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隋融望着前面跪着的暗卫,沉声道。
“公主并没有被吓着,还将大白鳞抱进了殿内。”隋初养的每只小动物都有自己的名字和特点,他说的大白鳞其实就是一条白色的带着金边鳞片的蟒蛇,是她从山里捡来的,已经养了十来年了,是从她懂事起,养的第一条蛇,后面才渐渐多了,又开始养起了野狼,特别是身形庞大的那种,生活在雪地里的。
隋融听着他的话,眉头皱得紧紧的,总觉着哪里不对劲,可若是连这玩意都不怕,那又该如何试探?
他还在纠结,便听见外面隋初的声音,娇俏带着点点甜腻:“都说了让你不要去,你非不听吧,这被吓着了吧。”
“那你喜欢呀,再说了,这不是你的嫁妆吗?到时候一并带回乌兰国,咱们养在后院,我总要习惯的吧。”贺羡南朝她眨眨眼。慵懒的道。
“倒也是哦,咱们快些回去,莫是这段时间没去看他们,才让它们跑出来寻我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很快便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吧。”隋融揉着额角,总觉着太阳穴青筋突突的跳着,咬牙切齿道,跪着的暗卫倒是有眼力见,都不用他吩咐,便自动从一旁开着的窗户翻了出去,无声无息的,仿佛从未来过。
“这么早,怎么过来了?”他假装讶异的问道。
“大哥,我得快些回去,应该是我养的那些小宠物跑出来了,还好只在我住的院子里出现,不然不得吓坏别人了啊。”林子漾微微仰头:“我让人给我抓了起来,一会给我送到御兽园去啊。”她恣意吩咐着,压根不在意他的意见,都不是商量,而是吩咐了。
“行了,赶紧滚,一会让管家送去便是了。”隋融不耐烦的抽起桌上的竹简朝他们扔去,林子漾拽着贺羡南往旁边一躲,嘻嘻笑着退了出去。
直到离他府邸很远了,两人对视一眼,不免都冷了脸。
“看来咱们得早日离开臾州国了,否则迟早有一天会出问题。”贺羡南沉重的道,这里一个隋融已经开始怀疑她的身份了,又还有商无影这颗不定时的炸弹,他们不能冒险。
“嗯,还是尽快启程回去吧,这事你得尽快提出来。”林子漾看着他,一脸任重道远的神情望着他。
很快,他便见了陛下,并定下了回程的日期,宫里绣娘也将喜服赶了出来,红色丝线掺杂着织金彩绘,领口处绣着大片祥云,繁复的缠枝图案,袖口处拼了浅白色,绣着几支粉色的并蒂莲花苞,裙摆上是七彩祥云里飞翔着几只缠颈大雁。
而送来的一整套头饰,也是精致异常,一对梅花发簪,连梅花的花蕊都形象的刻了出来,手艺极其精湛,更不用说其他大件的头饰了,真真是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睛。
也就是此刻,她心下才有了那种紧张的期盼,新嫁娘婚前的那种忐忑之情倒是冲淡了许多,仔细环顾着这住了一年多世间的宫殿,隐隐生出几分不舍来。
“公主,安宁郡主来了。”她正坐在铜镜前试着送过来的一盒口脂,正点了一点点绛红色在唇上,显得整个人起色都好了起来,衬得肤如凝脂,添了几分魅惑。
“让她进来吧。”她擦擦手指,从盒子里将绛红色取出来,单独放在了一旁,拿丝帕擦了擦唇角,抹去上面的色泽,继续换了朱砂色的涂抹上去,颜色艳丽了几分,看着多了些攻击感,没了柔和。
“隋初……”安宁从外面跑进来,她回过头去,那少女的眉眼生动起来,这人并没有丝毫与盛如雪相似,甚至连性格都不一样。
盛如雪敢爱敢恨,敢作敢当,可眼前的这个少女,似乎看着只有娇憨的莽撞,眸子清澈,总有些说不出的,看着需要人保护的样子。
“你来做什么。”她放下口脂,揉了揉唇上的色泽,将朱砂色擦去后,嘴唇上还沾了些许淡红色。
“来给你添妆啊。”她说完便伸手在袖子里掏了掏,撤出一沓银票,苦着一张脸,不舍的道:“乌兰国遥远,你这一出嫁还不知道何时回来,我本想送你一些珍藏,可又怕太扎眼了,便换了银票,路途遥远,有银钱傍身,日子总不会难过的。”她真心实意的道。
林子漾将丝帕扔给一旁伺候的丫鬟,打发了他们下去,待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人了,她才道:“别担心,贺家别的都可以缺,就是不会缺银子花,这些银两,还是你自己留着,日后成亲才能将日子过好。”她虽与安宁不熟,可曾经这个人是盛如雪啊,她多少还是带了怜惜的,如今没有了林昭,她倒是希望她有个好归宿。
“没关系,我爹爹有的是银子,倒是你,山高水长去了乌兰国,我总该给你点东西傍身的,再没有比银子更实在的了。”安宁望着她,眼睛亮晶晶的,满怀着虔诚的热枕,她也实在没办法拒绝。
“不过我瞧着那安王殿下生得是一表人才,且这些时日待妹妹也挺不错的,那聘礼别说是我了,就是这长安城里,哪个女子不羡慕的。”她眼底是带着羡慕,打趣着道,可唯独没有嫉妒,一颗心都满满的赤诚,像极了盛如雪那般。
林子漾轻松愉悦的笑了笑,歪着头抬手弹了弹她的脑门,两人相视一笑,似那冬雪融化般,正巧贺羡南与隋融一起从外面进来,见着了这一幕,竟都不免感叹。
好像在这里,林子漾更为鲜活一些,更有血有肉,也有了情绪,会害怕,会担忧,而不是以前那般,看着也是有情有义,有血有肉的,但更多的是模仿他人,不是自己的主观意识。
“大哥。”林子漾刚坐直,余光发现走进来的两人,娇声道:“殿下怎么也来了?”眉目里的欢喜都还未散去,话语里都带着几分甜腻。
“听说尚衣局将喜服送过来了,特意过来瞧瞧的。”隋融话是对林子漾说,可视线却落在了安宁的身上,安宁坐在一旁,竟忸怩起来,心口隐隐发慌,跳得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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