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景澜和陈敏意收到维翰的信后,纷纷松了口气,而后许景澜便要往白城去,陈敏意则不同,她想去见苏云照,知道天扬担心许景澜,陈敏意便打发他去白城寻他了。

    白城是白落的一个县城,不过半个时辰的路程。听说许景澜要去白城,白落的宁知府也跟了过来。

    宁知府看着白城的热闹街景,说道:“公子有所不知,我很早便想到白城视察一番了,只可惜事务繁忙,一直走不开,如今殿下来了,臣可算有理由向我那帮同僚告假到这白城来了。”

    “是吗?”许景澜淡笑着问道。

    宁知府见状,疑心自己是不是哪里说错话了,但还是老实回道:“是啊,公子。”

    见许景澜没说话,宁知府又大着胆子说道:“公子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想到这白城来视察?”

    许景澜轻笑一声,“宁大人想说便说。”

    宁大人听此,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低声道:“公子,我亲戚是白城的,他说这几年白城李县令可有钱了!我怀疑李县令受贿了。”

    许景澜听罢,思索片刻,只道:“口说无凭,你得拿出证据来。”

    宁知府听此,十分郁闷,他还没来过白城呢,上哪找证据去?突然,宁知府灵光乍现,立即说道:“公子,我亲戚他家住这白城最有名的花楼——落英阁……”

    宁知府话没说完,便被许景澜急急打断:“落英什么?”

    “落、落英、阁。”宁知府不解其意,结结巴巴地回道。

    许景澜一听,便猜到那几个拐子莫不是要将人卖到这个落英阁去?他心里这么想着,便开口说道:“走,去落英阁!”

    “啊?”宁知府惊道,“公子,我们可去不得!去不得啊!”反应过来后又连连摆手。

    许景澜看他那个样子,无奈地摇摇头,道:“那,先去你亲戚那里。”

    “啊?”宁知府又惊道。

    “怎么?去不得?”许景澜反问道。

    “去得,去得啊!公子。”宁知府激动道。

    云何在一旁直摇头,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这宁启明为什么五十几岁了还是个知府了,这一惊一乍的,看着委实不靠谱。

    ……

    “这两天,落英阁没什么热闹事可看。”宁知府的大爷说道,“不过,听说从京城来的高官昨夜被李县令带去了落英阁。”

    宁知府猜许景澜应该不知道,便在许景澜耳边说道“公子,应该是煜王殿下他们。”

    “我知道了。”许景澜点点头,又问道,“听说李县令家财万贯?”

    宁知府一个劲儿地给自己大爷使眼色,让他把实情都说出来,宁大爷自然明白,说道:“是这样的,他刚来的时候啊应该是没啥钱的,连私宅都没有,如今他的私宅啊,我们白城的富商家都比不上!”

    “私宅?朝中不是规定了地方官员不能有自己的私宅吗?”许景澜看向宁知府问道,“莫非这个李县令是白城人士?”

    “还有这个规定啊?”宁大爷嘀咕道。

    “他不是白城的。”宁知府回道,“所以我才觉得他有鬼啊!”

    许景澜略微思索片刻,便起身说道:“走,去他的私宅看看。”

    宁知府听罢,看向宁大爷,问道:“大爷,他的宅子在哪儿?”

    “就在福宁坊那边,门口啊,有两个特别大特别威武的石狮子!”宁大爷比划着。

    如此,许景澜几人才离开。

    路上,许景澜看着宁知府,问道:“宁知府是何时认为李县令有鬼的?”

    “就是前一阵子,我孩子回白城来,要走的时候,白城城门突然就关了。公子,您知道的,城门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关的。我孩子啊就去问那个官兵为啥关城门,那官兵说,还能是什么原因?县令想关就关了!你一个百姓管这么多做什么?!”宁知府学着那官兵的话,而后拍拍手,急道,“殿、公子,这不是有鬼是什么?”

    许景澜看着白城街上的热闹景象,若有所思,最后只道:“你说得不无道理,但凡事不能只听你一人之言。走,我们先去问问做生意的人。”

    宁知府一听,便明白了许景澜的意思,连连称是。

    随后几人走进一家米店,认真地看了看,定溪这才问那店主:“掌柜的,你在这儿开了多少年的米店了?”

    “十余年了!我们店可是白城老店,大家都乐意到我们这儿来买米呢!”店主乐呵道。

    “哎呀!那你可真是厉害!”定溪夸道,又长叹一声,“不像我们,是做什么亏什么!”

    那店主一听,连连摇头,说道:“老弟啊,这做生意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但是天和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这个道理你晓得吧?”

    定溪懵懵懂懂地点点头,那店主见状,立即说道:“白城可能没天时没地利,但有人和啊!”

    “这是什么意思?”天扬在一旁十分好奇地问道。

    “这人和,是我们李县令。”店主悄声说道,“只要你能干、上道,何愁没生意?”

    定溪了然,爽朗笑道:“多谢大哥指点!”说着,又拿出一纸银票,道,“小小心意还望大哥笑纳。”

    那店主自然是欣然接受了。

    待几人到客栈后,定溪才说道:“主子,看来李县令确实与商人有所勾结。”

    许景澜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宁知府则问道:“殿下,那我们还要去他的私宅看看吗?”

    许景澜摩挲着茶杯,沉吟道:“你我不去了,让定溪去。”

    定溪一听,立即行礼离去了。

    “那臣和殿下?”宁知府问道。

    “我们去衙门,让他们帮我们找找那几个拐子。”许景澜说着便起身了。

    宁知府也惦记着这个事,听许景澜这么说,自然没有异议。

    一行人到了衙门,许景澜让宁知府亮出身份,没过一会儿,白城的官员陆陆续续便来了。

    李县令是最后一个到的,他一见到宁知府便拱手道:“宁知府今日怎么得闲来了白城?来了也不同我们说一声,我们也好备上宴席,以迎知府啊!”李县令话罢,其他人自是附和着。

    宁知府摆摆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今日来,其实没什么大事,就是前几天城里丢让拐子拐走了几个人,一直没什么线索,昨夜来了个人,说是看见了那几个拐子的模样。有人说在白城见过他们,你看看,让人发一下海捕文书吧!”

    宁知府的随从将那几人的画像呈上,李县令在听到宁知府的话时便有些紧张,如今接过画像这么一看,差点失态,其他几个官员自然也察觉到了,不免跟着紧张起来。

    “这种小事还劳您亲自跑一趟?您直接让底下人来就是了。”李县令先是如此说道,还要说什么时,宁知府就打断了他的话,“这可不是小事啊,百姓的事怎么能是小事儿呢?”

    “呃,知府教训的是。”李县令讪笑道,而后将画像交给身边的冯巡检,又对宁知府说道,“您放心,这事儿属下一定做好!若这拐子真是白城的,属下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李县令说着,冯巡检已经起身行礼离去了,没过一会儿,便有人出了衙门,在衙门外等候的天扬同云何对视一眼,立马悄悄跟了去。

    “知府,您看,您今夜要留在白城吗?”李县令问道。

    “留一夜吧!”宁知府沉吟道。

    “那属下便去备上宴席,以迎知府。”李县令忙不迭说道,“您好不容易来我们白城一趟,可不要拒绝。”

    宁知府瞄了一眼许景澜,见他面无异色,这才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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