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拘留的这段日子,向飞杰度秒如年。
唯一支撑他不倒下的,大概就是他觉得方琳不会真告他。
只是她毕竟受伤了,想出出气很正确。
等这口气出了,她不气了,肯定就和解了。
毕竟大家是一家人,看在两个孩子的面子上,都不可能往死里整。
可向飞杰心里的期待却随着向爸那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坠入谷底。
“爸,你说话啊。”
他捏着话筒,心和手都在颤抖。
向爸艰难地哽咽道:“她要告你,飞杰,你好好认错,爸争取……让你判轻点。”
“你说什么?”
向飞杰瞪大了双眼,歇斯底里地吼着:“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爸,你们是不是没有好好道歉?是不是钱的问题?
要不我们就把钱给琳琳吧,反正她都会用到孩子身上,不亏。
爸,我不能坐牢,我会死的,爸我真的会死的!”
这里面的日子,根本就不是人过的!
吃的饭堪比猪食,难以下咽。
而且还有人打呼,他压根睡不着。
时不时还会挨欺负,他投诉都没人当一回事。
若不是他坚信自己能出去,他早就崩溃了。
但现在向爸却说他出不去,他怎能不慌乱。
“爸,爸你别吓我,这真的一点都不好笑。”
向爸见他直到现在,都不认为自己有错,心痛又自责。
他一向不爱管孩子,认为这是娘们的事。
孩子长大后,他也不插手婆媳矛盾,毕竟向妈也是这么过来的。
他万万没想到他只是和很多普通男人一样不管家事而已,怎么别人家的孩子好好的,向飞杰却养歪了呢。
“飞杰啊!”
向爸痛心道:“爸没吓你,你姐帮你周旋了几天,方琳死活不松口,你姐不肯管了。
你二姐就说出去帮你找关系,但现在我和你妈连她的电话都打不通,她摆明也不管,更不还钱了。
这些天我和你妈都日夜难眠,你妈身体弱,时不时头晕胸闷气短,我也求了好多人,但方琳那个弟媳后台太强硬了,爸真的尽力了。”
向爸的头发都白了很多,他愁啊。
向飞杰非但不理解他的辛苦,反而恼羞成怒。
“方琳不会这么狠心的,肯定是你们不够诚意,你们就是见不得我好!”
向爸见他这样,失望极了。
做父母的,怎么会不盼着孩子好呢?
向飞杰却不管这些,他就要出去,他可以给方琳跪下道歉求原谅,方琳不会不原谅他的!
他不断重复着这些话,癫狂又激动。
时间到了,他还疯狂地拍着玻璃,挣扎着被拖走。
向爸已经几十年没哭过了,此时竟老泪纵横。
溺爱这个儿子,到底是错了。
还有向飞凤这个女儿,太会耍小聪明,处处排挤向飞霏。
以至于大的和家里不亲了,小的习惯了占便宜,日子过得一塌糊涂。
方琳出院后,直接转到了月子中心。
在月子中心里,几个人围着她和孩子转,孩子饿了有人喂,饱了有人抱着拍嗝。
哭了有人哄,尿了有人换尿布,还会安排去游泳,做各项细致的检查。
方琳一天吃好几顿,营养均衡,又兼顾产后修复,别提有多舒心。
再想到生运龙时坐月子时,向妈总是让她喝鲫鱼汤下奶,她吃不下了,都逼着她多吃点,不能饿着孩子。
她浑身起疹子了,向妈就说她不注意,浪费奶浪费钱就算了,孩子也得跟着遭罪。
晚上孩子哭了,她踹向飞杰起来泡奶粉,结果隔天向飞杰就在饭桌打着哈欠说方琳不让他好好睡觉。
向妈马上就说方琳不懂事了。
毕竟向飞杰白天要去看店赚钱,她现在啥都不用干,带孩子的事怎么还要麻烦老公。
想当初她不但要带孩子,白天还得下地干活呢,方琳就是矫情。
以前方琳是真的傻,又有何曼琪作比较,总觉得向飞杰没有杨旭林过分,她到底还是幸福的,就全都默默忍了。
现在有了对比后,真想穿越回去,狠狠揍当初那个傻逼一顿。
明明遭受着不公平待遇,却总是自我安慰地过日子。
用唐一亭的话来说,这就是典型的自我pua。
可笑的是当初她教育起何曼琪时,还一套一套的。
现在想起来,她都觉得有点臊得慌,好在现在她也脱身了。
就是运龙最近老闹着要爸爸,她委实有点头疼。
该怎么和孩子解释呢?方琳纠结得很,总是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与此同时,何曼琪时隔多年,第一次接到大伯的电话。
大伯说最近收拾仓库,发现了些她爸妈的旧物。
问她还要不要,要的话就回去拿,不要的话他就扔了。
大伯还加了她的微信,给她发了个视频,其中有何曼琪小时候的照片。
黑白的,边已经被岁月侵蚀晕染开,但却带着专属于父母的回忆。
这些旧物瞬间勾起了何曼琪对父母的思念,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流了满脸的泪。
她其实已经记不太清父母的样子了,可爸爸把她放在脖子上,抓着她的脚在院子里跑。
风温和地吹在身上,她抓着爸爸的耳朵,笑声在院子里回荡。
这个时候,妈妈就会拿着锅铲走出来,温柔地让爸爸小心点,别把孩子摔着了。
爸爸表面总说好好好,但等妈妈回了厨房,又带着她去摘果子,掏鸟蛋,下河捉鱼虾。
当时爸爸抓鱼太入迷了,都忘了自己带着个崽。
直到邻居大妈大喊说有小孩溺水了,爸爸还去看热闹。
没想到溺水的居然是自己的女儿,他差点没被吓死。
这事直到他们去世后,村里人都还会时不时拿出来说。
都说何曼琪是个命大的,4岁没淹死,反倒是把父母克死了。
当然,也有邻居维护她,骂那些嘴碎迷信的。
也是因此,何曼琪对这事,印象特别深刻。
她想念那个时候的快乐时光,想念妈妈炸的小河虾,更想念那香喷喷的裹了白糖的猪油渣。
何曼琪想让大伯把旧物寄给她,因为她来回一趟,太麻烦了。
但大伯说他不懂这些,执意让她回来拿。
“你也好久没回来看过大伯了,大伯老了,能见一面就少一面。
曼琪啊,你不愿意回来,是还记恨大伯当年把你赶出去吗?
大伯也苦啊,我拗不过你大伯母。”
何曼琪抿着嘴,对大伯强行装情深义重,表示无感。
“我离婚了,又要带孩子又要工作,很忙。
我先看看时间吧,回去的话,就提前告诉你。”
何曼琪当然不会单独带孩子回去,毕竟她前段时间搅和了何桂胜和邵奕诗的相亲,也不知这突然冒出来的旧物是不是陷阱。
防人之心不可无,她现在干啥都是八百个心眼。
所以就算要回去,她也得等邵奕书有空才行。
和邵奕书一同前往,途中会遇到许多人和事,不但能考验邵奕书,还能让他了解一下她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一举两得。
但邵奕书最近又忙起来了,不好调休。
重点是再过10天,就是余淮和康雅的婚礼了。
他俩这日子选得简直不要太好,康雅放暑假,多的时间去准备。
小欢欢跟着苏博文玩了几次,也嚷嚷着要学钢琴。
女儿开口,何曼琪哪有不答应的道理,所以她也给小欢欢报了个钢琴班。
每天早上送她去琴行,然后自己再去围棋机构上课。
刚开始一周都顺顺利利的,苏博文一下课就会来照顾妹妹。
但第二周时,老师却给何曼琪打电话,说小欢欢和小朋友打架了,把人家的眼睛给抓伤了。
“陈老师,你再说一遍,小欢欢和谁打架?”
陈老师再次重复道:“程子辰,他是来试课的,他家长就在这,你方便的话也过来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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