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赵磐是被疼痛唤醒的,才动弹了一下便听到了唐朝朝的声音。

    “不错,用药的分量又有精进,前辈现在浑身疼痛很正常。

    来,喝了这一碗药就不疼了。

    千万别动,半个月内只能在床榻上养着,每日需要服用的药丸已经安排好。”

    “呜。”

    “别费力了,当心对齐的骨骼再错位。”

    唐朝朝到现在都未合眼,旁边婢女忙端着药碗来到赵磐身前小声道。

    “二老爷喝药了。”

    赵磐感觉浑身骨骼像是不属于自己,疼的厉害。

    不停吞咽着送到嘴边的汤药,唐朝朝见状笑道。

    “我会将阿信与骁龙禁卫留在穗丰城,西胜堂昨日有绝世在外窥伺。

    总要有些手段。”

    “谢。”

    “前辈不必客气,只要能拿到金元丹就行,好好歇息吧。”

    交代完事情,唐朝朝便去了安排的房间补觉。

    赵磐喝完药,疼痛减缓,困意袭来便再次睡了过去。

    期间赵德来了一趟,看着表弟被包裹着,如同即将入土的尸体,轻笑打趣道。

    “如何这般长,我表弟就算被分尸也不会有此长度。”

    婢女闻言回道。

    “回老爷,公主将人带来的时候就是这样。”

    “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小心伺候着就是。”

    “奴婢明白。”

    五尺的人变成七尺,朝安公主妙手回春,也算挽救了表弟作为男人的自尊。

    京都,御书房内。

    康健帝看着今日呈上来的折子道。

    “都烧了。”

    四全公公闻言躬身便将御案上的奏折端走,到了外面吩咐小太监道。

    “就在门外烧。”

    这些奏折全是在弹劾唐朝朝与唐武的。

    淮北如此动作,康国银钱吃紧,那流寇所组成的陷阵军,竟每人月例高达三两至五两不等。

    以户部为首的官员,便坐不住了。

    因为一旦开了这等条件,那淮城十万军士的饷银必定要跟着提升上来。

    牵一发而动全身,淮北所出的银钱自然要从别的地方抽调。

    宋老国公天天上朝跟一帮官员对骂,朝堂之上已然成为了菜市口。

    “陛下,要不给朝安公主下一道口谕吧?”

    四全公公见康健帝沉默不语,作为老人他还是能说上两句话。

    “无妨,朝安做的极好。

    后续银钱再由浙南抽调,朕自有安排。

    淮北之地,绝不能生乱,既然他们想要告老还乡,那朕便跟他们好好算算。

    秘密送往各大世家的消息如何了?”

    “回陛下,已经送出去了,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们便会来京。”

    “速度要快。”

    康健帝在朝堂上的装聋作哑,一直持续了半个月。

    “陛下,老臣请起骸骨。”

    “臣亦如此,朝安公主所做之事,有违纲常,穆郡王亦开先例。

    长此以往国将不国,臣不忍视,同起骸骨。”

    “二位大人所言极是,但公主已经将事情安排妥当,朝令夕改百姓该如何看待朝廷。

    臣以为,将士用命,应当如此。

    但我等文臣皆代陛下牧民,不求居功,这俸禄可否也涨上一些?”

    户部带头作妖,银子都在他们手里,自然不想去补浙南的窟窿。

    就算现在不补,等这以后浙南无银,还是要补,所以这些官员便打算将唐朝朝与穆郡王慕容清的允诺通通废去。

    再由朝廷安排得力官员前往淮北上任。

    一旦如此做了,唐朝朝与慕容清必然成为众矢之的,抗下所有。

    半个月下来,以各种名目递上弹劾的折子。

    可康健帝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也不接话,而且每到这时候,宋老国公便会跳出来。

    “彼尔等老母!平定淮北乃重中之重!

    你们一而再,再而三挑衅攀诬,真当本国公没有脾气不成!”

    一帮跪地的官员低着头都没看过去,历时半个月已经习惯了。

    今日不同往日,宋老国公从袖子里掏出了根一尺黝黑的藤条,谢左老神在在见此一幕,当即大声道。

    “住手!”

    “孽障受死!”

    宋老国公一个垫步,挥动着手里的藤条,跳入跪在地上的官员中,左右开弓。

    “哎呀!”

    “你疯了!陛下!啊!”

    鸡飞狗跳,连滚带爬,宋老国公骑在户部尚书余自书身上。

    “老而不死是为贼,宋国公你疯了不成!!”

    奇耻大辱,余尚书本就跪着,被骑着竟不得起身。

    “哼!本国公打死你又如何!你不是说朝安公主狂妄无知?

    看看咱够不够猖狂!”

    两藤条下去,余尚书当场一声闷哼,双眼像是被攥在手里的蛤蟆鼓了起来。

    “快将他们拉开!!”

    康健帝一张嘴,几个官员便去扯宋老国公。

    “看招!”

    “哎呦!”

    翻身就是一下,那官员当场歪倒在地。

    “来呀!!都别想好!”

    最后还是禁卫走入朝堂,将宋老国公给架了出去。

    没了宋老国公,一帮官员跪地悲戚道。

    “陛下!!宋老国公如此欺辱微臣,还请陛下给我等做主啊!”

    “陛下,董大人晕过去了,额头这么大个包。”

    “岂有此理,陛下,宋国公藐视朝堂,当朝殴打朝廷重臣,臣请陛下重罚!”

    余自书一手捂着脸,一道红紫痕迹在其脸上已经显现,可见宋老国公下手之狠。

    “胡闹!尔等当朕的朝堂是何地方!

    就事论事,朝安虽有些鲁莽,但安定淮北迫在眉睫。

    银钱之事自有朕来安排。

    罚宋国公禁足府中书房,不得上朝。”

    “陛下!户部的事情暂且不论,那朝安公主全权负责淮北之事,穆郡王是否也是受了其意。

    竟让白身任一县之首。

    天下文人无不寒心,多年苦读只为一朝中第,报效朝堂,那些人怎可厚颜舔据其位!”

    吏部尚书也站了出来,那么多空位,应让他们来安排。

    百姓推举,何其荒谬。

    传扬出去,谁还读书,莫不都有样学样拉拢民心,科举岂不是成了笑话。

    吏部职权遭受重创,此例断不可开。

    全场目光看来,就在此时,一人在最前面缓缓走出位置。

    谢左躬身一礼。

    搅屎棍登场,不少人心底一沉,这谢左就是康健帝的嘴替,不知又要崩什么狗屁出来。

    “陛下,臣以为我泱泱康国,立国数百年,竟还无大国之威。

    众位大人为了一点银子便如此失态。

    臣以为,应将其叉出去,让大理寺卿江临查其身家。

    若不超过一万两,再来此嘤嘤狂吠不迟。”

    “谢左!你不要太过分!!”

    户部尚书余自书怒视谢左,刚要驳斥对方,却见谢左一转身大声道。

    “本丞相亲眼看你去了冠京楼!”

    好家伙,满朝文武倒吸一口气,好狠的谢左,直接一击必杀让他们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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