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厉元朗带着白晴来到京郊公墓,祭拜父母。
站在父母墓前,厉元朗正式介绍了白晴。
白晴手捧鲜花,慢慢放在墓前,神情庄重的说:“爸、妈,我叫白晴,是您们的儿媳妇。在您二老面前我郑重承诺,今后一定照顾好元朗,我会成为他最坚定的支持者和最坚强的后盾。”
随后,接连鞠了三个躬。
当天晚上,王铭宏在家里设宴款待厉元朗和白晴。
昨天,王铭宏有重要的外事活动,没来得及参加他们婚礼,算是摆酒做补偿。
叶卿柔已经出院,身体正在慢慢恢复。
儿子名叫王荣禹,“荣”是家谱上的排字,“禹”是王铭宏给起的。
等于说,儿子起名没有王松和叶卿柔参与,全是爷爷的主意。
没辙,王占宏只有一个女儿,王松这一辈一脉单传,小家伙是王家唯一的希望和香火的延续。
厉元朗和白晴看望外甥,叶卿柔对待白晴十分冷淡,嫂子都不叫,直呼其名。
厉元朗忍而不发,妹妹尚在哺乳期间,担心话说重了引起她的情绪波动,对妹妹和外甥不好。
白晴对此倒没怎么在意,至少面上是这样。
和叶卿柔聊了聊孩子,正好王铭宏回来。
叶卿柔便对王松说道:“你去和白晴看一下爸爸,我有话要单独和哥哥说。”
王松十分听话的和白晴出去,房间里就剩下厉元朗兄妹,还有熟睡的小外甥。
“哥,你为什么娶白晴?”
面对妹妹的质问,厉元朗沉默了。
“在我的印象里,我的哥哥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却不成想变成一个攀附权贵的软骨头。哥,你太让我失望了。”
“唉!”厉元朗长叹一声,无奈之下说:“我是迫不得已,之前我趟了一次大雷,如果不是白晴爸爸出面相保,我还有你的侄子侄女都会遭受灭顶之灾。我只有娶白晴,成为陆家女婿,才能有摆脱机会。”
“妹子,哥不是软骨头,哥是为孩子着想,我一个人有事无妨,我不能让孩子受我牵连,影响一辈子。”
叶卿柔不知道这里面的详细情节,争辩说:“不是还有我吗。我会竭尽全力保护你还有我的侄子侄女,不让你们有任何麻烦。”
厉元朗苦笑道:“卿柔,若是说,那个人就连你的公公都无济于事,你就不会说这种话了。”
叶卿柔显现出惊恐的表情,“你是说……”
“是,就是他!”厉元朗深深点着头。
“哥,你怎么得罪他了?”
厉元朗无奈道:“卿柔,这事和你无关,你不要知道,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
并用诚恳的语气劝说:“其实白晴人挺好,她对我很仗义,也重感情。我早就想通了,我不能总是纠结婷月的事情,日子总得往前奔。你现在有了孩子,慢慢就会懂得,我们过的不是我们自己的生活,还要为孩子的将来考虑。”
“我今天带着白晴去父母墓前祭拜了,我正式接纳她。你要是为我好,也应该承认她是你嫂子。”
叶卿柔撅起嘴小声嘟囔着:“我就是不喜欢白晴,还是婷月姐好……”
“婷月已经不在了,你要接受现实。”厉元朗见妹妹固执,也只能点到为止,并岔开话题,问道:“你爸爸见到小家伙了吗?”
“没有。”叶卿柔摇头否定。
“这样不好。”厉元朗苦口婆心劝慰说:“他毕竟是你爸爸,你又是他唯一女儿,王荣禹是他外孙,于情于理,都没有不让见的道理。”
叶卿柔低眉垂思,看样子,她在做着内心挣扎。
厉元朗感觉,妹妹和叶明仁之间,绝不仅仅是他当年没有帮自己那么简单,准然还有别的因素。
这时候,王松敲门进来,通知厉元朗饭菜已经备好,可以入席了。
当厉元朗走后,叶卿柔拿起手机,终于拨出一个号码,“你明天有时间的话,来看一看你的外孙吧。”
虽然没叫爸,但是叶明仁听完后,还是激动的一夜没睡。
世上只有狠心的儿女,没有狠心爹娘,这话一点没错。
王松性格随和,就是话少,更有严重的宠妻宠子习惯。
陪着厉元朗和白晴吃了一会儿饭,眼睛至少往老婆和儿子房间那边瞅了五遍。
王铭宏冲他摆了摆手,“快去吧,要不然你的心也是长草的。”
王松就像得了特赦一样,赶紧起身离席,美滋滋去看老婆儿子了。
他走后,王铭宏举杯说:“这杯酒我祝贺你们。”
“谢谢王叔叔。”
厉元朗和白晴同时举杯,与王铭宏共同饮下这杯酒。
席间,王铭宏说道:“小晴,我昨晚和你爸爸通话,听他情绪不高,没事多回去看一看他。你一搬走,你爸爸太过孤单。本来退下来就没什么事情可忙了,这下,你可把他闪的够呛,一时半会儿难以适应。”
白晴解释说:“按照习俗,明天是三天回门,我和元朗一起去看他。另外,元朗在外地工作,调动又频繁,我们商量过了,我不打算搬到他身边去住,等他回到拜州,我就搬回去陪我爸爸。”
“嗯。”王铭宏颔首赞同,“你这个提议好,你爸爸准会非常高兴。”
提到工作,王铭宏便说:“元朗,有个事你要提前有个心理准备,你在拜州的日子恐怕不会长久,就要调动了。”
厉元朗一听,禁不住有些吃惊。
前几天和栾方仁说话时,栾方仁倒是提了一嘴,自己还没做好打算,难道他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忍不住脱口而问:“王叔叔,我将去哪里?安江省?”
“怀城市你知不知道?”
提起这座城市,厉元朗还真有印象。
当初秦景发现水婷月,就是在怀城市的精神病院。
怀城四面环山,整座城市就是建在山中间。
城市高楼大厦很多,也非常密集。
街道狭窄不说,到处都是上下坡道,十分陡峭。
而且城市规模也小,虽然是地级市,可在整个安江省,也就是排在中下游的小城市。
王铭宏既然这么说了,估计自己调动已是板上钉钉,难以更改。
关键是,他下一步去怀城,将担任什么职务?
厉元朗不方便问,只好把半截话压在心里。
白晴观偷瞄厉元朗的反应,随后问道:“王叔叔,你们打算把元朗安排在怀城什么位置?”
不得不承认,白晴眼观六路的本事很大,她马上猜出厉元朗有难言之问,索性通过她的口中,获取答案。
“这事还在探讨之中,不过怀城这个地方,元朗是去定了。”王铭宏非常笃定的态度,决定了这件事真实可靠。
随后,他又把看向白晴的目光转移在厉元朗身上,“你回拜州之后,就做离开后的安排吧。”
这一夜,厉元朗翻来覆去的摊煎饼,搅得白晴都没睡意了。
“你还在想调动工作的事情?”白晴打开床头灯,身体靠在枕头上询问厉元朗。
“是啊,一想到又换地方,我睡不着觉。”
“那就说会儿话。”白晴问道:“弟,你现在已经是副书记了,去怀城提拔的可能性比较大,应该是代理市长。三十七岁的正厅级,年轻有为,前途远大。”
厉元朗示意白晴给他点燃一支烟,而且还是白晴常抽的那种细杆烟。
这种烟味很淡很柔软,不呛嗓子。
吸了几口,厉元朗感慨道:“市长我不奢望,组织上如何安排,我都会无条件服从。”
“跟我别讲官话,听着太假,不过……”白晴侧转身子,面向厉元朗,给出一条她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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