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刚下工,没烟了,可以借根烟抽吗?”
隔着一道车门,韩琛满脸愧疚的看向张啸清轻声说道。
听到是借烟,张啸清松了一口气,强忍不适。
把烟盒与打火机都给了车外的韩琛。
而旁边的分局长因为职业的原因,多嘴问了句:“这快后半夜了,怎么才下工?”
韩琛不慌不忙的给自己点上一根烟,开口道:“没办法,小时候生病,把这张脸搞坏了。”
“老板不让我白天去,只给我派晚上的活。”
“毕竟晚上人少吗,不容易吓到别人,要不是烟瘾犯了。”
“也不敢叨扰你们,还是要谢谢你们的烟。”
晃晃手中被点燃的那根烟,韩琛将烟盒还给张啸清后,转身就要离开。
这个借口,也让分局长打消了顾虑,顶着那么一张脸。
确实很难生存,白天看着怕是都倒胃口。
“哎,也是个苦命人啊…”
看着韩琛离开的背影,分局长叹息一声,感慨一句。
“时间差不多了,准备收场吧。”
张啸清没有把这个插曲当回事,现在他只关心不远处的斗殴场。
韩琛虽然没抓到,但解决了胡三这群遗老,也不是没有收获。
“各小组准备,缩小包围圈,准备动手。”
分局长话音刚落,下一秒整个港口的四周瞬间响起刺耳的警笛声。
“滴呜…滴呜…”
像是阎王爷的催命符一样,让正在混战的所有人。
瞬间心一惊,脸瞬间白了下来。
“快跑…”
韩家讲武堂那群人,立马放弃围攻胡三等人。
掉头就跑,四散开来。
可做好准备的警方,怎么会允许跑掉一个?
“哥几个,撑住,我们有救了,啸清来救我们了。”
小木船里,看到敌人四散而逃,胡三彻底松了一口气。
满身是血的看着受了重伤的老兄弟们。
语气急促的不停安抚着他们。
八十年代严打,他们活了下来,几十年的牢狱生涯,抗过来了。
眼瞅着马上将韩家彻底根除,要享荣华富贵了。
哥几个可不能死在这条小破船上。
“三,三哥,不,不行了,我,我撑不住了。”
“几十年后,我们还能并肩作战,真,真好。”
“死,死而无憾了…”
一名老兵浑身被砍三十多刀,躺在胡三怀里。
留下几句遗言后,便撒手而归。
放眼望去,来的二十几个老兄弟,现在还能踹气的只剩下五个。
最近新收的一些小弟,也带来三十多个,刚才一战,可以说全军覆没,都死完了。
船下的海水,泛起阵阵的血腥味。
“三,三哥,听,听我一句劝,以,以后对啸清尊敬一点吧。”
“这个社团,毕竟是他在当家,我们这群老家伙,天天指手画脚,拍桌子骂娘。”
“孩子心中对我们,难免心声怨气。”
另一位受伤的老兵,艰难的爬到胡三跟前。
意有所指的劝阻道,显然这场战斗,让他明白了点什么。
“你什么意思?”
胡三双眼通红,身体颤抖,有些不愿相信心中的猜想。
“三哥,我就不信你看不出来,啸清这是故意让我们送死啊。”
“借韩琛的手,除掉我们。”
“你不要在执迷不悟了,回去后安心养老吧。”
另一人带着哭腔,低声嘶吼道,刚才生死乱战。
没有时间思考这些,这会放松下来,要是在想不明白,就白混这么些年了。
往日有韩家消息,张啸清都很不情愿他们这群遗老出手。
今天一改常态,不仅请他们出手,出发前还奉承了他们几句。
还有刚才胡三的求救电话,打了十来分钟,没等到张啸清。
反而等来了警察,放在他们那个年代。
帮派火拼,谁报警谁丢一辈子人,在江湖不会有立足之地。
“我,我知道了,是,我害了你们,我对不起你们…”
胡三的眼神有些落寞,低下头,声音沙哑的回应道。
虽然不肯承认,可事实的确发生了。
“踏踏…踏踏…”
没一会,外面的警笛声消失,紧随而来的是阵阵脚步声。
“咯吱…”
船舱的木门打开,张啸清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
看着还活下来的五个人,以及胡三也活着。
眉头轻微一挑,随即恢复了正常。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张啸清打量船舱房间的布局,没有丝毫愧疚的说出这么一句。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
“你要是看不惯我们几个老东西,当初就别捞我们出来…”
胡三有些绷不住了,满地都是老兄弟的尸体。
而他们不是死在敌人手上,反而是被自家老大给坑死的。
他眼睛通红,满脸口水鼻涕,坐在地上朝张啸清咆哮质问。
“没有为什么,你们不听话而已。”
“捞你们出来,是给我做事的,不是让你们摆老资格,给我添堵的。”
张啸清也不装了,点燃一根烟,无所谓的回应道。
听到是这个原因,胡三跟泄了气一样,神色缓和了下来。
靠着木头桌喃喃自语道:“那你完全可以把我们再丢回大狱。”
“没必要让我们去死吧,不管怎样,我们几个老家伙,当年…”
就在他还要继续诉苦劳的时候,却被张啸清语气狰狞的打断。
“够了,时代在发展,历史在前进。”
“你们要是真行,也不会被丢到大狱几十年,无人问津。”
“只有废物才想着靠资历去当个人。”
“三十年前你们不行,三十年后你们照样不行。”
“捞你们出来,青社集团上下都看在眼里,也会更愿意为我卖命。”
“要是因为几句争吵,把你们再送回去,同样会让其他人寒心。”
“而今晚这个机会刚好,将你们一块打包送走。”
“连这点道理都不懂,那来的脸给我说你们当年是多牛逼?”
“放心吧,你们的后事会很隆重。”
“为社团捐躯,死得其所…”
张啸清冰冷的丢下几句话,扭头离开了小木船。
背后的胡三等人,满脸的懊恼悔恨,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几分钟后,船舱被渗透了许多海水,也在慢慢下沉。
“张啸清,你心胸狭隘,难成大事,天道有轮回,我在阎王爷哪里等着你。”
在水没过脖子前,胡三大声吼叫着留下了自己最后一句遗言。
同时,远离港口的一条小巷子里,乌漆嘛黑的环境中。
正贴着墙走路的韩琛,忽然停了下来,看到不远处的人影后。
立马紧张了起来,手也放进口袋打算按下信号器。
“徒儿,这是想杀为师吗?”
下一秒,不远处传来狱医有些苍老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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