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祁乐在心中把玩着船夫老李的这番话。
片刻之后,当船来到了一片莺莺燕燕的坊市之后,祁乐这才继续问道:
“老李啊,你们这城里面应该也有纪年的吧?我想问一下,现下……是多少年?”
老李露出了一抹思索的样子来:
“今天是天唐神照五百三十三年,八月十四!”
祁乐瞳孔顿时骤缩了一下。
他又听到了这天唐二字。
据他所得到的信息,天唐乃是外面的修真界的皇族……
这般看来的话,这夔水城真的是在养龙之地之外了。
如此这般……怪不得之前那些养龙之地的人,在进入了这夔水城之后就出不去了。
其实就是因为养龙之地的人,在进了这夔水城之后,等于出了养龙之地。
然后他们便进不去养龙之地了。
这才有这中间的种种误会。
祁乐若有所思,自己觉得他已经想明白了此间的关键。
老李带着祁乐在这夔水城之中转悠了小半座城池。
时间很快来到了中午。
老李找了一个小摊子,说是要请祁乐吃饭。
祁乐注意到老李吃饭用的是左手。
再想到他方才撑船之时,好像也是惯用的左手。
两个人吃的是煎鱼,味道还是挺不错的。
吃完了之后,老李便再次领着祁乐,径直来到了这夔水城主府。
“按照咱们夔水的规定,你们每一个外乡人来到城里面之后,第一天必须要到城主府登记造册,然后才能够在夔水城区中自由活动。”
祁乐听着点了点头,初来乍到,对此间完全不熟悉。
他自是要遵守人家当地的规定。
很快,老李便把船停在了一个足足有十丈高的建造得极其宏伟的腹宅之前。
虽然它也是由各种粗糙的竹子搭建而成的。
但一眼瞧过去,这一栋宅子就是整个夔水之中,最为霸气恢宏的府宅了。
这宅子上面,很显眼地挂着城主府三个字的古朴牌匾。
此刻,门口左右各立着一名穿着银白色铠甲的守卫。
一个手中举着刀。
一个手中提着剑。
老李立刻上前,冲着那两名守卫说了两句。
其中提着刀的那名守卫,立刻转身进去通传去了。
片刻之后,便有一个穿着灰白色长衫,书生模样的中年男子,跟着那守卫走了出来。
这长衫书生狭长的双目,落在了祁乐的身上。
“小子,这位便是城主府的管事王先生。王先生,这是今天新来的外乡人。”
老李恭敬地向着面前的中年书生介绍着祁乐。
长衫书生微微眯着眼睛,似在打量着祁乐:
“敢问先生,姓甚名谁,是筑基几重境界?”
祁乐向前一步,冲着这中年书生拱了拱手,淡淡道:
“在下祁乐,乃是筑基一重修为。”
本来祁乐在进这夔水城之前,其实是一直用着丁钧这个假身份的。
“但此时,当他坐在老李船上的时候,便发现自己的面容已经恢复到了本来的容貌。
“那丁钧这个身份证是不能再用。
“,眼下他的容貌已经被船夫老李给瞧见了,此刻他也没有什么迟疑,直接说出了自己真实的姓名。”
中年书生向前一步,右手手腕一翻,手中就已经多出了一个铁牌子。
他左手一翻取出了一根毛笔。
他用着毛笔在这铁牌子之上,写下了祁乐的名字。
当他将这铁牌子递给祁乐,祁乐接过来的时候。
铁牌子之上本来的墨迹,便嵌入到了这铁牌子之中。
祁乐两个字,瞬间便与这铁牌子融为一体。
就如同刻在上面了一般。
祁乐抬手摸了摸,根本就不见那墨迹的存在了。
祁乐立刻将这铁牌子收了起来,再次冲着这中年文士抱拳行。
眼下了瞧着对方这颇为神秘的手段,祁乐对于这夔水城,对于这城主府又多出了一些重视。
王先生将手中的笔收了起来,单手背在身后。
他抬手捋了捋自己下巴上的胡须,冲着祁乐微微点头说道:、“既然,你已经来了咱们夔水城,便做好在这里生活一辈子的准备吧。
“至于你在外面是何等身份,是被动或是主动地入城,此事与城主府无关,与夔水城的所有百姓皆无关。
“在这里你需要注意几个事项。
“第一,天黑的时候不要出门。如果必须出门,请手里面务必提着黑纸包裹着的灯笼。”
“第二,如果听到有人告诉你【赶快醒来】之类的话,你就当做没听见。”
“第三,当夔水城没有下雨的时候,绝对不能跳进河道之中。”
“第四,外乡人不能够坐船出城。”
“第五,如果你缺少银钱,可以来城主府打工。也可以去早市接一些雇佣任务,赚钱。”
“第六,永远不要问我们怎么离开夔水城。”
这位中年王先生一口气给祁乐说了六条此间禁忌。
说完了之后便袖袍一挥,直接转身进入了城主府之中。
那门口的两名守卫往前一步,做出了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祁乐听得不由地心思闪烁了起来。
这几个规定挺奇怪的呀。
光是第一条就显得极其诡异。
什么叫做天黑的时候不能出门?
就算是要出门,也只能提着一个黑纸包裹着的灯笼?
这灯笼都被黑纸包着了,它里面的光还照得出来吗??
第二条也有些意思。
这让祁乐不由得怀疑他此时此刻到底是在做梦,还是真的肉身进入到了此间。
本来他之前已经确定了答案。
但此刻在听到了这王先生说出了第二条禁忌之后,他不由地开始怀疑了起来。
至于那第三条。
祁乐此刻不由地抬头看了看此间的天空。
这浓黑如墨的抹布一般的天空,就这么死死罩住这一座水上城池。
漫天的细雨如珠帘一般洒落下来,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祁乐和老李又一次坐上了他的船。
祁乐看着老李问了一句:“老李,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城里有多少天是不下雨的啊?”
老李撑着船,想了好一会儿之后,才颇有些犹豫地回答道:“不超过一掌之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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