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关注元青山的死,就连康健帝得知这么个结果,也没当作一回事。
只是翌日的早朝上。
端木庆还是以慕容清作为主考官,有监督下属职责,参了对方一本。
“陛下,春闱发生泄题一事,穆郡王难辞其咎。
臣听闻,大理寺在审问时,穆郡王当场就将自证清白的证据拿出。
这足以说明他早就知道此事,却并未及时停止科考。
这种做法,是否太过藐视国法。
还是说,穆郡王有什么私心。”
后面的话,端木庆说的意味深长。
康健帝看向慕容清,脸上平静,语气也淡淡。
“穆郡王,你可有话说?”
慕容清出列,他躬身道。
“儿臣,确实是在科考前一日,就察觉此事。”
端木庆见他承认,立即开始拱火。
“陛下,穆郡王这是承认了,他早知泄题,却未第一时间做出应对。
还让科考继续,这不是让其他参与考试的学子们寒心吗?”
慕容清没有急于狡辩,而是耐心的听端木庆将话说完。
等对方义愤填膺完后,他才不慌不忙道。
“父皇,儿臣之所以这么做,全然是为了寻到幕后操纵者。”
端木庆闻言,冷笑道。
“穆郡王这理由是否太过牵强,就算要寻幕后之人,也应该暂停科考,否则何谈公平?”
慕容清没有理会端木庆的话,而是对着康健帝恭敬的跪了下来。
“父皇,儿臣今日正为此事,有一事要请奏。”
康健帝还是那副表情。
“说。”
“儿臣要奏的是,此次春闱,但凡买了考题者均取消其成绩。
这样一来,其他学子们的成绩便能做数。”
这话一出,立刻引来不少反对的声音。
有人忍不住道。
“此事万万不可啊,买考题的学子中,也不乏文采斐然的人啊!
若是一棍子打死,岂不是我们康国的损失?”
这官员的话,也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鸣。
听到这些声音,慕容清并没有退缩,他继续道。
“错,失去他们,乃是康国的幸事。
眼下这些学子,就敢投机取巧,想通过考题来走捷径。
这样的品行,日后一旦为官,岂不是成了百官中的毒瘤!”
慕容清说的铿锵有力。
他的话,让众人陷入了沉默。
仔细想想,却也是这个理。
端木庆沉着脸,这次却没吭声,以往真是忽略了慕容清。
如今事情经过他口,反而成了一举两得的好事了。
一可以抓到泄题之人,二又可以肃清品行不端的学子。
大殿之中,众臣也开始小声的交头接耳,对慕容清露出了赞赏之色。
康健帝向来是个和稀泥的。
又见端木庆吃瘪,心情很是不错。
不仅夸赞了慕容清的机智,还给了不少赏赐。
春闱结束,距离放榜却还有一月。
学子们大部分选择留在京城等消息,也听闻了泄题最后的决断。
穆郡王本就才华横溢,又剔除了读书人中的害群之马。
但凡进京赶考的学子中没有买题的,皆对其交口称赞,反之买了的则恨不能将其挫骨扬灰。
成绩作废,三年苦读付之东流。
三年!人生有几个三年!
因为大多数买了考题的学子,不过是求个心理安慰,几两银子买到真答案,就离谱。
精心布局,就得了这么个结果,还又折损了一个自己人。
不提慕容天,便是端木庆这次也气的不轻。
而慕容清的名望,也随着时间水涨船高起来。
好名恶名一起飞,真到了无人不知的地步。
一晃半月的时间。
唐朝朝也能自由活动了,她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去了一趟东宫。
佯装给太子慕容博复诊。
此刻的慕容博,已经能拄着拐杖,走上一段路了。
不过唐朝朝还是提醒道。
“太子要不了多久,应该就能行动自如了,不过阴雨天的时候,太子要记得保暖。”
保暖能缓解疼痛,但这种伤及根本的毛病,会伴随对方一生。
唐朝朝心中恶意的想着,老天爷要不现在就下场雨,让她亲眼瞧瞧。
也不知道是不是唐朝朝心里话起了作用。
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轰隆一声。
唐朝朝下意识的转头,看向大殿门口的天空。
不知何时乌云已经密布在上空。
慕容博从方才脸色就不怎么好,听到雷声,便开口道。
“这眼看就要下雨了,本宫就不留朝安郡主了。”
唐朝朝眼尾上扬了一下,也不多留,拱了一手转身离开。
她前脚一走,慕容博的脸瞬间白了下来,他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一旁伺候的宫人,立刻就去搬暖炉了。
慕容博的腿虽有好转,可一到这样的天气,便疼痛难忍,如同被蚁群食肉一般。
他咬着牙强忍着,直到宫人将暖炉搬到跟前,才稍有好转。
慕容博眼中的杀意,也越发浓郁。
慕容天!
唐朝朝进宫的事情,康健帝知道后也未说什么,只问了太子身体的状况。
这雨说来便来,很快就大雨滂沱。
站在宫门口不远处的瓦檐下。
林峰提议找辆马车,送唐朝朝回府。
唐朝朝摇头谢过林侍卫的好意,让其先忙自己的事情。
林峰又劝了几句无果后,只能先行离开。
雨越下越大,唐朝朝撑着油纸伞,快步往街道而去。
此刻的街道上,只有三三两两躲雨的行人。
这时一辆马车,从唐朝朝身后快速驶来。
谢婷瑶今日进宫探望静妃,实则想借机去瞧瞧太子。
可惜连东宫的门都没进的去。
她心情不好,便也未在宫中多留。
却不曾想,还未出宫门,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巧的是,谢婷瑶回府的途中,居然看见了走在雨中的唐朝朝。
她命令车夫让马儿跑快些,最好能淋对方一身污水才好。
车夫可不知道唐朝朝是谁,自家小姐吩咐什么,他自是照做。
就在马车快要掠过唐朝朝时。
车夫的眼睛瞬间张大。
只见那打着伞的小道姑,右脚轻轻一点,整个人原地就飞了起来。
紧接着就落到他们的马车顶上。
唐朝朝没有理会车夫,从车顶跳了下来,直接收起油纸伞,人也钻进了马车内。
谢婷瑶见唐朝朝进来,人都傻了。
她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道。
“唐朝朝,你想干嘛?”
唐朝朝自顾自的,在马车的小矮桌上,拿了个干净的六方杯,为自己倒了杯水。
仰头就喝了一杯,是花茶,还有股清甜。
唐朝朝又倒了一杯,一口灌下肚。
见她这么牛饮自己亲手炮制的茶,谢婷瑶脸都黑了。
她想去抢,可唐朝朝她打不过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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