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庆丰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倪冰冰掐着腰站在客厅里,竖着柳眉,瞪着杏眼,斜乜着他。
因为刚才与“醉春风”酒馆老板娘的一番操作,王庆丰本能的有点心虚。
更让他吃惊的是,岳母黄美娟竟然也在一旁的沙发上,眼睛离开电视,冷冷地看着他。
这在黄美娟是极少的事情。
一般情况下,她除了独居在自己那幢房子里,就是在二女儿家。
来大女儿家的次数,屈指可数。
“妈,你什么时候来的?”
王庆丰故意打出两个酒嗝,三角眼在两人的脸上盘旋着,以从中发现一些端倪。
杨美娟挺了挺身子,翘起她的二郎腿,在沙发与茶几间荡了几下,道:
“冰冰给我打电话,说你们今晚喝酒,要合计对付那个废物的事儿,我就想过来听听。”
原来如此。王庆丰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只要不是发现了自己外边女人的事情,特地来声讨的,那就都好对付了。
他低头换鞋,思考着该如何应付。
杨美娟说得一部分是实话。
今天晚饭后,倪冰冰给她打电话,说了王庆丰出差一回来就组酒局的目的。
本来已经洗干净了身子,穿着浴袍准备头发干了就上床睡觉的杨美娟,还是手忙脚乱地套上衣服,赶到大女儿这里来。
本来想一起叫上二女儿倪芳芳,但倪冰冰叮嘱她,先听听王庆丰怎么说,再决定哪些东西该告诉心情不佳的妹妹不迟。
杨美娟觉得有道理,二女儿出差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连她这个妈也不搭理。
她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里,准备躲躲二女儿的气头。
没说出来的另一部分,是她心里有些为关之峰担心,这只能藏在她的心里,还不能当着女儿女婿的面表露出来。
她完全没有预料到,自己会因为身体被征服,连带着精神也偏向于关之峰一方。
这都是因为她太了解大女婿和两个女儿的为人。
倪芳芳的短见和胸大无脑就不用说了。
和关之峰的离婚,虽然也有家里人的推波助澜,但关键还在于她自己。
倪芳芳要是真爱关之峰这个人,尤其是不那么功利,不是不择手段地往上爬,也不会使两人的感情,逐渐从两情相悦到逐渐冷落。
直到被韩市长看中后,倪芳芳就想通过离婚,彻底博得韩市长的欢心,为自己更高的前途,谋一个晋升的阶梯。
倪芳芳的这一想法,得到了倪府上下一致的认同,包括杨美娟自己。
这也难怪。
当时的关之峰,躺在沙河镇党政办办事员的位置上摆烂,一天天的无所事事,不思进取。
眼看倪芳芳被提拔为镇长后,两人的阶级差距越来越大,杨美娟支持二女儿的决定也无可厚非。
有谁能抗拒权力的诱惑,追求更高的位置?
没有其他本事就凭身体上位,追求更好的生活,这有什么不好?
关键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之后,关之峰突然爆发了。
县委办主任,妥妥的正科,马上县委常委,很快就是处级的节奏,这太出人意料了。
对此,原本看不起关之峰,并在地位上遥遥领先的大女婿关之峰自然不服气。
以杨美娟对这个大女婿的了解,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想方设法设置障碍,甚至下绊子使套,催动肚子里的坏水使坏。
这对于王庆丰来说,几乎是一种本能。
这两个人一个在县委办,一个在县府办,之间的明争暗斗,不可避免的会激烈的发生。
对于这一点,杨美娟深信不疑。
而大女儿倪冰冰就更不用说了。
从倪芳芳一开始和关之峰结合,她就反对。
说他除了外表像个男人以外,实在没有值得说道的地方。
对于整治关之峰这个前妹夫,一定会不遗余力。
但自那晚后,杨美娟可不能同意倪冰冰的观点。
她已经深刻体会到了关之峰强悍的能力,那可不是仅仅外表像个男人,简直就是一头野兽。
她也侧面问过倪冰冰的生活。
大女儿虽然没有明说,可看着她脸上不断靠敷面膜都难以消下去的痘痘,她就知道,倪冰冰身体的饥渴和难以满足。
一想到关之峰那晚对自己,杨美娟甚至在大女儿面前有些暗自得意。
经过了关之峰,她才知道什么叫真男人。
当然,这念头也仅仅在她脑中一倏而过。
如果深想哪怕一点,杨美娟的心里就会因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大女儿的饥渴之上,而泛起罪恶感来。
现在,她更多的是为即将到来的两个女婿之间的争斗担心。
王庆丰在正阳县树大根深,自他父辈开始,经营多年。
做到县人大主任的王老爷子门生故吏,遍布全县。
王庆丰又掌握县府办多年,上下关系网深厚。
尤其是他鼠肚鸡肠、睚眦必报而又卑鄙无耻的性格,决定了他不可能坐视关之峰在他的位置上坐稳。
而关之峰毕竟是外来人,考公上岸,又在沙河镇躺平了几年,即使不知道什么原因被黄书记看重。
可杨美娟认为,关之峰哪有什么根基,更没什么可倚仗的势力。
在杨美娟甚至任何人眼里,这样的对决,几乎会是一边倒的胜负。
如果要开彩票或赔率的话,买王庆丰一方的注,肯定甩关之峰几条街。
这是杨美娟的不安心处。
她现在很纠结。
从道理上,她希望王庆丰能赢,那样符合两个女儿和大女婿的利益。
但在内心深处,又不希望关之峰输。
因为,这个曾经的赘婿,窝囊废已经开始让她牵肠挂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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