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桢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觉得岑姊箫所言有理。
岑姊箫跪在地上,却直起了腰板,眼神坚定地望向高高在上的柴桢,她的声音清脆而有力,在寂静的祭祀台上回荡。
“陛下,”她再次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一丝质问,更有一丝对生命的敬畏,“臣女斗胆问一句,这祭祀大典,究竟是为了什么?”
柴桢听到这个问题,先是一愣,随即眉头微微皱起。这个问题,他从未想过,从小到大,他所接受的教育,所看到的景象,都是如此,祭祀天地,要用活物献祭,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从未有人质疑过。
“这祭祀大典,自然是……”柴桢下意识地想要回答,可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是啊,这祭祀大典,究竟是为了什么呢?是为了祈求风调雨顺吗?是为了祈求国泰民安吗?可是,用一条无辜的生命来换取这些,真的值得吗?
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岑姊箫之前说过的话语,她说,牛痘之法,可以救无数人的性命,她说,与其杀生祭祀,不如敬畏生命,用一颗真诚的心去感动上苍。
这些话,如同一道道闪电,划破了他心中那层层迷雾,让他开始重新审视这场祭祀的意义。
“陛下,”岑姊箫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他的沉思,“臣女也认为,这祭祀,祭祀的并非是形式,而是心意。与其用这等血腥的方式,倒不如用一颗真诚的心,去敬畏天地,去爱护生命,这才是真正的感动上苍之道!”
柴桢沉默了,他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岑姊箫,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异样的情绪。这个女子,明明胆小怯懦,却偏偏为了区区一头牛,敢于挑战他的权威,甚至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质疑他的决定。
她的勇气,她的善良,她的坚持,都让他感到一丝震撼,一丝敬佩。
“陛下,您看……”陈秭归见柴桢神色不定,抓紧时机地轻声提醒道。
柴桢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那股莫名的烦躁,缓缓开口说道:“罢了,既然岑姑娘如此坚持,那便依你所言,今日这牛,便免了它的死罪吧。”
“陛下圣明!”岑姊箫和玉岚闻言,脸上都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来人,将这牛牵下去好生照料,不得有误!”柴桢吩咐道。
“是!”
人群中爆发出阵阵欢呼声,人们纷纷为岑姊箫的勇气和善举而叫好。柴桢看着这一幕,心中却更加烦躁不安。他猛地转身,继续着祭祀的流程。
丝毫没有动怒的样子,反而面带笑容的继续着接下来的祭祀礼仪。
只见高台之下,原本随着山呼万岁而此起彼伏的人头,渐渐安静下来,取而代之的是窃窃私语的声音,像无数只蜜蜂在花丛中嗡嗡作响。
“你瞧瞧,陛下脸色不太好啊。”一个留着两撇八字胡的官员压低声音,用手肘轻轻碰了碰身旁的同僚。
“可不是嘛,”那同僚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陛下向来重视祭天大典,那岑家丫头今日当众驳了陛下的面子,陛下心里头能痛快了才怪呢!”
“哎哟,我的老天爷啊,”另一个官员听到这话,顿时吓得面如土色,“这岑家丫头也太胆大妄为了,连陛下的面子都敢驳,真是不要命了!”
“谁说不是呢,”八字胡官员叹了口气,“不过话说回来,这岑家丫头也真是个奇女子,为了区区一头牛,竟然敢在陛下面前强出头,这份胆识,真是让人佩服啊!”
“佩服归佩服,”先前那面色凝重的官员摇了摇头,“但也要分场合啊,今日可是祭天大典,她如此这般,岂不是让陛下在天下人面前失了颜面?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嘘!小声点,”八字胡官员连忙制止道,“这话可不敢乱说,小心隔墙有耳!”
几个官员正说着,突然感觉身后有一道冰冷的目光射来,顿时吓得噤若寒蝉,一个个缩着脖子,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陈秭归站在一旁,将这些官员的议论声听得一字不漏,他看着柴桢那阴晴不定的背影,心中不禁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陛下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呢?”陈秭归眉头紧锁,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担忧。
漫长的仪式终于结束了,柴桢缓缓走下高台,他每走一步,都仿佛踏在众人的心坎上,让人感到一阵窒息般的压抑。
“陛下圣明!”朝臣们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再次响起,然而这一次,却显得格外沉重,仿佛预示着一场风暴即将到来。
岑姊箫和玉岚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不安和忐忑。她们知道,今日之事,还远远没有结束。
果然,在祭天大典结束后,柴桢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设宴款待群臣,而是直接回到了御书房。
“宣岑姊箫和玉岚觐见!”太监尖细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岑姊箫和玉岚的心,也随着这道声音,提到了嗓子眼。
两人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了御书房外,只见两扇朱红色的大门,仿佛一只巨兽的血盆大口,要将她们吞噬。
“岑院长,玉姑娘,请进吧。”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门内传来,岑姊箫和玉岚深吸一口气,相互搀扶着,迈步走进了御书房。
“臣女\/民女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岑姊箫和玉岚跪在地上,叩首行礼。
“平身吧。”柴桢坐在龙椅上,语气听不出喜怒。
岑姊箫和玉岚缓缓起身,低着头,不敢言语。
“岑院长,玉姑娘,你们二人今日的表现,朕都看在眼里。”柴桢语气平静,但岑姊箫和玉岚却听得心头一跳。
“你们可知,朕为何要留你们下来?” 柴桢坐在御书房的龙椅上,语气听不出喜怒。
岑姊箫和玉岚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言语。
“抬起头来,看着朕。” 柴桢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岑姊箫和玉岚对视了一眼,缓缓抬起头,看向柴桢。
“朕问你们,你们可知罪?” 柴桢目光如炬,仿佛能看穿人心。
“臣女\/民女知罪。” 岑姊箫和玉岚异口同声地答道。
“哦?你们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 柴桢饶有兴致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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