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市那晚过后,她跟陆怀序的关系到了冰点。

    他极少回家。

    哪怕回来,也只是换下衣物,他们之间几乎没有交谈,就连盛渺怀孕的事情,他也是通过秦秘书来过问。

    老太太身子越发不好,

    陆怀序跟盛渺都会过去陪伴,但他们两人很有默契地避开彼此,一个白天一个晚上,免得见面不自在。

    一天天的,老太太心知肚明,但无力改变。

    偶尔,陆怀序也会传出一点儿绯闻。

    夏末秋初。

    清早,盛渺坐在餐桌前用餐,隔了一道落地玻璃,外面绿树荫荫,天气很好的样子。

    手边早报,却刊登了陆怀序的绯闻。

    他跟漂亮的女明星,在同一家酒店入住,被拍到的照片里,两人前后走在酒店总统套房楼层的过道,不是很暧昧,但氛围感很好。

    盛渺看了许久……

    佣人怕她伤感,就上前轻声说:“太太,牛奶冷掉了,我帮您换杯热的。”

    盛渺不想拂了她的好意,轻嗯一声。

    就在这时,外面走进来一个佣人,来到盛渺身边很是为难地说:“有位秦小姐想见见太太!太太……您见不见?”

    秦小姐?

    盛渺起身,走到落地玻璃前面看,果真在庭院里看见一辆挺高档的保姆车,一个很漂亮的女子被两个助理簇拥着,神情姿态都很矜持。

    佣人在她身后愤愤开口:“太不要脸了,还女明星呢!太太,我将她们赶走!”

    盛渺淡淡一笑。

    她不知道陆怀序跟这位秦小姐是否有染,但是这位发了通稿绯闻,陆怀序并未处理……想来也是很有好感了。

    盛渺坐回餐桌面前,轻道:“请她进来!”

    佣人挺生气,但还是出去请人了。

    片刻,那位秦小姐就进来了。

    她才进来,就见着盛渺隆起的腹部,约莫有六七个月的样子。

    盛渺跟她想象中的不一样,她以为会见到一个妒火中烧的阔太太,哪知盛渺特别平和,她甚至很温和地说:“如果你想找陆怀序,他不在家里。”

    秦小姐摘下墨镜:“你不在意我?”

    这时,佣人换上热牛奶。

    盛渺端起杯子喝了半杯,而后很是风轻云淡的开口:“秦小姐,你不是第一个闹上门的女人,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上门的女人!但你要知道,若是陆怀序有那个意思,不用你出手,他自然会为你腾出位置!”

    秦小姐有些羞恼。

    她跟陆怀序只是懈,碰巧住了同一家酒店。

    通稿是她发的,陆怀序那边没有否认,她便觉得自己有机会,没有想到会被这位陆太太嘲讽。

    她冷冷一笑:“像陆先生这样的男人,在外面诱惑很多!陆太太怀了身孕,想必也是疲于应付吧!”

    盛渺仍是淡然:“男人真想放纵,女人是管不住的!”

    秦小姐还想说什么,

    但是盛渺却下了逐客令,她跟身边的佣人温柔说话:“请这位秦小姐出去!”

    秦小姐愣住。

    这位陆太太竟然赶人……

    佣人可不惯着她,老脸拉得很长:“走吧!要是这事儿被先生知道了,有你好果子吃!”

    秦小姐不相信,她觉得陆怀序对自己,是有几分好感的。

    一周后,秦小姐在娱乐圈被封杀。

    开始,她不知道自己得罪什么人了,后来多方打听……才知道自己得罪了陆怀序,只因为她上门找了陆太太宣示主权。

    秦小姐想求求陆太太。

    知情人告诉她:“陆太太并没计较,这事儿是陆总不高兴!别想着求情,陆总不吃女人那一套!”

    秦小姐彻底呆住。

    ……

    秋夜,细雨如丝。

    一辆劳斯莱斯幻影,在深夜缓缓驶进别墅,车身被雨水打湿,在灯光照得清亮湿冷。

    司机下车,撑着伞打开后座车门,对着里面轻唤一声:“陆总,到家了!”

    车里幽暗,陆怀序靠着后座闭目养神。

    最近公司事多,老太太的身子骨也近油尽灯枯,夜里的时候总是睡不好,总在懵懂之时唤着“文礼”,他几乎每晚过去照料,但他再怎样孝顺,也弥补不了老太太心中的遗憾。

    那个人失踪十多年,

    现在老太太油尽灯枯,想见一面亲儿,都是不能!

    司机看他脸色不好,越发地小心翼翼。

    陆怀序走进玄关,家里佣人迎上来低声说:“先生要吃什么夜宵?太太刚刚睡下,白天的时候一直在老太太那里照顾着,我看太太这些天都熬瘦了!”

    玄关处,水晶灯明亮。

    陆怀序面容温和了些,他换了鞋子轻声说:“不吃夜宵了!”说完他便缓缓上楼。

    扶着楼梯,拾阶而上,

    他恍惚想起,自己似乎有一周没有见着盛渺了,甚至这一周他们一个电话一条微信也没有发过!

    再算算,这种近乎分居的日子,差不多四个月了。

    他似乎也慢慢习惯。

    习惯没有盛渺的生活,习惯没有太太,习惯未来没有她……等她生下孩子,或许他就能彻底放下,那时他们再见面就只是小陆言的爸爸妈妈。

    灯光软媚,

    陆怀序心想,既然她厌恶他,他又何苦禁锢着她?

    等到二楼,推开卧室的门,里面漆黑一片。

    佣人说,盛渺夜里总睡不好,他知道她是为了盛时宴的案子……但她没有求过他,没有跟他开过口。

    陆怀序没有惊动盛渺。

    他坐到床边拉松领带,摘下后就直接躺在她身边,他没有拥抱她,静静地躺了一会儿后,手掌伸到被子里,轻轻抚摸她隆起的腹部。

    怀着七个月身孕,盛渺小腹浑圆,但身子却仍是纤细,小脸也是尖尖的,只有鼻尖添了几颗淡色的小雀斑。

    陆怀序摸了半天,盛渺被摸醒了。

    他知道她醒了便收回了手掌,轻声问她孩子的情况,两人不冷不热地聊了几句,幸好关着灯,谁也不需要面对谁。

    末了,陆怀序躺平了轻声说:“我没睡过那个女明星,我连她姓什么都不知道。”

    盛渺很淡的一笑。

    她说:“她没对我造成什么伤害!你不用解释的。”

    深夜的雨,连绵不绝。

    陆怀序的心情因为盛渺这一句话,变得很坏很坏……但他没有跟她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消化掉这份坏心情。

    他们相对无言地躺着,在清冷的夜晚,没有给对方一个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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