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蒹葭嘟囔了一句。
骆冰却听见了,羞的她连耳根都红透了。
赵蒹葭将药酒涂抹在掌心,搓热后贴了上去,“骆姐,可能会有些痛,你忍着点。”
“嗯~”
好一会儿,赵蒹葭收了手,说道:“问题不大,但是还是要静养一段日子。
接下来半个月,我早晚还是回来给你上药!”
骆冰也反应过来,知道赵蒹葭什么意思,“太麻烦您了,我自己就行”
“就这么说定了。”赵蒹葭把药放回药箱,冲骆冰眨了眨眼睛,随即离开。
回房后,才发现陆源正陪欢欢做游戏。
“骆姐还好吗?”陆源问道。
“还好,皮外伤,天就好了。”赵蒹葭放下箱子,“骆姐那么好,你也打的下手。”
陆源叹了口气,“骆姐是个外柔内刚的人,执意要请罚,别人若把她打坏了,我舍不得。
只有我亲自出面来打,既能起到威慑作用,也能服众,还不至于伤了她。”
赵蒹葭坐在了他身边,看陆源下意识抿嘴,忍不住笑了起来,“嘴还疼吗?
陆源瞪了她一眼,拨开了赵蒹葭靠过来的脑袋,“再靠过来,把你脑袋拧了!”
“你拧,使劲拧!”赵蒹葭现在算是摸透陆源性子了,你越大胆,他越不好意思。
她挽住了陆源的胳膊,任凭陆源挣扎,就是不撒手,“这也是相敬如宾的一环!”
“少占我便宜!”
“我偏不!”
赵蒹葭把脑袋靠在陆源肩膀上,半个身子都倾斜了过去,“谢谢你护着我,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坚定的肯定过。”
没等陆源反驳,她急忙道:“我不是因为落魄了,才说这样的话,其实,我更喜欢现在的自己。
现在的我,才是真实的我,而不是带着女帝面具的我。
我可以看清自己的内心。”
她将散落在耳边的秀发收拢,然后一脸真诚的看着陆源,“我想跟你重新开始,好好从头认识。
要是你没时间,这一次换我来!”
角落里的马三宝不由叹了口气,不动声色的把欢欢拉到一边,“小祖宗,咱们先躲一躲。”
欢欢眨了眨大眼睛,看着靠在一起的爹娘,捂嘴偷笑起来,悄悄问道:“三宝,我是不是要有弟弟了?”
“快了。”马三宝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含糊其辞的回了句,便把孩子抱走。
赵蒹葭紧张极了,她害怕陆源又一次拒绝她。
“我,我真的知错了,以前老是打击你,嘲讽你,不给你回应,不断的奚落你。
现在我已经体会到这种滋味了,我可以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犯公主病!”
赵蒹葭竖起三根手指,“若有违背,就让我下半辈子,凄凄惨惨,孤苦无依!”
“你违背自己的立场,能说服自己?”陆源抽出胳膊,问道。
“我的立场,是别人强加给我的,我这个女帝,只是个傀儡!”赵蒹葭苦笑道:“以前觉得自己是皇帝,在我眼里,非黑即白。
后来,我才明白自己只不过是个弃子。
我娘说,她离宫是我父亲的主意。
可我父亲却未曾想过让我安全离开。
就算他们安全了,也从没想过帮我一丝一毫。
我身边,全都是阴谋诡计,从小到大,活在一个虚伪的世界里。
只有你才是真的,是看得见,摸得着的。
好与坏,我分得清。”
“他们都说,我逼你,从头设计你,从一开始,这就是另一场阴谋!”陆源想要掏烟,可刚把烟掏出来,又放了回去。
“如果,我不情愿,就算你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会多看你两眼。”赵蒹葭目光坚定的说道:“是不是设计,阴谋,我心里很清楚,虽然你从来没解释过,但我明白,你只是在用自己的方法,让我看清楚这个世界本来的面目。
只可惜,我明白的太晚了。”
陆源叹了口气,有些惆怅的道:“当年不肯嫁春风,无端却被秋风误!”
赵蒹葭脸色蓦地发白,内心仿佛被重锤击打。
这句诗什么意思?
是说她当年不识他的好,春去秋来,等春走了,才在秋天找他。
她紧紧的抓住了陆源的衣袖,红着眼睛道:“哪个少女不怀春,我何曾没幻想过春天?
只是当我被人推上那个位置后,我就没春天了。
我不是在春天找你,只是春天时,我还是春风里的草,太嫩了。
等秋天了,我才明白自己的心意。
你设身处地想让我长大,又为何不给我时间?
我现在长大了,成熟了,你怎么又要将我弃如敝履?”
她眼中泛着泪光,委屈的噘着嘴,“哪有人这样的,让我依靠你,依赖你,信任你后,你再将我撇开。
杀人不过头点地,何至于诛我心。”
说到这里,她再也忍不住,哽咽起来。
豆大的泪珠从脸颊滑落,整个人犹如碎了一样。
那种绝望,绝对是她此生之最。
亲人接二连三的算计和抛弃,她本以为自己找到了属于她的依靠,却未曾想,那不是光,是堕入深渊的入口。
这一刻起,她内心彻底崩溃。
抱着双腿,将脸埋在双腿间,伤心的大哭起来。
而就在这时,一双强有力的大手,将她揽入臂弯之中,粗粝温暖的大手,轻抚着她的背。
赵蒹葭哭的伤心极了,不断的用拳头砸陆源,“你不是说无端却被秋风误吗?不是怪我有眼无珠吗?管我做什么?
陆源,你就是个大混蛋。
全天下就属你最能算计!
碰上你,我倒大霉了!”
陆源也任由她发泄,一边抚摸她的背,另一只手轻抚着她的脑袋,等赵蒹葭停止捶打,他才开口问道:“心里好受些了吗?”
“不好受,疼!”赵蒹葭泪眼婆娑的道。
陆源温柔的将她眼角的眼泪拭去。
赵蒹葭一咬嘴唇,随即再次凑了过去,只是这一次,她没有飞快离开,而是将陆源扑倒,“咬死你!”
陆源感受到嘴唇的疼痛,嘴里弥漫的铁锈味,一声不吭,一个转身将她摁在了下面,看着赵蒹葭嘴唇的血迹,不由得舔了舔嘴唇,“该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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