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是一个穿着黑色道袍,扎着一个高高发髻的中年男子。
这男子便是这艘货船的船主,唤作谢开贺。
谢开贺的实力是武道三品巅峰。
而他身后跟着他一起出来的八个人,亦是他手下的,修为从武道四品到武道六品不等。
故而,此刻在面对着这五艘船的劫匪想要抢劫的想法,船主谢开贺和他手下的人脸上,没有一丝一毫惊慌失措的神色。
反而是分出了两个人,招呼着祁乐等客人到船舱里面,免得待会儿打起来身上溅到血。
祁乐对这些江湖中人的打架还挺好奇。
他在被一个婢女引到了屋子里面之后,便默默使用神念关注着这群人。
但见那谢开贺以及他手下人,手起刀落,便冲进了那五艘贼船之上。
大概只用了两盏茶的功夫,便将这五艘船的劫匪,给尽数屠戮掉了。
而这之中,仅仅只有一名武道六品的修行者受了一点轻伤。
几个人再次回到了甲板之上,互相掸了掸衣袖,脸上都浮现出一抹轻松的神色来。
“这群人简直是不知死活,敢在这巨源河上做劫道的生意,也不打听打听咱们这条船,载的都是些什么人。”
船长谢开贺伸了一个懒腰,无聊地说了一句:“都打起精神来,千万不敢大意了,等过了豫州,进入兖州地界可就要乱起来了,兵祸不断。”
祁乐在船上待了四天之后,眼前的巨源河河面变窄了下来。
船进入到了另外一条支流之中。
同时也正式进入到了兖州地界。
到了这会儿,尤其是最近的这两天,已经非常明显地能够看到,路上逃难的人已经多了很多。
都是一些穷苦的百姓。
如果不是因为战争,他们将在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生活一辈子。
但眼下只能是抛弃自己祖祖辈辈生活的土地,朝着南方一路逃难而去了。
第十五天。
船停在了兖州第二大的城市,枫叶城。
祁乐直接下了船,在一个角落之中,再一次移行幻影,变做了一个中年男人的模样。
他换了一件衣衫,然后走进了这一座枫叶城之中。
因为在打仗的缘故,所以到处都能够看到一些兵士在巡逻。
进城之后,也能够感受到这枫叶城之中从上到下的气氛皆是非常压抑。
另外便是,此间的物价,比上京城还要贵上数倍。
显然也是因为战争物资缺乏的原因。
街道的两旁,行乞的人非常多。
很多都是小孩子,面色枯黄,脸上更是见不到一丝一毫对于未来的希望。
皆是麻木。
皆是不仁。
皆是过一天算一天的无可奈何。
祁乐找了一家看起来比较热闹的酒馆坐了进去。
随便点了一些菜。
主要目的还是,略微释放出了自己的一些神念,将四周围市井之间,一些最新的信息都给收集了过来。
世子夏晟在五日之前便已经抵达了前线。
同时在三日之前,已经悍然对那宗师觉空出手。
直接将其轰飞数十里地。
眼下那觉空是死是活,已不得而知。
夏晟在战场之上爆发出来的这恐怖的战力,瞬间激起了前线所有将士们的信心。
同时也有消息传来说,了悟和尚好像已经被找到了。
但是他的状态非常诡异。
全身有如佛如魔的诡异气息在沉浮。
似乎随时要坠入魔道。
而乱军之中,除了两个异姓王的军队之外,甚至还加入了蛮族的人。
显然,蛮族也已经勾连在了一起,想要一举南下,吞并掉大乾的国土!
而镇北王的尸骨,也已经被放上了船,沿着巨源河一路而下,运往上京城。
有消息说,镇北王妃已经哭得死去活来。
祁乐听着耳边这些鱼龙混杂的声音,慢悠悠地喝着酒。
忽然他的耳朵里面响起了一个颇有点熟悉的声音。
他微微偏过脑袋,朝那人看去。
居然是当年被流放的翻九江!
祁乐记得这家伙,当年是被流放到青州还是兖州地界来着的?
当时他的脸上,似乎还被刺了一个刺青【强】字。
不过,眼下那刺青已经消失不见。
此时此刻的这翻九江,满脸的络腮胡子,一身武道修为,也已经晋升到了武道五品。
他此刻说话之间,四周围立刻有十几个脑袋,都恭恭敬敬看着他。
显然他是这些人的头头。
目前来看,这小子似乎就趁着这次战乱,自己建了一个类似于镖局一样的活计,在做买卖。
想要在这战场之上发一些横财。
祁乐收回了目光,此时的他,自然是没有上去和这翻九江叙叙旧的想法。
他只是略略地摇了摇头。
当然眼下他的面容,这翻九江也亦是认不出来的。
酒足饭饱之后,祁乐提着包袱找了一家酒楼歇了一晚上。
第二天便直接出了这枫叶城,沿着枫叶城往西北,再行将近一百里地,还有一座小县城唤作平安县。
而那栖霞山便在这平安县旁。
祁乐刻意放慢了自己的速度。
他沿着已经有些破烂不堪的官道慢悠悠步行,朝着那平安县而去。
夹道每隔十几二十步,便能够遇到逃难的百姓。
越是往北边走,越是能够看到普通百姓们的艰难。
甚至能够看到一些响马,山贼,劫匪之类的,大摇大摆地在这官道之上策马而过。
这些匪寇,路上看到一些穷苦百姓,若是瞧上眼了,便直接抓上马,带回寨子里面去了。
祁乐慢悠悠地走了两日时间,才走到平安县城。
这中间遇上了将近十批拦道想要抢劫的人。
全部都被他给宰掉了。
平安县与一百里之外的枫叶城相比较起来,这里就要萧条非常了。
而且此间吃住条件也变得异常艰苦。
随便进两家饭馆,居然连酒都没有卖的。
只有一些非常粗糙的馍馍面之类的吃食。
祁乐看到摇了摇头没有吃,也没有选择在平安县之中住下来。
而是趁着傍晚时分,如血的残阳映照之下,他提着自己的包袱,缓缓走进了平安县旁的栖霞山之中。
他手腕一翻,自御道葫芦里面翻出了一坛桃山酒,一边喝一边悠哉悠哉地往山里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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