接触油水的人,突然吃下太多的肉,身子肯定会出问题。
“先生…”花蕾急忙想起身。
“吃你的。”陈永仁按住她肩膀,佯装生气,旋即又盛了一碗白粥,摆在花蕾面前。
花蕾不再多言,轻轻点头,极力想控制自己的情绪,但眼泪总是控制不住的流出来。
从父亲死于一场意外,自己很久没有被人这样照顾过。
三两口吃完饭。
花蕾看向陈永仁,满肚子话想说。
“你还想继续过这种生活吗?”陈永仁抢先问。
花蕾猛然抬头,看向陈永仁,使劲摇了摇头。
本以为能凭借自己努力,就能改变当前生活,现在一看,纯属做梦。
有些事,不是自己一个人所能改变。
但听着陈永仁的话,花蕾忽然感觉自己机会来了。
一个足以改变自己一生的机会!
虽然知道花蕾内心所想,但现在显然不是自爆身份的时机,陈永仁道:“我是淞沪巡捕房的副警长。”
“只要我在一天,保你在淞沪平安。”
副警长?
花蕾心里一动。
‘怪不得他敢当街打人,原来他还有这层身份。’
‘他只要对我好,管他是什么人…”
‘反正只要不是日本人就行。’
‘我还真是幸运,竟然能找到这个靠山!’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碰到那位先生,若是有机会,一定要当面向他表示感谢。’
听到花蕾内心的话,陈永仁暗笑。
你想找的那个先生,就在你面前坐着呢。
“先生…”花蕾刚想说话。
“以后你也别叫我先生了。”陈永仁一摆手。
“那主人?”花蕾尝试着问道。
你这是想我死,陈永仁沉吟一会,道:“我的朋友都会喊我阿仁,或者仁哥。”
“仁哥。”花蕾立刻道。
陈永仁点点头:“你想说什么。”
花蕾很懂事道:“我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啊,只靠你来养活我,我也可以去找一份工作,帮你分担一下压力。”
“你不是说了,以身相许?”陈永仁开玩笑道。
看着陈永仁的眼神,花蕾俏脸微红,娇嗔一声:“仁哥~”
忽然。
她又想起一件事,猛地一拍脑袋:“坏了,我家里那些亲戚,他们肯定还会找来的!”
找来?
陈永仁笑了笑。
他们也得有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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