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世新在焦急的等待中,终于迎来厉元朗匆匆的身影。
“厉书记,刘书记让我在这里等你,请随我来。”
握手之后,蔡世新领着厉元朗走进设在一楼的会客室。
对于这位厉元朗书记,蔡世新感触颇深。
深知厉元朗错综复杂的关系,尤其与之关系从密的那位、从京城来的白晴小姐,蔡世新可是深刻领教过了。
其实,以他的身份,别说是厉元朗了,纵然是卢世德,还不紧着巴结他。
可这位厉元朗,蔡世新一点不敢得罪,由始至终,他对厉元朗都是客气有加,非常敬重。
走到会客室门口,蔡世新轻声说:“厉书记,请稍等片刻,我进去通报一声。”
“麻烦蔡处了。”厉元朗礼貌回应。
此刻的他,表面平静,内心却是忐忑不安。
不知这位刘书记召见他,所为何事。
没过一分钟,蔡世新出来,请厉元朗进去。
会客室里烟雾缭绕,不止刘浩准在场,旁边和他一同喷云吐雾的竟然是王占宏。
厉元朗大吃一惊!
刘浩准坐在沙发里,朝着厉元朗招了招手,“占宏你们都是老熟人,我就省着介绍了。”
说罢,刘浩准拍了拍沙发扶手,慢慢站起身,又说:“你们谈吧。”
显然,刘浩准这是故意躲出去,给厉元朗和王占宏留下一个独处空间。
说明,要见厉元朗的并不是刘浩准,是这位王占宏书记。
厉元朗更是一头雾水,王占宏大老远的从东河到荣山见自己,肯定有重要事情。
观察王占宏的表情,平静如水,看不出喜怒哀乐。
“元朗,坐过来。”王占宏摆手示意,让厉元朗坐在他旁边的空沙发上。
“这有烟,自己拿。”王占宏深吸一口,看见厉元朗点完烟,这才慢悠悠说:“我首先要恭喜你。”
厉元朗顿时明白,王占宏这是指他提拔市委副书记一事,便谦虚说:“组织上给我加了担子,我做的还不够好……”
“你呀!”王占宏用手指点了点厉元朗,“我纠正一下,第一个,我不是荣山省的书记,这种官话用不着跟我讲。第二,我千里迢迢赶来,也不是谈这事,我是指另一桩,关于你的婚姻大事。”
“婚姻大事?”厉元朗瞪大双眼,更是糊涂了。
王占宏解释道:“我受临松同志委托,向你提出来,要你尽快娶白晴。”
娶她!
厉元朗费解,自己对白晴的积怨,王占宏是知道的,明明不可能的事情,王占宏为何还要提出来?
他当即把脑袋摇成拨浪鼓,“对不起,我万难从命。”
厉元朗的表态,王占宏并没感觉到意外,他面色严肃,语气加重的说:“元朗,我不跟你绕弯子,说直白点,我不是找你商量或者听你的意见,我是认认真真的通知你,你必须答应。”
“我了解你,也知道你对白晴有误解。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擅自私藏小本子,已经给你造成极其不利影响。现在唯一能救你的,只有陆家,只有你和白晴结婚,成为临松同志的女婿,你才可以安然无恙。”
王占宏的语气很重,亦如他这番话的深远意义。
厉元朗彻底惊呆住。
看起来,对于他烧掉小本子一事,上面并没相信他,更没谅解他。
“二叔,这事……”
王占宏直截了当的摆了摆手,“你烧掉也好,私藏也罢,现在只有一条答案,就是你看过这东西。”
“这里面涉及到什么,我不说你也清楚。真要追查下来,你还会有好果子吃吗?”
“你是聪明人,道理不用我深说,你自会寻思通透。说句不好听的,陆家是你眼下最安全的避风港,临松同志为了保护你,才要求你成为他的乘龙快婿。”
王占宏把香烟摁灭,语重心长的说:“白晴对你情深意切,曾经的一号公主,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理想伴侣。”
“人要懂得珍惜,更要知足。元朗,放下你的偏见,忘记曾经的不愉快,为了你和你的家人迎娶白晴,你才会转危为安,永远过上幸福生活。”
在王占宏谈论这番话的时候,厉元朗一言不发,他在思考,在掂量,在权衡。
王占宏绝不是危言耸听吓唬他。
厉元朗懂得,小本子上涉及到很多人,包括陆临松,包括王铭宏,甚至于劲峰。
不管是真是假,这东西若是传扬出去,指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其中道理很明了,厉元朗烧掉和私藏都不重要,他只要看过,知道里面内容,他就是第一被重视的人。
这个“重视”可不是褒义词,里面包含有一切让他永远闭嘴的任何选项。
如此看来,哪怕他是王铭宏儿媳的哥哥,王铭宏都没权利保他,只有陆临松出面,才是最后一棵救命稻草。
厉元朗毕竟沉浸在官场十多年,怎会不理解其中关窍。
纵然王占宏绝口没提于劲峰的名字,厉元朗深知,于劲峰对他是不放心的。
就像之前提的那样,一千种让他闭嘴的方法,其中任何一项,对厉元朗都是大祸临头。
不单单是他,还有他的儿女,他的亲人。
说来说去,就是一句话:厉元朗没得选择!
见厉元朗默不作声,王占宏启发道:“你可以有你的想法,但你不能有不娶白晴的念头。你现在不喜欢她不爱她,不影响你们结婚。”
“你了解我们以前的老一辈,他们的婚姻经常是组织介绍,组织包办。还有不少是先结婚后恋爱,还不照样白头偕老,恩爱一辈子吗。”
“不要纠结了,趁早打消一切杂念迎娶白晴,好好过日子。再说,白晴人不错,对你的过去人家也不计较,你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王占宏可以算是苦口婆心了。
于公于私,他对厉元朗是欣赏的。
不止存在于厉元朗的人品秉性,也有侄子王松和叶卿柔的关系。
他不希望看到厉元朗遭受苦难,只有把话说明白说透,才会让厉元朗度过危机,平安上岸。
半晌,厉元朗在接连抽完二支烟后,才无奈的点着头,“二叔,我接受。”
仅仅几个字,是厉元朗三十七年以来,头一次做出重大妥协。
不为他自己,也得为儿女着想。
这是妥协的主要原因。
此话一经说出,王占宏提着的心终于放下,凝重严峻的脸色,也逐渐缓和下来。
王占宏油然而笑,“这就对了,元朗,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相信,这是你今生做得最正确的一次选择!”
“好了,这都到中午了,走,陪二叔喝一杯!”
刘浩准作为东道主,陪着王占宏把酒言欢。
厉元朗心中五味杂陈,强颜欢笑,却不成想,才喝了半斤酒,就把自己喝醉了。
回去的路上一连气吐了五次,都快把肠子吐出来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
心情郁闷,喝什么都会醉。
返回拜州,厉元朗总算舒服一些了。
可他仍旧一身酒气。
没有去单位,直接回到驻地,洗了个热水澡,以此缓解烦闷心态。
这期间,手机就没停止轰鸣。
早在回来的路上,手机一直响个不停。
穆广森都以厉书记身体不舒服为由,给挡了回去。
只有卢世德和王志山两人的电话,是他亲自接听的。
自然全是道喜电话。
喜从何来?
别人看到的是他位置往前靠了,成为拜州名副其实的三把手。
只有厉元朗知道自己心中苦楚。
这种绑架婚姻,能否成为什么样,他不知道,更是没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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