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品菜一定是相对的,且相辅相成。
如果其中一品是烤鸡、烤羊一类的,则另一品就会是汤菜。
一品如果油腻,另一品则一定是解腻的。
太子、大皇子早吃惯了御宴,自然对此没有什么感觉。
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也都是过得锦衣玉食的生活,也不会太在意。
唯有八皇子与九皇子把家宴上的菜肴当一回事。
正当他们跃跃欲试之时,只听得砰得一声,一名宫女脚下一滑,一下子主就摔倒在了殿里的地上。
那汤汤水水便被洒了一地板都是。
这可是皇帝赐宴现场,犯这种错误,想来那名端菜的宫女以后在宫里不会有好日子过来。
刘梦棣两眼一转,马上高声叫道:“小郭子!小郭子!别愣着了,快将这宫女带下去杖毙了!”
五皇子冷笑一声说道:“这还没去内务府观政呢,就使起慎刑大权来了?呵呵,六弟好大的官威呀!不知道的人以为你是皇上呢。”
刘泷脸上很十分高兴、
一是因为宫女失礼,二是因为五皇子的闲言闲讲,三是因为刘梦棣的跋扈。
刘泷压着脾气说道:“朕以仁孝治国,乃有刑案皆为慎重,不轻言生杀。小六子你不可如此暴戾,倒叫后面史官污了朕的圣明!”
“是。”刘梦棣应了一声,又对叫郭健说道:“还愣着做甚,父皇恕其无罪了,还不快将人带下去。”
“是。”
郭健应了一声,连忙叫来两名身边的宫人将那宫女给连拉带拽得弄了下去。
刘泷此时才回过味来。
刘梦棣哪里是要教训那名宫女,这分明就是在救人!
将来谁要是敢拿这事来治这名宫女的罪,那就是违抗圣意!
因为刚刚刘泷已经恕了她无罪了!
但被人穿小鞋是一定的了,将来会如何就看她自己平日里的作风与人脉了。
刘泷在回过味来以后轻笑了一下,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
他原本就知道刘梦棣虽然乖张偏激,但绝不是那种动不动就要谁的命的人。
正当刘泷想要夸刘梦棣几句之时,从殿外急匆匆得跑进来一个人。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内宫总管石原。
李泷白了石原一眼,正想要教训他几句失礼的话,却没想到那石原来到李泷的身边,不顾身份地靠近了刘泷,而后在刘泷耳边轻语了一句。
那刘泷听了石原的耳语,脸色突然大变!
他转头怒视着石原,像是要将石原千刀万剐一般。
石原连忙低下头去退了一步。
刘泷爆着青筋问道:“可是真的?”
“大、大理寺从五品以上一众臣工已经入宫待罪了。”
“该死!全都该死!“刘泷重重得拍了一下御案,连坐在一边的张皇后都被刘泷发怒的气势吓了一跳。
刘泷咬着牙看着眼前的殿室说道:“让那些人去延英殿前跪着,宣兵部蒋爱卿进宫!”
“是!”石原应了一声,但却没有动弹。
刘泷压下火气,转而对身边的张皇后说道:“朕有军机急务要去处置,这里便由皇后你来主持吧。”
张皇后连忙站起身,移开一步施了一礼应答了一句。
没等众位嫔妃与皇子起身,那刘泷已经站了起来向殿外而去。
当副总管安倍叫完“皇上起驾”之时,刘泷已经快到殿门口了。
众皇子嫔妃跪倒在地上,喊了一句“恭送皇上”之后,刘泷早已经没了身影。
皇帝刘泷这一走,众人都像是卸下了几十斤重的包袱一般全都轻松了下来。
众位皇子稀稀拉拉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相互与自己要好的兄弟说着话。
那张皇后轻咳了一声,稳住了混乱的局面,而后说道:“皇上乃当世明君,自是机务繁重,既是皇上交待下来了,那今年冬至之宴便由本宫与太子来主持吧。”
张皇后是跋扈,但在官面上还是得显出一副皇后的仪态来。
虽然皇帝刚刚是让皇后来主持,但皇后依旧是将太子给牵扯了进去,谁让太子是她亲生的儿子呢。
而与太子最不对付的当然就是大皇子陇王殿下了。
那大皇子轻蔑地冷哼了一声说道:“那是呀,父皇不在殿中,而皇后您又是六宫之主,这等家宴自是得由您来主持。但您主持归主持,也得让我们哥几个吃好喝好不是么?我们匀非皇后您所出,您若是再这样让我等干站着,怕是宫里那些嘴碎之徒又得传您那什么了。您在宫里的名声……呵呵,明知会如此就别给自己再找麻烦了吧?”
宫里的每一个举动其实都是有规矩的。
皇帝如果不让臣子坐下,臣子们就只能站着。
张皇后接过皇帝的旨意之后一直没让众嫔妃与皇子们坐下,这使得大皇子找到了她话里的漏洞,狠狠得将了张皇后一军。
那五皇子被夺了内务府心里本就不爽,见得张皇后说错话,自然也不能让话掉地上。
他怨气十足地说:“今年是与往年不太一样哈,连规矩都改了,改站着吃了,明年是不是得跪着吃?后年是不是得趴着了?”
众位皇子听了五皇子的话纷纷都笑出了声来。
五皇子之前还与四皇子及太子等人合作要与陇王党为难。
可是这才过了两天,这位五皇子却像是倒戈了一般,也为难起了太子来。
之前刘梦棣就与沈同和说过,五爷党帮着太子党一起去弹劾大皇子其实不是在帮忙,而是在帮倒忙。
太子党的文延贞被关进了大理寺,五皇子的奸计虽然没有完全成功,但至少害了一个太子党。
且太子党那边也一定已经知觉了自己的目的,五爷党想要故技重施就很难了。
所以五皇子也就不再装了,直接与太子及张皇后较起了劲来。
太子连忙说道:“众王弟莫要如此失礼,若是让父皇听去了,怕又得挨训了。你们刚刚也看到了,父皇的脸色不太好盾,你们就别在这时候惹他了。刚刚父皇也说了,不必拘谨于礼节,众王弟该如何便如何吧。即使吵闹一些也没关系,父皇刚刚也说了要像一家人一样。”
大皇子却是说道:“父皇话里话外什么意思你没听出来呀?像一家人?呵呵,什么是像呀?不是一家人才说出个像字呢!”
五皇子却是对大皇子说:“大哥,这我就得为二哥说句话了,他这人老实不会说话,你就别挑他的语病了。若是要真挑,太子刚刚说的可是众位王弟,这里头可没你这个做大哥的什么事情。我呢,就依太子教令入座了,。而大哥真要叫真,那就接着站着吧!”
大皇子是长子,比太子要大,自然不在“弟”的行列里。
五皇子说这话似乎是想要拱大皇子的火。
张皇后见得大皇子有些压不住气,连忙说道:“太子仁厚,说话是有些语病,大家不要放心上。都坐吧,皇上刚刚吩咐了,让小六子与九儿猜拳来着……”
张皇后哪里会是什么老实人。
她的内心比谁都活份,见得自己与太子要被人围攻,于是便选择了围魏救赵。
此时只要出出六皇子刘梦棣的丑,众人就会去笑话刘梦棣,也就解了自己之围了。
至于刘梦棣将来会找谁出气,那就得看谁笑的最大声了。
张皇后想用皇帝的话来让刘梦棣在现场出丑,可现在张皇后却是如何找也找不着刘梦棣的身影,好似他就此失踪了一般。
…………………………
===冬至宴 与郭健说下毒之事===
皇帝刘泷离开清晖阁之时将自己的御前侍卫也一并带走了。
此时清晖阁虽然还有一些禁军侍卫在,但也都集中于殿前。
即使是伺候的宫女也大多都在殿里呆着。
而殿外不远处的回廊转角却是没有什么人,只有隐约两个身影站着。
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御前侍中郭健与六皇子刘梦棣。
郭健警惕且又紧张得四处张望着,而那刘梦棣却是若无其事一般。
他说道:“别紧张兮兮的,即使被人看到了,你便直说爷我找你有事即是了。就说爷在打听贤妃娘娘与皇上所说的为我赐婚之事。”
“是。”郭健应了一声。
刘梦棣问道:“你如何没跟父皇走,却在殿里给爷我使什么眼色?”
“是石总管让奴才留下来照看着清晖阁,说是皇上动了大怒,现在脾气极为不好,让奴才别在皇上眼前幌。万一皇上迁怒找茬,奴才定是要受点罪的。”
刘梦棣笑道:“看来你没少往他身上使银子呀,他都知道为你着想了!”
“不是一回事。爷,刚刚……”
“怎么了?”
“爷您不该救那名宫女,刚、刚刚是奴才将她绊倒的,她、她想毒害您!”
刘梦棣轻笑了一声好似并没有往心里去。
他问道:“你如何知道的?你看到了?”
“爷您知道的,奴才原本是尚膳监程老公手下使唤的,是向石总管与安副总管使了银子,这才调到御前来的。即使在御前,奴才也是管着膳食这一块。上菜之前奴才即在茶膳间里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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