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动之下,兰晶莹掀开棉被要出来。
结果掀开一下,赶紧又裹好。
她----啥都没穿。
外面的几个看热闹的男人都吃吃吃地笑起来。
女人们脸色通红,她们可看清楚了。
这不要脸的女同志身上,脖子上,都是男人啃的红印子。
呸。
有公安同志在,女人们都不敢说什么。
只好用眼神交流。
“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要错男人了,都不知道。”
“可真辣眼睛,伤风败俗,啧啧,不要脸。”
“不过,这姑娘身材可真不赖。咋就看上了这个白斩鸡?眼瞎了?”
男人们交流的内容可就辣多了。
“喂,身材不错。”
“看到了,那白斩鸡祖坟上冒青烟了,能吃到这种美味?”
“眼馋了吧?啧啧,战况激烈啊呵呵。”
兰晶莹气得双目通红:“陈秘书,你、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你把莫悍山弄到哪儿去了?”
“你敢占我便宜,我让你蹲大狱。”
她情绪激动,一手抓着棉被,一手去挠陈秘书的脸。
陈秘书不敢反抗,只好躲开。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兰晶莹:“陈秘书,你平时看我就色眯眯的没安好心。没想到你竟然来这招,我、我……”
她突然哭了起来。
她,失身了。
失身给了一个不起眼的办事员。
她此刻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莫悍山知道。决不能让他知道。”
就在此刻,一个高大的身影挤进来:“怎么回事?怎么公安同志也在?阿姨,抓到小偷了?”
正是莫悍山。
……
半个小时后,莫悍山离开了乡镇招待所,步行而去。
公安审问他的时候,他一问三不知。
他昨天喝过酒,身上还有浓郁的酒气。再说,昨天他是被人架着回的房间,招待所的不少人都看到了。
而今天天还不亮的时候,他就睡在楼下大厅里。
而且,证人更多。
更何况,隔壁那俩人的事,跟他有啥关系?他就是喝醉了酒,不知道怎么回事跑到楼下大厅里去睡了半夜而已。
这也是醉鬼能干出来的事。
所以,他是清清白白的。
一辆黑色的桑塔纳疾驰而至,在他身边停下。
莫悍山钻进去,长出了一口气。
丁丛笑已经换上了她自己的衣服,瞪大了眼睛问莫悍山:“喂,莫厂长,他们怎么样了?”
前排开车的杜凯和副驾驶的王宗远都侧着脑袋听。
莫悍山冷冷一笑:“他们还在派出所。”
他解释清楚后,公安局的人让他走了。陈秘书和兰晶莹还在那里狗咬狗呢。
丁丛笑瞪着好奇的大眼睛追问:“他们成了没有?”
莫悍山:“……成了。”
丁丛笑一拍大腿:“允棠可真有先见之明啊,我闺蜜就是厉害,不愧是我丁丛笑的朋友。”
莫悍山一愣:“允棠?她怎么知道的?”
他那双眼睛,凌厉地看着丁丛笑。
丁丛笑得意洋洋:“自然是我告诉她的。我说,莫悍山,要不是姑娘我机敏,告诉了允棠,然后允棠告诉了我解救之法,说不定你现在欲哭无泪呢。”
莫悍山心头一暖。
是啊。
一切都有了解释。
自己媳妇儿可真聪明。
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
那个时候,他被人灌得半醉,浑身酸软,无力反抗。
只好任凭陈秘书扇打,听凭兰晶莹的羞辱。
是自己媳妇儿,还有身边这个大大咧咧的姑娘,救了自己。
要不然,自己被兰晶莹给侮辱了,媳妇儿不嫌弃他脏,他自己都嫌弃自己脏。
想到这儿,莫悍山认真地看着丁丛笑:“丁同志,谢谢你。”
丁丛笑脖子一昂:“咋谢?”
莫悍山:“……”
丁丛笑看着他窘迫样子,咯咯咯地笑起来。
莫悍山等三人把丁丛笑送到图书馆那里,莫悍山说:“我担心允棠,要先赶回去守着她。我到了家会给丁省长打电话。有些事,你一个姑娘家说出来会挨骂,最好不要参与。”
丁丛笑了然:“知道了,啰嗦。”
她懒洋洋地翻了个白眼,进了图书馆。
……
车子加满了油,杜凯和王宗远轮流开车,莫悍山闭着眼睛,回想这两天发生的事。
他这几年顺风顺水,结果,兰拥军一来就闹出来这么大一件事。
他莫悍山也是被逼无奈。
这件事还要给父亲莫凊德说一下,免得他和董倩华又要被兰晶莹利用或者收买。
如果他们再把自己给卖了,那么,他莫悍山一定会和莫凊德以及董倩华划清界限,断绝关系。
等他们回到农场的时候,夜幕降临,宿舍那边家家户户的烟囱里冒着炊烟。
莫悍山一身疲惫,推开院子的大门,闪身进了家。
厨房里,那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忙碌。
不知道做了什么好吃的,她娇美的脸庞上洋溢着微笑,转身过来,莫悍山看到她端着一盘子蒸地瓜。
地瓜皮很薄,被蒸爆了,露出里面浅黄色的瓜瓤。
瓜瓤冒着热气,把媳妇儿的脸庞遮得朦朦胧胧的。
媳妇儿吃东西也很文雅,并不直接吃,而是拿小勺子挖着吃。
一小口一小口吃。
廉价的地瓜,在她手里,似乎是王母娘娘的蟠桃。
是无上美味。
莫悍山的肚子咕咕叫起来。
他饿。
咕噜咕噜。
咕噜咕噜。
从昨天晚饭到现在,他喝了一肚子酒,饭菜却没吃一口。
说来也奇怪,这一路,他都没觉得饿。
看到媳妇儿吃地瓜,他才觉得,自己饿得能吞下一头牛。
又渴又饿。
比乞丐还要狼狈。
他需要食物,需要水,也需要媳妇儿温柔的拥抱。
欧允棠突然抬头,惊喜地叫了一声:“悍山,你回来了?”
莫悍山柔和一笑,随后往后退了一步:“嗯,我身上很脏,要先去洗个澡。”
欧允棠护着肚子走出来,握住他的手:“丛笑早就给我打电话了,我估计你会这个点儿到。洗澡水都准备好了,你赶紧去洗一洗。哇,好臭。”
莫悍山本来还想偷个香,听到这话,赶紧去厢房洗澡。
厢房内亮着灯。
澡盆里放着凉水,旁边一溜热水壶。
窗下的架子上摆放着他需要穿的衣服。
内衣、衬衣、外套、裤子和袜子,甚至连干净的布鞋都准备好了。
清爽的毛巾搭在盆架上,肥皂和香皂整整齐齐地摆在一起。
一切,都舒服而自然。
莫悍山心里软成一滩水。
年轻的时候,不知道男人为啥要成家。
一味在外头闯,打拼。
渴了,喝口冷水;饿了,吃口馒头。
累了,随时可以找个地方躺下。
第二天醒了,接着干活。
现在,他突然明白。
媳妇儿,就是来疼他的。
是老天爷看他活得不像个人样,可怜他,给他安排了一个七仙女,来爱他,照顾他。
莫悍山低头,一滴不轻弹的男儿泪,落入澡盆里,留下一圈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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