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泷言道:“李茂……他即是能拿到,说明他一定是见过柴周四皇子的!”
刘梦棣连忙说道:“父皇,儿臣觉得您不必去找他,一来他可能不知道宝藏之事,要不然也不会穷得卖琴了。也正是因为卖琴,即可得知他身边并无别的前朝余孽,要不然谁还不能给他些银子使呢?可见他是真隐居起来了,您若是强行去找,怕是关中又得掀起什么痴恨宿怨了。”
刘泷定了定心,说道:“行了。朕帮你赚了这许多银子,你就别言其它的事情,走吧!”
刘泷说完话,这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刘梦棣赶忙也站了起来问道:“去哪?”
刘泷气道:“二两二的东西,你愣是多卖出了五成去,三万引十万两,一引就是三两三呀!合着朕来这里就是来帮你讹人来了呗?你觉得朕还能去哪?”
“回宫是吧,行,儿臣这就……”
“跟朕装糊涂?”
“不是,儿臣真没找到那人!”
“把那两块玉佩给朕带上!”
刘泷说着指向了桌子上一直都放着的粉红色玉佩。
刘梦棣只得回身又拿起了玉佩准备转交上去。
可那刘泷却是不接手,他只是说道:“即是没找全,那你就拿着它继续给朕找,现在带朕去见见那人。”
刘梦棣连忙说道:“父皇,您能听我一句劝么?现在还不能确定那人是呢。算就是,见着了你又能如何?你能上前一纸诏书给她封个县主、郡主还是公主呀?”
刘泷哼了一声说道:“朕敕封过的人还少么?连你都是朕封的,朕如何就给不得?”
刘梦棣马上反问道:“那你到底是按豫王之女的名义封一个郡主给他呢,还是用你私女生的名义给他一个公主的名份?”
“你这是何意?”
“是,你是皇帝,你可以封我,也可以封大哥做陇王,封三哥做作汉王,封四哥做岐王,你甚至可以给死了一千来年的关二哥封一个忠义神武灵佑仁勇威显护国保民精诚绥靖翊赞宣德关圣大帝的封号,可你怎么封她呀?告诉臣民百姓她是你女儿?然后再让百姓们把您与豫王妃之事编个什么故事来传唱?”
刘泷一时无语起来。
刘梦棣接着说道:“你猜当年与豫王结下仇的那些臣子们心里会怎么想?我要是他们,马上给北方游牧送一封信,让他们立马过来提亲,要求和亲让你把人给婚过去,还只能是这位真公主,不能用宫女假冒,就问你,到时候你怎么办?事情都过去了,何必再让人把当年的仇又给拉起来呢?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柴三太子呀!他身边可有一位武功卓绝的风尘剑侠江有汜呢,万一他把你女儿给刺杀了或是下毒给毒死了,说是你做下的,这让那不明真相的豫王旧部如赵轾等人怎么想?到时候他们会不会再闹出点什么事情来?父皇,你一向谨慎用事,如何碰上这样的事情你就昏了头了呢?”
刘泷被刘梦棣说得一下子犹豫了起来,但嘴里还是不服地说道:“朕用你来教?就你这语气,朕能夺了你的爵!”
“那总比好过将来出乱子吧?您若只是想平息豫王之后带来的麻烦,您尽可随便找个女人来冒充,过上一两年给她送到北方和亲去也就是了。您要是真为了她好,就让她这么好好得活着吧,别让她再卷进那些是是非非里了。话说回来了,皇后那一关你要怎么过?你真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嫉恨心一起,再耍点什么心眼,你女儿还能有几年好活?”
刘梦棣的实话像是针一样,一下下地刺进了刘泷的胸膛。
这就是刘梦棣平日里爱说谎的原因了。
因为现实总是比谎言再加残酷,也更加虐人。
刘泷被刘梦棣说得有些气馁起来:“朕就只是看看不行么?只是看那么一眼就不行?”
“当然不行,你什么都不能做!谁知道现在有多少眼线正盯着微服出宫的你呀?他们没派人来刺杀您已经算是不错的了!你也别以为那幕后主使算不到您会微服来找儿臣,他连您去洛王府都能算得出来。您别忘了,洛王皇叔可有一支运盐队被人劫过呢,您猜谁这么大胆敢劫洛王的商队?”
“你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这必是那幕后主使教洛王皇叔自己劫自己的呀,为的就是让您去关注盐道弊案。盐货之事现在闹得这么大,我能不处理?您能不处理?李茂来找我,他就不能算到你也会来找我?盐道上的事情白叔达可也有牵扯呢,您回去问一问御史台前洛阳知府那边的事情可就明白得差不多了!”
刘泷深吸了口气。
刘梦棣刚要再说些什么,听得门外轻轻得被人敲了几声。
刘梦棣没好气地问道:“谁呀!不知道爷我在里面说话呀!”
门外传来罗翰文的声音:“六爷,外面有个和尚找您。”
“和尚?爷我和和尚没交情,一见到和尚尼姑什么的输钱,晦气得很,你给他几文钱打发走就是了。”
“他嫌少,不肯走,还说他大哥死了,现在走投无路,想找您要些救济。还说有一样东西要卖您。”
“什么大哥小弟的,快让他滚蛋,等爷发了脾气,他想走也走不了了。”
“他说他大哥是个大胡子!”
“大胡子?”刘梦棣愣了一下,那神情马上就沉了下来。
他思索了片刻之后,对门外说道:“你安排个雅间先让他吃喝上,先抻着他,爷我与贵客办完了事情回来再与他说话,别让他走了!”
“是!”罗翰文在外面应了一声。
刘泷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
他疑问道:“刚刚你还让朕不要去的,如何这一会儿就急着赶朕走呀?来的是什么人?”
“没什么。”
“说老实话!”
刘泷喝了一声,那刘梦棣只得老实地交待起来:“这个……儿臣有一次在大雁塔那里发生了点事情……”
“朕听蒋侍郎说过了,被真正的豫王旧部、一群假和尚给围困进了地宫里了嘛。那又怎么了?”
刘梦棣低着头解释道:“那些假和尚劫持了枯荣禅师以后,便觉得前朝的宝藏可能是在、是在那地宫里,所以才去撬的地宫三道石门。那一伙人一共有六个,当时在大雁塔里的是五个,其实还有一个留在了山门处。”
刘泷回想了一下说道:“是了,朕想起来了,是还跑了一个!他有什么东西要给你?”
“不知道。这不是还没见着人么?”
“与那宫库宝藏有关?”
“估计没什么关系,想来就是拿什么人的秘密与儿臣换点银子使唤吧。”
“谁会傻到跑回来送死?就你那小心眼能骗得过朕?这还没关系呢?”
“那您现在是留下来看这场戏呢,还是去找那你那女儿、我妹妹去?”
刘泷白了刘梦棣一眼气道:“先去找人,你回头进宫把此事给朕交待清楚了,若有隐瞒看朕不……”
刘泷“不”了半天也没想出要怎么罚刘梦棣。
罚轻了刘梦棣根本就不当一回事,要是罚重了他要是一甩手,不帮自己办事了,那可就不妙了。
刘梦棣嬉笑道:“知道知道,废为庶人嘛!您这边请。”
刘梦棣收好那两块玉佩,用手掌指了指雅间房门。
刘泷此时才甩了一下衣袖向外走去。
他刚走出雅间,站在那门口愣了一下后,只觉得少了点什么。
刘泷左右环顾了一下,这才发现薛峡根本就没在门口守着。
刘泷微服出宫,薛峡是尽职尽责、形影不离。
此时不见了人,这让刘泷感到十分意外。
回想起刚刚不停得有人进来送东西却不见那薛峡拦过人,一下子让刘泷意识到了什么。
他知道薛峡若是没事,是绝不会扔下自己不管的。
最主要的是,这里是刘梦棣的地盘。
刘泷对刘梦棣生气地问道:“薛峡人呢?”
刘梦棣一听,假模假样地左右张望了起来:“呀,是呀,薛瞎子上哪里去了?这没眼力界的混蛋玩意,刚刚还跟他说了不许开差的,这倒好,一转眼人就不见了!回头撤他的职、打他的庭杖!”
刘泷说道:“他是绝不会离开朕的!是不是你又捣弄了什么鬼?”
刘梦棣不好意思地笑道:“儿臣哪里敢呀!那可是薛家人,且还是禁军大统领,儿臣有千般本事,也不敢使在他的身上呀。”
“你刚刚在门外的心腹呢?”
“不是让他去安排那个假和尚去了么?”
刘泷刚想说些什么,见得从楼梯口走来几名客人向着某一种雅间而去,他压着声音说:“别儿臣儿臣的,这在外面!”
“是!”
刘梦棣应了一声的同时,那几名客人也越走越近。
那些人一边走一边笑嘻嘻地说:“可谁知晓刚刚大门牌坊处的那人是怎么了?”
“进来就问了,说是踹了六爷的雅间房门一脚因此得罪了六爷。呵呵,出这样丑相也是他活该。哟!六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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