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姊箫放下手中的笔,目光落在了刘小科身上。这小子,个头不高,人却站得笔直,像棵小白杨似的,就是不知道肚子里有多少墨水。她微微挑眉,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你就是刘小科?” 岑姊箫的声音轻松平常,并没有那么的严肃,带着几分试探。
刘小科不卑不亢地抬起头,迎上岑姊箫的目光, “回院长,在下正是刘小科。”
“我听阿瑶说,对于此次的浮桥项目,你有些好的想法?” 岑姊箫走到桌边,随手拿起桌上的一卷图纸,缓缓展开。
“是的,院长。” 刘小科应道。
“你可知晓,此次浮桥项目的重要性?” 岑姊箫目光锐利地盯着刘小科,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
“学生明白。” 刘小科语气坚定,“但学生也能体会到院长的良苦用心,就是用朝廷的钱加院长的智慧和远见,为百姓谋福利。此次建造浮桥利大于弊,虽是用于东海祭祀大典,但它可以将裕洋江的两岸连通,形成两岸的便捷交通,方便平常百姓和商贾的工作,生活等出行,更能促进临康府的贸易往来。”
“哦?说得还蛮有道理。” 岑姊箫放下手中的图纸,心想,这年轻人情商不错,又有专业学识,值得培养。
“那你说说,这浮桥该如何建造?用什么材料?需要多长时间?”
刘小科早有准备,他从怀中掏出几张写有各种图画,标注,数字的纸张,恭敬地递到岑姊箫面前,“院长请过目,这是学生的构想和计算。”
岑姊箫接过图纸,仔细端详起来。 “哦?计算和论证?我就洗耳恭听了,如果可行,整个书院都将在此次行动,以你的提议为执行依据,完成这次的浮桥项目。”
刘小科他早听说过这位岑院长平易近人,思维跳跃,总喜欢另辟蹊径,对待学问却十分严谨。
刘小科指着图纸,条理清晰地解释道:“院长请看,传统的浮桥在清风渡这种水流湍急的地方根本无法立足,而石桥的建造周期又太长,耗费人力物力巨大。学生构思的这座浮桥,以坚韧的树干为基……”
“哦?树干?什么树干,要多粗?”岑院长突然打断了刘小科的解说。
刘小科被这突然打断吓了一跳,但很快镇定下来,不慌不忙地回答道:“回院长,学生经过计算和实地考察,发现清风渡两岸生长着许多百年老松,其树干粗壮,材质坚韧,是建造浮桥的最佳选择。”
岑院长没有打断,示意刘小科继续说下去。
“学生构思的这座浮桥,以这些百年老松的树干为基,以粗大的麻绳编织成网状结构,再用木板铺设桥面,不仅稳固耐用,还能抵御水流的冲击……”
“用麻绳编织?可有把握?”岑院长再次打断了刘小科,追问道。
“回院长,学生已经试验过,将数十股麻绳搓成一股,其韧性可比铁索,足以承受浮桥的重量。”刘小科自信地回答道。
岑姊箫一边听着,一边仔细地观察着图纸上的每一个细节。她时而皱眉,时而点头,还不时提出一些尖锐的问题,试图从各个方面找到刘小科方案中的漏洞。
“你说这浮桥能承载千军万马,可有依据?清风渡水流湍急,你如何保证浮桥的稳定性?”
刘小科早有准备,他从容地回答道:“回院长,学生在设计时,已经充分考虑了清风渡的水文情况,并借鉴了船只的构造原理。浮桥底部会绑缚大量的密封木桶,增加浮力,同时还会设置多个锚点,用铁索固定在河床之上,确保浮桥的稳固……”
岑姊箫越听越是心惊,这刘小科年纪轻轻,对建筑学、力学、甚至水文地理都有着如此深刻的理解,实在难得。她放下图纸,目光灼灼地盯着刘小科, “你的方案的确大胆,但也很冒险。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你可想清楚了?”
刘小科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回院长,学生明白其中的风险,但学生相信自己的判断,也愿意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岑姊箫沉默了片刻,她走到窗边,望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清风渡,心中思绪万千。 这刘小科,倒是有几分胆识和魄力。
“好!我给你这个机会!你需要什么尽管提,我全力支持你!” 岑姊箫转过身,眼中闪烁着决断的光芒。
刘小科心中一喜,连忙躬身行礼,“多谢院长!学生定不负院长厚望!”
阿瑶站在一旁,看着意气风发的刘小科,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激动之情。 直觉告诉她,这浮桥的建造,肯定是小科的一个机会,但她又担心,这次计划恐怕不会一帆风顺。
岑姊箫应允了刘小科的请求,这可让书院里炸开了锅。有的学生嘲笑刘小科是泥腿子出身的学生们一个个傻了眼,酸溜溜地说他是走了狗屎运,竟然得了院长的青睐。
“切,不过是造个桥,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出身,能造出什么好东西!”
刘小科对这些风言风语充耳不闻,他全身心地投入到浮桥的建造中。岑姊箫给他指派了书院里最有经验的三位老工匠,这三人刚开始对刘小科这个毛头小子提出的那些新奇想法,一开始是并不以为然的。
“我说小科啊,这麻绳编织的法子,老汉我做了几十年的木工活儿,可从来没见过,靠谱吗?”张师傅一边刨着木板,一边斜着眼瞅着刘小科。
“是啊,小科,这清风渡的水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这桥塌了,那可是要出人命的!”李师傅也跟着附和道。
只有年纪最轻的肖师傅没有说话,他仔细地研究着刘小科画的图纸,时而皱眉,时而点头,似乎陷入了沉思。
刘小科知道,要想说服这些老匠人,光靠嘴皮子是不行的,还得拿出真本事来。他挽起袖子,露出结实有力的手臂,拿起一根粗壮的麻绳,开始给匠人们演示起来。
“张师傅,李师傅,你们看好了,这麻绳可不是普通的麻绳,这是用特殊方法搓成的,一根就能承受百斤的重量,几十根搓成一股,比铁链还要结实!”
刘小科一边说着,一边让人安排马匹进行绳子的拉力试验,只见那麻绳绷得笔直,拽起了数支巨木,却丝毫没有断裂的迹象。张师傅和李师傅看得目瞪口呆,他们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神奇的技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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