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元朗犯嘀咕。
郭启安那边,也在紧锣密鼓展开调查。
虽然这件事,没有影响到会议顺利进行,厉元朗也成功当选。
但其带来的后果影响,还是让郭启安非常震怒。
公然挑战的不止厉元朗,也有他郭启安。
这件事不查个水落石出,任由这种风气滋生下去,那么,洛迁省的政治气候可就留有隐患了。
思来想去,郭启安决定,委派战世学进行秘密调查。
战世学身为省委秘书长,又是常委,具有一定话语权。
而且,郭启安给战世学足够权限,只要他认为有嫌疑的人,无论是谁,都可以暗中调查,搜集证据。
开完大会,年关将至。
这段时间,厉元朗忙得脚打后脑勺。
最主要的工作,就是确保百姓过上一个祥和春节。
鸡鱼肉蛋、各式各样年货,必须供应充足。
另外,年前还有一项重要任务,那就是安全问题。
为此,他每天深入一线检查,事无巨细,一再强调各部门各单位,要严格保证春节期间的安全。
采取主管领导问责制,谁管理的地方出了问题,就追究谁的责任。
不下点猛药,就不能达到预期效果。
这期间,厉元朗和郭启安等省领导,还分别看望在洛迁生活,退下来的一些老干部。
其中就有方文初。
此时的方文初,已经搬回家里静养。
自从上次他和厉元朗谈到,重外孙上学被人跟踪,厉元朗安排省厅的便衣,暗中保护。
但奇怪的是,再也没发现可疑之人。
厉元朗有理由相信,准是对方获悉消息,断然停止行动。
方文初对于厉元朗的帮助,甚为感激。
握着厉元朗的手,使劲摇着,弄得他老伴过来直劝,“别总是握省长的手了,也不让人家坐下说话。”
躺在床上的方文初,这才缓过味来,连声说:“失礼、失礼了。厉省长,你请坐。”
厉元朗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关心询问方文初的病情,代表省委、省政府,表达对方文初的问候,以及提前向他拜年。
虽说他和方文初是老相识了,关系也很好,可该有的流程必须要走。
说完客气话,方文初望了望在场其他人,商量道:“诸位,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和厉省长说,麻烦你们去外面喝点茶水,抽支烟可以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众人在厉元朗眼神示意下,纷纷走出卧室。
方文初往上面靠了靠,厉元朗赶紧过来,将他的枕头弄好,以便方文初说话。
“厉省长,关于制造你谣言一事,你有什么打算?”
厉元朗想了想,说道:“这件事查起来有一定难度,方老,您是知道的,我出面查,恐有不妥。”
方文初点了点头,感叹道:“是啊,你的身份不允许大张旗鼓的调查,可我想,若是郭书记调查,正当合适。”
这一点,厉元朗是知道的。
之前在与郭启安见面时,郭启安主动聊起这一话题。
告知他,已安排战世学负责此事。
既然是秘密,厉元朗就不能随便乱说。
所以,不管是谁,厉元朗的嘴都特别严。
知道的人越少,越有助于顺利调查。
见厉元朗若有所思,方文初已然胸有成竹,于是说道:“厉省长,前不久,有别的老干部看我,还提起这事。”
“听他们讲,这件事最初就是在我们这些退下来的干部当中传开的,我了解到,周桥是从韩进楚那里获悉这个消息。”
厉元朗浓眉一皱,“韩进楚?您是指原副省长韩进楚吗?”
“是他。”方文初肯定道:“老韩在魏铭耀那届班子里,兼任常委,和魏铭耀走得很近。”
“韩进楚能够进班子,魏铭耀起了很大作用。由此可见,老韩有很大嫌疑。”
“另外还有一点,汉林市的高杰、李南义等人,是韩进楚的老部下,就是现在,都有走动。”
嘶……
厉元朗暗自吸了一口凉气。
方文初口中提到的高杰和李南义,一个是汉林副市长,另一个是汉林市委常委、南口区委书记,全是副厅级干部。
据方文初透露,韩进楚家里经常有几个人光顾,而高杰、李南义则是他家的常客,几乎每个月都要去次。
方文初消息来源之所以这么畅通,得益于他和老干部们走动频繁,来往密切。
有些情况,都是通过别人之口得来。
不是方文初喜欢打小报告,是他对厉元朗高度认可,认为有人故意抹黑,妖言惑众,严重诋毁厉元朗的名声。
他要为厉元朗抱打不平,讨回公道。
并且深有感触的说:“看起来,魏铭耀父子落入法网,仍旧有人不开眼,还想着报复你。老韩都退下好几年了,就应该安守本分,颐养天年。”
“可他不知好歹,一意孤行,搞这些小动作,实在让人不齿。而且,这些人不光对我下手,还觊觎我的家人,威胁他们的人身安全,不采取措施,终究是个祸害。”
厉元朗没有表态,不调查就不具备发言权。
即便方文初有了怀疑的目标对象,但只凭他的一面之词还是不够的。
回到办公室,厉元朗深度思考。
他在权衡,是否把这一消息向郭启安汇报。
毕竟涉及到韩进楚本人,还有几个汉林市干部。
万一消息不准确,影响不好不说,还会让郭启安产生误解。
就在这会儿,刘信安不请自到。
他一进来,便开玩笑说:“厉大省长,你什么时候去汉林检查工作,我也好提前做准备,热烈欢迎你。”
厉元朗也以笑容回应,并将刘信安让到沙发那里坐下。
等陈先沏好茶水离开之后,厉元朗则说:“汉林有你坐镇,我放心,其实都不用去,你在那盯着就行了。”
“该去还得去。”刘信安随意的掏了掏兜,掏出一盒香烟,忽然意识到不对劲儿,忙说:“习惯了,忘记你这里禁烟。”
“愿意抽就抽,我这里对你开放,大不了开窗户放一放味。”
刘信安又将烟盒揣进兜里,“还是不抽了,要是把你冻坏了,我可承担不起责任。”
逐渐收回笑容,刘信安这才正式的和厉元朗谈起他来的目的。
“平正祥最近状态不好,怎么说呢,他的能力是有的,早就想去别的地方锻炼锻炼了。”
“只是这次人事调整,尤其发生锅炉厂小区那件事,给他的打击很大。”
“看着若勋提了副省长,赖小兵去了展德当书记,平时和他关系不错的两个人,纷纷有了新的落脚点,他难免失落。”
“为这事,我和他专门谈了一次。要他提振精神,在哪里不是工作,只要把自己分内事做好,相信组织全都看在眼里,今后还有机会。”
刘信安说着,无奈叹气起来,“我说归说,劝归劝,感觉效果不是很好。平正祥不年轻了,再让他等个三年五载,就等到退休了。”
“我找你来,是希望你帮我想个办法。若勋那边我说话没你有力度,希望你通过若勋劝一劝他,别让他以低落情绪应对一切,万一走不出死胡同,会严重影响市政府各项工作推进。”
按理说,以刘信安的身份,平正祥不能不听。
难就难在,刘信安和平正祥搭班子以来,一直相处融洽。
况且,刘信安不愿意官大压人,但凡面上过得去就可以了。
有些难听的话,他说不出口,也不喜欢说。
这不,思来想去,只能找厉元朗出面。
还有一点,刘信安隐晦没说。
平正祥老早就认为,他之所以没有更上一层楼,深受章谦华事件影响。
厉元朗在锅炉厂小区遇到那一幕,特别厉元朗当时脸色阴沉,平正祥就有预感,这次恐怕升迁无望。
至少,厉元朗这一关,他是迈不过去的。
厉元朗慢吞吞品着热茶,却已了然于胸,心中也有了应对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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