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了下来,一轮弯月挂上了深蓝色的天空。
祁乐坐在了席间。
侯丰文笑着给祁乐倒了一杯酒,乐呵呵地说道:“祁医师年纪轻轻,医术便如此精湛,老夫以为啊,这未来,太医院院长的位置,非你莫属了!”
侯丰文一上来就给了祁乐一个高帽子。
他已经身居刑部尚书的高位,再加上自己马上要成为皇帝的老丈人了,所以这段时间,可谓是红光满面的。
祁乐举起酒杯,慢饮一口,道:“侯大人,太抬举我了。我这辈子的愿望其实很简单,治病救人!”
祁乐的眼中仿佛有光。
侯月儿看在眼里,眼波变得柔软不少。
这个男人,此时散发着极其强烈的魅力。
这时,侯月儿也举起了酒杯。
她站了起来,目光灼灼地看着祁乐,很是认真地说道:“祁先生,月儿的命是你救回来的,谢谢!”
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这才坐了下来。
祁乐摆摆手,满脸不在意的模样。
侯丰文继续道:“祁医师,以后你就是我侯家人了,有什么事情,尽管找我,之前我听人说,你在天牢里给凡人们治病?”
祁乐正襟危坐道:“是的,不过大人放心,那些犯下了滔天罪行的犯人,我是不会出手的。”
侯丰文笑道:“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对了,你明日要去天牢吗?”
祁乐想了想,道:“要去。”
侯丰文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接着,他话锋一转,笑道:
“下午你们张院长可是在陛下面前,和长公主大吵了一架啊!”
祁乐当然知道这是因为杏花巷子的租金的问题,但他还是好奇地问道:“哦?还有此事?不知是为何啊?”
于是侯丰文大笑着为祁乐解释了一番,最后说道:“最后陛下啊,各打了五十大板,你们太医院的租金,以后就减半了!”
侯月儿听得眸子亮晶晶的,她是不知道堂堂太医院,居然还要给长公主交地租?
祁乐心中也煞是好奇,于是出言问道:“敢问大人,为何当初太医院修建的时候,这土地的问题,会弄成这个样子呢?”
祁乐的意思,当然就是既然是皇帝的太医院,那这个地,当然是不应该收租金的。
侯丰文微微眯起了眼睛,思索了一会儿,看了看侯月儿,又看了看祁乐,这才意味深长地说道:
“此事,和乾庸宫的那位有关系。”
太上皇夏长生,就住在乾庸宫里面。
侯丰文眨了眨眼,继续饶有深意地说道:“那一位,登临太极,身体也没有什么问题,正是春秋鼎盛的时候,就这么遁入了深宫,不问国事了。这其间的道理,你知道吗?”
祁乐摇了摇头。
侯丰文似笑非笑地说道:“咱们这位开国皇帝啊,当年征伐天下的时候,不是现在这个名字。”
太上皇乾武帝,祁乐记得叫做夏长生。
“他的这个名字,是在乾武十三年改的。”说到此处,侯丰文顿了顿,意有所指地说道,“老夫听闻,你的老师李道子,一直在炼那求长生的仙丹吧?”
祁乐点了点头,感觉似乎隐隐抓到了事情的关键。
“太上皇啊,想要求的,就是他的现在的名字。”
乾武帝夏长生,想要求长生!
这就是祁乐在侯丰文这里得到的答案。
而李道子,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去宫里见太上皇的原因,祁乐也找到了。
原来如此啊。
那李道子一直在炼制的仙丹,到底是为他自己炼制的,还是为了乾武帝炼制的?
抑或是,两者皆有?
第二件事,文景帝身为一个女子,能够当上皇帝,此事乾武帝到底知不知道?
乾武帝一共只有两个孩子,一个是文景帝,一个是长公主夏秋冬。
他还有两个兄弟,一个便是镇北王夏镇北。
乾武帝是三兄弟之中的老二。,镇北王是老三。
当年三兄弟一起打天下,按照常理来说,老大永王才应该是当皇帝的那一个才对啊?
怎么现在是乾武帝这一脉入主皇宫,而永王,则是被封在了距离上京城千里之外的青州?
还有……镇北世子,也就是文景帝的堂兄弟夏晟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
略微一个思索,祁乐便感觉这大乾的皇室 ,还真是有意思啊。
他作为一个吃瓜群众,现在是好奇心爆棚。
侯丰文话说到此处, 干咳一声,点到为止,继而转移话题道:“小祁你明日去天牢,有件事情需要你帮我做一下, 此事,也是帮陛下做的。”
祁乐见侯丰文煞是认真的模样,便很郑重地点了点头。
这时,侯月儿站了起来,立在了窗边,抬头看着窗外明媚的月色,指着月亮说道:“爹娘,祁先生!你们快看,月色真美啊!”
侯丰文捋着自己的胡子,看着自己这个独女,溺爱地说道:“月儿啊,你注意不要着凉了!”
侯月儿忽然转过头,看着祁乐说道:“祁先生,你诗才这么高,今日,能不能就月赋诗一首啊?”
说着,她还微微低下了头,脸上见着些羞涩的神情来。
她所谓的【就月赋诗】,一是天上的月亮,二来,也是她自己。
毕竟她就叫做侯月儿。
侯丰文也很感兴趣地说道:“是啊,你《三国演义》开篇的那一首词,老夫是真的喜欢,朝廷里面很多武将也很喜欢,今日可有兴趣赋诗一首?”
祁乐看着父女俩期待的眼神,清了清嗓子, 站了起来,立在了侯月儿的身侧。
他抬头看着漫天清冷的月色,顿了顿之后,缓缓开口念道:
“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
侯月儿眸光灼灼地看着祁乐。
祁乐念完了一遍之后,她立刻默默地念诵了一遍,然后立刻让丫鬟去取了笔墨纸砚过来,兴奋地把祁乐这一首诗给写了下来。
侯丰文和侯夫人都凑了上来。
侯丰文直接鼓掌道:“写得真好,祁医师,你这诗词,老夫都有点为你感到屈才了啊!”
侯月儿则是踮了踮脚,满脸幸福地看着祁乐:“祁先生,这首诗,叫什么名字啊?”
祁乐淡淡道:“就叫《致月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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