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凯换了王宗远背田花花,跑了一阵子,累坏了。
“田花花,你咋这么沉?猪都没你沉。”
田花花的心中了一箭。
杜凯:“吴圣亮,换你了。”
吴圣亮无奈,接替杜凯。
说话间几个人到了岔道口,也就是田花花靠着大树睡觉的地方,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莫悍山又把张克礼换下来,背着欧允棠往停车的地方赶。
没办法,他们害怕还有其余的狼群追过来。
狼的速度,那可不能大意。
两个小时后,他们终于到了停车的地方。
杜凯把田花花往地上一扔,率先进了驾驶室,发动卡车。
莫悍山拉开副驾门,把欧允棠放进去。
其余的人上了车厢,把田花花扯上去。
杜凯一脚油门,车子疾驰而去。
田花花这次是真的饿死了。
王宗远扔给她一张葱油饼,她大口吃着。
眼泪噗哒噗哒掉下来。
她的脚趾头没了。
现在还钻心一样疼。
她疼得要命。
“莫大哥,我疼死了。”
莫悍山冷冷一瞥。
冰山一样冷。
他们直接去了医院。
天色刚蒙蒙亮,医院里只有急诊。
他们气势磅礴的“解放”牌大卡车停在急诊大厅门前。
莫悍山要抱欧允棠,欧允棠死活不让。莫悍山不由分说,抱起来就往急诊跑。
王宗远、吴圣亮、张克礼和杜凯紧随其后。
一行人脚步匆匆进了急诊大厅。
“医生。”
“有没有医生?”
“快,医生,快。”
护士一看这架势,还以为欧允棠怎么了呢。几个值班护士呼啦一下跑过来:“病人咋了?”
莫悍山急得满头大汗,“我媳妇胳膊脱臼了。赶紧帮我们找医生。”
护士们:“……”
脱臼!
脱个臼搞得像死了人一样?
欧允棠恨不得自己会隐身术。
这脸可丢大了。
“行了,我自己去找医生。莫悍山,你先去挂号。”
欧允棠挣扎着下地,脸都红透了。
一个上了年纪的医生过来:“行了行了,不用挂号,推一推就行了。。”
他捏住欧允棠的右边胳膊,轻轻按揉了几次,随后一推。
“哎哟。”
欧允棠低声叫了一下。
莫悍山紧张得不行,两手握拳,似乎在不易察觉地颤抖。
他大气都不敢出,就盯着医生的动作:“医生,您轻点揉。我媳妇怕疼。”
他说话都低声下气的,声带很紧,乞求和讨好都显露出来。
这个汉子,啥时候求过别人?
欧允棠心头一软,又很甜。
医生翻了个白眼,然后笑眯眯的对欧允棠说:“姑娘,你抬胳膊试试?”
欧允棠慢慢抬胳膊。
“咦,好了。”
“真好了。”
她笑颜如花:“谢谢您嘞。”
医生点头:“这段时间不能干重活,不能拎重东西。”
他冲欧允棠说话,眼角却斜视莫悍山。
莫悍山自然明白:“知道了医生,坚决不让她干重活儿。”
别提多乖了。
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来:“莫大哥,我……”
莫悍山这才意识到,他把田花花给忘了。
不仅他忘了,连其余几个人也把田花花给忘了。
护士看田花花脸色苍白,说话有气无力,走路还一瘸一拐的。
右脚没穿鞋,也没穿袜子,血迹斑斑。
大脚趾那一片血肉模糊,一块地方已经发黑,看着就很吓人。
医生:“进来,赶紧进来消毒。”
田花花醒来的时候,看到张敏和田大壮都在身边坐着。
她是在病房里。
“妈,爸。”
她的声音很虚弱。
张敏的泪一下子涌出来。
嘴巴一张就开始嚎:“我的花花,我苦命的花啊。你咋就这么命苦啊---”
田大壮低吼了一声:“小声点,你以为是在家里!”
“你想让大家都知道你闺女残了?”
张敏立刻不哭了。
田花花也默默垂泪。
是啊,她残废了。
她的大脚趾被锋利的狼爪子划成两半,连脚指甲都被连根拔掉。
狼爪子上的细菌侵入她的皮肤和血液里,医院没办法,只好把她的大脚趾整个儿切掉。
她恨啊。
护士进来查房,交代张敏一些医嘱,让她吃药,挂水消炎三天。
三天后,看情况吃药,做康复。
刘秀娥和田彪端着两碗粥进来:“妈,买了粥,煮鸡蛋……”
张敏冷着脸就骂:“你妹妹住院,要花不少钱。你这当嫂子的,就不知道省点儿。还买煮鸡蛋吃?”
刘秀娥气得发抖:“妈,这是给花花吃的,我可没吃。”
她说完,扭脸看窗外。
张敏气得指着刘秀娥:“田彪,你看看,我这当婆婆的说一句都不行?反了她了。”
田彪怒:“妈,你少说两句。要不是你闹,花花能出这事儿?”
张敏更怒:“花花这事儿是莫悍山和那个小狐狸精闹出来的,和我有啥关系?你向着他们说话,还是不是我儿子?”
刘秀娥终于忍不住:“妈,当初欧允棠要给村里每户人家发10斤棉花,结果你狮子大开口,张口就要500斤。结果人家一斤都不给,全部收回去了。”
“村里人一斤棉花都没拿到手,当然要找你算账。”
“你和花花被人打了,花花气不过,去找莫悍山。”
“结果迷了路,被狼咬了。”
“她自作孽,和人家有啥关系?”
“还有,莫悍山带人去荒山野岭找人,找到了人,你不感激,还骂人家。”
“人家在狼群里把花花救出来,人家是救命恩人。你还在这里骂人。”
“妈,我话搁这儿,你要是再这样下去,我就和田彪离婚。这个家,我看不惯。”
说完,刘秀娥甩手走了。
田彪气得跺脚:“媳妇,媳妇,我妈不懂道理,和我有啥关系,我不离。”
他也走了。
张敏气得哭起来。
“一个两个的,我说一句都不行。我说一句,她十句等着我。”
“离就离,我看谁还会要她。”
田大壮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家里钱不多了吧?”
张敏立刻皱眉。
“这次花花的住院费要花不少。”
“等会儿莫悍山来了,你知道该咋说?”
张敏点头。
这个男人,素来把自己当枪口。
自己做恶人,他缩在后面当老好人。
一辈子都是这样,没变过。
这次他这么说,就是让自己和莫悍山哭穷,要钱。
“莫悍山以前还听话,稍微说说,就给钱。可娶了那个小狐狸精后,就不那么听话了。”
田大壮撇嘴,一脸不屑:“她算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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