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尘姑娘还没来的及问一句“什么?”
刘梦棣便回答道:“盒子边上有一深一浅两道尘迹,很明显之前一定有人动过这个盒子!你想留在爷的身边管消息通路,定是要万分细心!”
“是。奴婢觉得,即是被人动过,那就更应该看看里面到底有些什么了!”
“爷我对女人的首饰并不熟悉,你且注意观察,看的时候想想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比如有没有少点什么必要的东西,或是多出了点什么东西。”
“是。”
落尘姑娘应了一声之后才打开那首饰盒来查看。
只这一看,落尘姑娘便皱起了眉头来:“爷,这里面的东西……”
“有什么问题吗?”
“盒子上面蒙着一道尘,里面还有些宝石吊坠,而我们刚刚进来的时候那地上却是没什么灰,奴婢在想……”
“说,大胆地说。”
“这里的宫人一定是进来打扫过,但也只是打扫地板之类的,桌面什么的都没擦过,更是没敢拿里面值钱的首饰。正如您之前所说,皇上一定是来过,且还下了旨意使得宫人不敢去碰那些值钱的东西,甚至不敢擦拭以免被无端猜疑而惹来麻烦,这就说明了皇上一定来过,但不经常来。”
“继续说!”
落尘姑娘想了想继续说道:“豫王府闹鬼长安城人尽皆知,这是爷您当初为了落脚点的安全传出的谣言,使得一般人不敢靠近,但这芙蓉园……怎么说也是皇上的园林,宫人不至于嘴闲到城中与百姓乱说,长安城里的百姓又是怎么知道的?会不会是……”
刘梦棣点头说道:“是不是有个人与爷我给豫王府传谣一样,使得宫人不敢靠近这里,方便自己进去?”
“奴婢是这么想的。若是真有这么一回事那也一定不是皇上,皇上来这里不必如此隐秘。”
刘梦棣赞许地说:“你说得极对!先看看有什么发现吧。”
“少了一样东西,也多了一样东西!”
“少了什么?又多了什么?”
“少了点唇,就是一片红纸,用嘴一呡,唇即染红,好看得紧,爷您常说奴婢的唇为何是舔的,便是那点唇之故。这东西并不贵,平民百姓都买得起。”
刘梦棣回答:“许是宫女拿走了,但她们却不敢拿贵重之物,怕被皇上知觉。或者说她们也知道皇上会来这里,所以不敢拿。那又多了什么物件?”
“多了这个。”
落尘姑娘从盒子里拿出了一块小石头,那石头好似被人盘过。
虽然放久了,但依旧还是能看出上面有些光泽。
但这真的就只是一块石头,绝不是玉石一类的,只是有些好看而已。
落尘姑娘说:“即使房主喜欢石头,一般也不会将这类东西放进首饰盒里,除非……也没有除非了,要是十分重要,应该是会用别的东西装起来。对于女人来说,首饰盒即是首饰盒,里面放着木钗也不会放这类东西。真要放也是用别的东西装起来。”
刘梦棣点头之时,那落尘姑娘却是惊了一声:“呀,爷!石头上有字!”
“字?”
刘梦棣心疑了一下,从落尘姑娘手上接过了那枚石头来。
他看着那块小石头疑惑地轻念了一声“五情”之时,手指头又传来了另一面的阴刻凹感。
他将石头轻轻翻过面来,果然看到了背面也刻着两个字。
“愧赧?”
落尘姑娘自然也是看到了那两个浅字。
她想了想说道:“五情愧赧?应该是语出曹子建的上责躬应诏诗表,意思是羞愧非常,无颜相见吧?林皇后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情羞愧地不想与皇上相见?”
刘梦棣一边摸着手上的石头,一边摇头说道:“这是一块鹅卵石,非是雕刻之材,用任何软制玉料都比这个好吧?”
“爷,内务府那里有用这个雕刻的么?”
“怎么可能,父皇多的是好玉,用得着用石头来雕刻么?这东西易得,在河边随便一捡就有。别说他处了,就是这曲江池边就有不少。民间一些才子有时也会用这东西刻上一些字送给心疑女子……”
刘梦棣说着脸色一板,停下了话头。
落尘姑娘问道:“那就不是皇上送的了?那会是谁?该不会是……”
刘梦棣猛得吸了一口中气,说道:“糟了!”
“什么?”落尘姑娘不解地问。
“竟是他在背后操弄!”刘梦棣连忙看着落尘姑娘说道:“你回五叶庄等我。切记,千万别任何人异动。那些死士严掌柜带走了,想来他们现在也不会乱来,反正……你自己注意安全就是了!”
“爷要去哪!”
“洛王府!”
“爷您不是要在这里看戏么?”
刘梦棣咬雅说道:“现在可没时间看戏了!再看下去,明天太子就该登基了!”
“什么?爷!我跟你去!”
刘梦棣轻笑着拍了拍落尘姑娘的脸说道:“你今日吃尽了苦头,回去好好休息,等我回来就是!”
“我们是坐那条小舟……”
“那且不就出了城了么?此时爷我用不着藏匿身形了,直接让这里的宫人给爷我弄匹马!没空与你解释了!爷我得快些赶到洛王府去才是!”
…………………………
洛王府外。
近万数的兵马将洛王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卫戍军的将士们用一双双鹰眼死盯了洛王府的每一寸墙头。
那王府高墙的后面时不时地会有人冒出头来向外面张望着什么。
由于卫戍军得了太子的教令并不敢往里射箭,所以那些冒头之人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危险。
史忠义拿着手中的铁拐看了一眼洛王府的大门之后眼身看向了身边的杨鸿:“准备攻府吧。”
杨鸿犹豫道:“可是……”
史忠义笑道:“别那么紧张,我是让你准备,没让你真打。太子即是来了教令,我们就得依从,但我但该准备的我们都得准备!”
“是,大帅。”
“想来这真是秦相让太子做的!还好我们进城的时候他不知道,要不然我们进都进不来,那时我们怕真要与洛王一起吃瓜落了。”
“现在我们做什么?”
“等!”
“等?”
史忠义言道:“你不会以为我们真是来平乱的吧?”
杨鸿疑问道:“难道不是么?”
史忠义摇头说道:“当然不是。这个乱,我们平不得!守着吧,总会有人来接管这件事情的!你们盯着就是了,我去一趟宫门。”
“真要去宫门呀?宫门还关着呢!”
“一是为了请旨攻府,二是离你们远一些,省得我出了事,牵连到你们。唉,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得让皇上放心呀!想来也不会出事,有小六子给我撑着呢,他定会给我说好话的,我可是花了四万两银子呢,他不看我面子也会看银子的面子!”
史忠义刚要走,回头再次嘱咐道:“这里可都交给你了,若有圣命便听圣命,若无圣命听教命。小六子要是出来了就听他的吩咐,别愣着了,快去牵马来!”
“是。“
杨鸿应了一声,叫来亲卫牵来了马。
史忠义骑上马领着几名亲卫便走了。
那杨鸿转而看向了洛王府大门,向前走了几步大声叫道:“王府里的人都听着,放下武器,出来投降,要不然我可就要强攻了!”
杨鸿的话其实不是真在劝降,而是照规章旧例叫喊一声而已。
一是让里面的守备之人紧张一下,不能让他们休息下来。
等到真正要进攻的时候,里面的人就会因疲惫而战斗力锐减。
二是测试他们的防守能力,看看哪里会有什么响动,也算是火力侦查的一种。
最后才是让他们投降。
杨鸿向后一退,正要吩咐手下偏将去巡视一下士卒包围的情况,看看有没有什么漏洞之类的,此时秦谦的轿子就从一边抬了过来。
秦谦的轿子一停,就快速得从里面走了下来。
杨鸿马上便迎了上去向其施礼。
秦谦好似认得杨鸿:“杨将军!原来是你亲自带的队呀,那本阁也就放心了。”
“秦相您如何来了?可是皇上有旨意?还是太子又有教命了?”
“你怎么知道本阁是从东宫来的?”
杨鸿只得笑道:“太子仁厚,必不会让我们主动攻府。太子教会再三而传,定是秦相您不放心我们,这才让他再下的教令了。”
秦谦笑道:“杨将军不愧是儒将呀,所思之虑比战将们高多了。其实本阁过来就只是来看看而已,没别的用意,杨将军放心,不会干扰你的指挥。我也无权对您指手划脚。”
“阁相言重了,小将若能得您指点一二求之不得呢。不过……一般人这时候该躲也就躲了,也就是秦相您了,要这不是圣宠在身,谁又敢这么做呢。可见卢相之胆识不如您呀。”
秦谦苦笑两声说道:“卢相那里还不知在盘算什么呢……算了,洛王还是不肯出府么?”
“还没出来,想来快了。”
“不必安慰本阁。你且记,不管如何,不得伤洛王一丝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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