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江慕好回娘家起,燕老夫人便盘算着得把管家之权重新交回她手里。

    这本账本在乔念慈手里待了两天,简直成了一滩烂泥。

    她看不过去,第三天就收回来。

    渐渐的,她发现府里的开支巨大,若无江慕好暗中填补,恐怕支撑不到下个月。

    所以她必须得想方设法把账本和管家权都交给江慕好。

    她深知,只要江慕好肯继续管家,往里贴钱也是不在乎的。

    为此,她早就做好打算,得采取怀柔之策,好好哄江慕好,无论江慕好想听多少好话,她都能说。

    可江慕好压根不接账本也不接话茬。

    “我身体还不大见好,怕是管不得账。”

    江慕好说得理直气壮,燕老夫人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

    江慕好当时回娘家就是称病回去,现在还病着倒也正常,只是燕老夫人等不到她痊愈再管账,必须马上由她补上亏空。

    “不碍事,你若是觉得一个人管劳心劳力,那我便派人去帮你。”

    江慕好笑了,“既然如此,何不直接把家交给她管?总之我是管不了一点了,大夫早已交代我不能动脑动怒,要卧床静养。”

    “你当真是一点都不想管了么?”

    见燕老夫人不死心的样子,江慕好直接说自己还要喝药,先行离开。

    看着她决绝的背影,燕老夫人忍不住责怪起自己的儿子。

    好好的,非把乔念慈也带回来干什么。

    若是只带一个燕元烨,她可以把燕元烨接到身边照顾,不碍江慕好的眼。

    可偏偏,他把乔念慈也带回来了。

    能跟亲娘待在一起,谁愿意跟祖母待在一起。

    燕老夫人攥着手心的佛牌,既然江慕好不肯低头,那便只能劝自己的儿子低头了。

    入夜之后,燕青樾才大汗淋漓地从军营回到侯府。

    他正要命人备水冲凉,却被告知燕老夫人还等着见他。

    燕青樾连忙去了燕老夫人那里,关切地看着她,“娘,今日怎么这么着急见我,可是有哪里病痛?”

    “我最痛的就是心。”

    燕老夫人捂着心口,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

    燕青樾不明所以地看着燕老夫人,“娘,您为何这么说?”

    “傻儿子,你是不是从没看过府里的账本?”

    燕青樾一愣,“管账是女人的事情,我怎会去看。”

    “故此我才说你傻。整个府里的钱粮都靠江慕好撑着,你却把她得罪了,现在她不肯管账。府里的银钱亏空去哪里填补。”

    燕老夫人把账本翻开,递给燕青樾,他却不敢看。

    其实他就知道是江慕好暗中贴补嫁妆维持侯府的生计,可他不愿承认。

    江慕好本就是低嫁,现在又用嫁妆贴补他,若是传出去,他岂不是要被人笑死了。

    且他也不愿意承认此事,总觉得认了就比江慕好矮一截。

    可当他娘把账本甩到他面前时,他还是忍不住心虚了。

    “娘,那我要怎么做,难道我要去求她不成!”

    “那倒不必。”

    燕老夫人早有想法,只等燕青樾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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