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关文怡身在官场,自然知道官场的规矩。
以县委书记的身份,对关之峰进行个人推荐,本身就有武断强横之嫌,更冒了违反组织纪律的风险。
本该半个月乃至一个月的任职流程,一个星期就走完,即使是见多识广的关文怡,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虽然对自己曾经的这个秘书的处事做派很了解,但黄展妍在关照儿子关之峰这件事上所表现出来的一切,还是令关文怡吃惊。
关之峰就把那天黄展妍给他打电话,两人的通话内容,一五一十地讲给母亲听。
听罢,电话那端道:“原来是这样啊。儿子,你做得对。”
“既然这不是你提的要求,你还劝过她,那就没关系了。”
随即,又语重心长地说道:
“儿子,现在你也算是个小领导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吊儿郎当的,凡事不在乎。”
“虽然你身后有咱们家这样有力的后盾,但平时为人处事,还要保持低调,不能跋扈。”
“对于我们圈子里的领导和长辈,尤其是帮助你的人,一定要心存感恩。”
“在这些事情上,你记住一个准则:‘尽力而为,绝不添乱’。不管是谁,帮助你都不是理所应当的,而是关系到位后的情份。”
“这一切,可都是从你爷爷那时起,逐渐积累到现在的丰厚资源,可不能任意挥霍了。”
关之峰心道:又来了。
嘴上却说:“妈,我知道的。所以,我才劝黄展妍说,一切按程序来,不着急。”
“可黄书记说,当年你对她那么关照,还一手栽培她,做人得懂得感恩。”
“我也知道这一切都是咱们家三代人累积的资源,也是我将来不断上进的基础,我怎么能肆意挥霍呢?”
电话那端的关文怡显然很高兴,洋溢的笑声通过手机传了过来:
“咯咯咯,我的儿子终于长大懂事了。你要是能做到这一点,你爷爷和爸爸天上有知,也会高兴的。”
关之峰连忙转向正题道:
“妈,我打电话是想问你,我该怎么和黄展妍相处?虽然有您这层关系,可工作还是工作,不能全靠个人感情。我对她还不了解,想听听您的建议。”
“噢,应该应该。看来,你这孩子是真上道了。”
关文怡连连称赞,隔着话筒都能感觉到她的开心。
随即介绍道:
“展妍这个小妮子,性格直爽,快人快语。为人正直,嫉恶如仇。做起事来雷厉风行,很像我。”
“她的这个性格,有时容易被人诟病,毕竟是女流,在今后的工作中,你要多提醒她。”
“另外,她这个人没什么坏心眼,凡事总是往好的方面想,这是积极的一面。”
“但同时,因为这个性格,她做事总是大大咧咧,经常丢三落四的。做我秘书时,因为这,我没少批评她。”
又停了片刻,关文怡语气温柔起来。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今年应该有三十七了吧。八年前结的婚,老公是社科院的教授,是个搞学问的,文绉绉的。”
“两人没孩子,也说不上是谁的问题。我问过她,她倒看得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到任后,尽量在她短板的地方多给她打打补丁,遇到一些问题,多替她承担一些。”
关文怡对黄展妍的了解,就像是亲女儿一样,如数家珍,娓娓道来。
工作、性格甚至私生活,都和关之峰做了交代。
关之峰暗暗记在心里。
关文怡最后说道:“对了,她做我秘书的时候,你还在高中住校,她经常去咱们家,好像你们见过。”
经母亲一提醒,关之峰也想起来了。
两人确实见过一次。
一想到此,一个头上扎着马尾辫,光洁的额头,大大的眼睛的女人形象,猛然浮现在关之峰的脑海里。
难道会是她?
放下手机,关之峰的思绪飘向八年前。
那次,正值周末,关之峰从住校的高中回家,取一些换洗的衣服。
关之峰这个人比较懒,自己在学校从来不洗衣服。
总是把衣服穿个遍,统一拿回去换洗。
由于身份保密的需要,关文怡从来不让叶寒管家或者其他人员去学校。
关之峰像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样,定期回来更换。
那天,关之峰回来的比较早,正好赶上管家叶寒出去办事去了。
关之峰见家里没人,就把换洗的衣服直接扔进洗衣机,脱光了身上进了浴室。
他打算洗完澡后,直接出来回自己的房间换上新衣服,包括内裤。
意外就发生在这一空当。
当关之峰光着走出浴室,一边擦着身上的水珠,一边准备回自己的房间时。
只听门锁一响,一个人从门外急急忙忙闯了进来。
关之峰以为是管家叶寒,刚骂了句:
“你他么的没长眼,小爷正……”
后面的“小爷正洗澡呢”没说出来,关之峰就傻在了客厅里。
匆匆进门的,不是半百的管家,而是一个女人。
确切的说,是个二十几岁,身材高挑,一身黑色职业西装裙,裹着挺翘的圆臀,梳着马尾,薄施粉黛,略显朴素的女人。
女人左手一个文件袋,右手的钥匙还在门锁里没拔出来。
身子已经进了门里,见客厅里一个光着的大男孩,猛然呆住了。
正准备往门里冲的姿势,僵在了那儿,就像录影画面被暂停。
略显宽大的嘴巴,半张开,惊讶的合不拢。
但她显然还算镇静,没像一般小女生那样,大惊小怪地喊叫。
倒是关之峰比她更害羞,猛地将正在头发上擦拭的毛巾,挡在腰间。
心里纳闷:
这,这是怎么回事?
家里怎么会闯进一个女人?
是老爹新收的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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