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晓一开始的伤是为了贺羡南挡下的,这一次裂开,虽是在他们计划之外,可也太冷漠无情了些,半个月时间,就那日在院子里看了一眼,便再也没有来过了,实在不会做人。
那霍家老太太还三不五时的过来看了小姐呢?偏偏小姐拿命护的那个人不将她放在心上,仲秋都为她不值。
“谁都不能和仲秋比的,这世上再没有比我们中秋更贴心的人了。”林子漾却不甚在意道,那本就是意外,能送如此多稀有滋补的药材和珠宝过来,便已是上心了,更何况她是知晓楠林村的事的,只怕如今更是忙得焦头烂额了。
“那是自然了。”听着林子漾夸她,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反而格外开心的应承道:“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看着你,直到伤口没有恢复好,绝对不会让你出沈府的大门的。”话落还做了一个坚定的手势,配着一张圆鼓鼓的脸,倒是喜庆。
贺羡南这边确实是忙碌不已,又要查鱼家,还要查楠林村出现的第三方人马。
“殿下,有点眉目了。”不枉流云亲自在鱼府蹲守了那么久,总算是找到了些蛛丝马迹。
“鱼卿尘昨夜偷偷溜出府,在后门被一辆马车接走,属下亲自跟了上去,流风继续守在鱼府,您肯定想不到她去见谁了?”她去见的人,流云也是未曾想到。
贺羡南心里却是有了个大概的,他冷冷扫了流云一眼,这才收敛了脸上高深莫测那副你快问我的表情,清了清嗓子道:“去了长风苑。”那是连接着二皇子的府邸边上的一处小院,年前贺韫之在长风苑办了一场诗会,拉拢来京赶考的举子以及世家公子。
贺羡南听到长风苑,只嗤笑了一声,这鱼家可真是饥不择食,父皇母后给大哥择侧妃的时候,鱼家将鱼卿尘的名字弄了进去,结果不言而喻,自然是没有选上的,待父皇母后给自己选妃时,竟又添了进去,如今竟夜会贺韫之。
这样一个朝三暮四,求权若渴的家族,难怪连鱼玄子留下来的巨大财富都能挥霍一空,只剩下一个看着华丽的空壳。
这般做派,就不知他那二哥是什么意思了。
“流云啊,你就只看着马车进了院子,没继续看看……”贺宸北啧啧两声,面带遗憾的问道。
“那院子属下不敢靠近,有高手护着,只能蹲在外面,约摸过了一个时辰,又二殿下身边贴身侍卫子真送出门的,大半夜的还戴着面纱,装模作样的。”他撇撇嘴不屑的道。
两兄弟对视了一眼,都想到了其中的问题,贺羡南将手里的白子扔进旗盒里,淡淡的道:“进去的时候戴了面纱吗?你确定出来的这个人一定是鱼卿尘?”好端端的,深更半夜还戴着面纱,这倒是有意思。
“属下确定,属下跟着马车一路进了鱼府,亲眼看着她摘了面纱。”流云纠结着,想着那面纱下的神情,浑身打了个激灵,嫌弃道:“嘴都啃肿了,脖颈上都是那种痕迹……”说的隐晦,可在场的人都听出来了。
竟真是不择手段了,连这种自降身段不惜自毁清白的下作手段都用上了,就是不知道他这个二哥会不会给他们想要的东西了。
“这倒是好事,盯紧点,下次若还有这种场景,给他们添点火。”贺宸北极其平静的将黑子放在棋盘上,挥挥手道:“下去休息休息,继续守着,不光是鱼家,还有二皇子的府邸也不能松懈。”
流云恭敬的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他们兄弟二人。
“大哥的意思?”贺羡南大概猜了个八成,应当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贺宸北笑着道,既然鱼家想要攀上二皇子府,那他们不介意帮一把,去年许州瘟疫,贺羡南在伽云山遇刺,若不是遇上了隐世的沈镜辞,只怕早就尸骨无存了,虽然没有证据,可他们心里有数,此事与二皇子脱不了干系。
若是这事能做实,那么其结果也不言而喻。
“殿下,为何要应了那鱼卿尘的要求?”周檀从屏风后走出来,不赞同的问道。
贺韫之讪笑,勾起唇眼神狠厉道:“呵!鱼家想绑在本殿下的船上,痴人说梦,不过是睡了一个送上门的女子罢了。”毫不在意,连丝毫怜悯之心都没有,眼里只剩下漠然以及不屑。
见周檀还要说话,他不耐烦的制止道:“好了,你要说的本殿下都知道,啰里啰嗦的,你最好记住自己的身份,连本殿下房中事都还想要插手吗?”语气加重,带着压迫感。
周檀要说的话,便只好咽下去了,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无奈的闭了闭眼,安静的如同木偶一般立在一旁。
贺韫之心下嗤笑,所谓的孤臣,不还是被自己收服,在自己手里做见不得光的幕僚,从桌下搬了一壶酒,倒了一杯递给周檀,自己抱着坛子大灌一口,那酒水入喉,浑身都清爽了,哈哈大笑的拍了拍周檀的肩膀:“你放心,等本王坐上了那个位置,绝对少不了你的好处的。”
周檀只保持着那衣服逆来顺受的乖乖模样,人畜无害的表情,这般神色越发让贺韫之那虚荣心得到了满足。
又过了几日,林子漾胸口结痂的伤疤开始发痒,整日都忍不住想要用手去挠,只是仲秋看得紧,压根不许她这般作践自己,去找沈镜辞拿了点药,抹上后倒是舒缓了那如同蚂蚁爬过的痒意,拿着新递进来的账本看得津津有味的。
“子漾。”余苏杭带着贺羡南从外面进来,林子漾听见声音抬起头看过去,抬头的刹那,院中的榕树叶子被风吹着落了下来,稀稀落落的几片叶子落在她的裙摆上。
贺羡南走在余苏杭身侧,一进门便见着林子漾低垂的眉眼,拿着账册看得仔细,安静的如同一幅画一般,听见余苏杭的声音,那抬头的动作,像是画卷活了过来,养了一月有余,脸上多了点肉,肌肤白皙盛雪,明眉皓目的,那乌黑的长发垂了些许在胸前,风起带着几缕发丝飘散,少女突然就弯了眉眼,笑得柔和又温婉,露出嘴角两个圆圆的小酒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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