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潇收回了心思,看向了来找他的覃飞。
“是不是有什么消息了?”
覃飞也没有再继续谈论电话的问题,点了点头。
“刚才孙队传唤了高准,只是我看到来的人只有高准一个人。”
“他的儿子呢?在学校吗?”
覃飞摇头:“我不清楚,不过看孙队的脸色并不是特别好。我一发现这个问题,就立马过来找你了。”
陈潇没有过多犹豫,起身:“去看看。”
覃飞嗯了声,跟在了陈潇的身后。
只不过走了两步,陈潇又把他往前拽了拽。
“你不要老是走我身后,曹队和孙队现在可是将专案组的决策权交给了你。”陈潇有些无语的说。
覃飞嘿嘿笑了笑:“这不是习惯成自然嘛,从认识你开始到现在,我总是自然的就走在你的身后。”
陈潇无奈。
不过覃飞也没有纠结,利落的走到了前头。
到了问询室的门口,陈潇隔着窗户就看到了里头坐着的高准,神色低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孙舟也不住的询问问题,高准会抬头回答,只不过他的每一次回答都让孙舟眉头紧锁。
看的出来,问询工作进展的一丁点也不顺利。
就在陈潇想要推门进去一探究竟的时候,他却在门口突然停了下来。
“对了,叶长怀来了吗?”
“来了,曹队正在负责对他进行问询。”
“他儿子呢?”
“也已经通知到位了。”
陈潇说了声好,这才进去了问询室里。
高准听到动静的瞬间就抬起了头来,见到是陈潇和覃飞的时候,顿时露出了一脸的苦涩:
“孙队,覃队,陈顾问,你们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啊?”
陈潇没说话,孙舟看了眼覃飞,后者就问着高准:
“孙队问你什么,你回答就是了。”
“可是我孩子一直在外地读书啊,我也说了你们要是对他也要开展问询的话,那就只能去传唤他了。”
覃飞皱眉:“你完全可以自己打电话,喊他回来啊。”
这一说,孙舟就接过了话头:
“他说他和他的孩子已经闹矛盾很久了,父子俩早就删掉了彼此的联系方式,他自己都联系不上。”
覃飞不由目光一凝,高准则是一脸无奈的低下了头。
陈潇认真的看了看,随后立即走出了问询室,拿出手机给刘大有打去了一个电话。
自从带着刘大有来到小庄南镇之后。
因为一次卜卦,陈潇便给刘大有安排了长期盯住高准的任务。
这期间,刘大有时不时的会给陈潇传递信息,汇报高准的情况。
眼下,从高准的神色来看,他似乎是在刻意隐瞒他孩子的下落。
所以,常规的问询起不到作用的话,陈潇便想看看刘大有这边有没有什么收获。
电话一拨过去,刘大有很快接听,只是一张口却在说:
“哥,再给我两分钟,我这会儿没时间讲电话。”
“你还在小庄南镇?”
“不,我来凤山县了。不和你多说了,那小子我肯定能逮住他。”
陈潇神色微变。
有窦志海的前车之鉴在,陈潇可不敢在刘大有的人身安全上马虎。
“把你的具体位置发过来,现在做什么都不要单打独斗,已经有警员牺牲了,不能大意。”
陈潇提醒着,刘大有则是回道:
“我知道专案组有警察遇害了,不过哥你放心,咱都跟你这么久了,最是惜命。所以,我这边已经请求县局警察支援了的。”
陈潇很是意外:“他们信你的?”
“进入专案组都会有一个证件,凤山县对咱们专案组的人都大开方便之门。我再把自己要做的事情说一下,他们自然没有多怀疑。”
“好,那你多加小心,切记绝对不能贪功冒进,更不能落单。”
陈潇说着,刘大有那边已经挂掉了电话。
他能猜到刘大有所说的那小子,应该就是高准的儿子。
而且刘大有言之凿凿的,陈潇觉得对刘大有也确实该多一些信任。
只是,小庄南镇两个所长,一对父子已经通知到位正在接受问询。
另一对父子,被抓住也是板上钉钉的存在。
再者,专案组目前所有的调查都在指向一个二十岁左右年龄的男性凶手,并且很可能就是来源于一个警察家庭。
既如此,叶长怀的儿子在派出所,高准的儿子也已经被锁定。
那,让文也失联的人,是谁?
陈潇一时间有些捉摸不准了。
在他原本的预计里,不管是叶长怀还是高准,亦或者说其他人总有一个人会带来意外的信息。
可现在,竟然丝毫没有!
陈潇站在原地越想越疑惑。
明明有一种已经触碰到了案子真相的感觉,可最后却偏偏频频发生意外。
陈潇想了一会儿,感觉到脑海里愈发混沌的时候,及时的止住了想法再次回到了问询室中。
见问询工作始终没法正常进行,陈潇略微思忖了一下后,在孙舟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很快,孙舟就起身与覃飞一同离开了去。
见两人都走了,低着头的高准也随之疑惑的看向陈潇:
“陈顾问是有什么话想单独的询问我吗?”
陈潇还没有回答,高准又接着笑道:“看来专案组的工作决策权已经发生更替啊,我们这派出所可不是设备先进的市局,所以他们出去了基本上也就听不到咱们之间的对话。而孙队刚才走的时候,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以及不信任。”
“陈顾问当真是好手段,才刚来专案组就一下子抓住了大权。”
听着高准的话,陈潇都不得不竖起了大拇指来:
“看来小庄南镇派出所还真是卧虎藏龙,高所察言观色的能力也是相当的了得啊。”
高准双手一摊:“人在其位,身不由己罢了。别看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副所,但要想更好的开展为民服务的工作,我就必须要学会点什么。察言观色?这不过是每一个公职人员需要学会的基本功罢了。”
“那高所觉得,一个厉害的惊叹是不是更应该要察言观色?”
“当然,你们要是连人的眼色都看不出来,就算能查出来一两起案子,但以后的工作肯定也会受到诸多局限。反正我是不信电视里对那些厉害警探塑造时的鬼话,真正厉害的警探是既能让犯罪嫌疑人无所遁形,又能在工作中如鱼得水的。”
“那些抓犯人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但回到工作中却没情商没脑子的警察,现实生活中谁愿意给他造戏。”
高准说出了一番听起来有些怪异的言论。
但这些言论,在陈潇看来实际上是双方彼此的一个信息试探。
高准说这些,是想从陈潇的神色里揣测出他被喊来问询的真正原因,以及陈潇他们现在掌握了多少。
而陈潇从高准的话里,也同样在判断后者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看着对方一番高谈阔论之后又继续低下去的头,陈潇仿似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你犯过事,你的儿子也应该犯过事儿,或者说你儿子犯过的事情,最后演变成了你们父子俩的共同参与。是这样吗?高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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