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公安厅厅长蒋成是一个典型西北汉子,外表黝黑粗犷,内里忠勇直爽,这样的一个汉子决断力却有些优柔寡断,有点像一个婆婆官,最后被人冠以“传达厅长”的名号。
最近他的日子不好过,副厅长钟大勇有些不消停,多次在厅党委会上反对自己的意见,导致多项措施被束之高阁,近来更是对蒋成只剩下表面的虚伪客套,厅里早就传出上面要准备把他调离厅长职务,钟大勇这才到处拉票,巩固自己在厅里的地位,毫不掩饰对厅长的位置势在必得的架势。
这天钟大勇来到蒋成办公室,露出标志性的僵尸笑,“蒋厅,两天后部里的党校派出的调研组就要到了,您看我们是否需要出面接待一下呢?”
蒋成心道什么时候钟大勇对这样的小事情重视起来了,这等小事随便交给一个副厅已经是高规格接待了,真是小题大做。
蒋成说道,“那钟厅怎么看待这次调研呢?”他的那种优柔寡断又一次体现出来,对这样的小事都不能直接了断做出决定,还故作深沉反问钟大勇的意见。
钟大勇的表现的确也是一个合格厅长,手腕强硬,心机深沉,听到上面要调整的消息,他心里更加活泛,借这次调研的机会,他是想把自己进步的心思通过调研人员传达给上面。
“蒋厅,我看这次就由我亲自接待吧,这次虽然到西北的人不多,只有三组,分别到运县、陕县、楼兰这三个地域调研,但是据说这次的规模比往年都大了不少,上面和部里都很重视,我们不能怠慢。”钟大勇简直就是对蒋成赤裸裸的挑战。
蒋成被钟大勇逼得就范,“既然钟厅这样重视,那就由钟厅亲自接待吧,希望钟厅把我们西北厅最好的风貌展现出来。”
钟大勇来蒋成办公室要的就是这句话,虽然他觊觎厅长位置已久,但是从来不会落人口舌,说道,“蒋厅的嘱托我一定不折不扣的执行。”
离开蒋成的办公室,钟大勇找来自己的铁杆人事管理处处长余建兵到自己办公室商讨如何更好的接待这次的调研学员。
“钟厅,我该提前恭喜您了,厅长的位置早就该是您的了。”余建兵长得肥头大耳,谄媚一笑脸上的肉把他的小眼睛挤成了一条缝。
“诶,余处,你可不要犯错啊,小道消息怎可当真,咱们警察队伍的人可不能捕风捉影啊。”钟大勇嘴上说得义正言辞,可对余建兵的谄媚受用无比,顿了顿,继续说道,“余处,这次的接待任务不能太张扬,但是又要让学员们宾至如归,你看该如何进行?”
余建兵道,“钟厅,我们就把这次接待定位在处级接待规格,您亲自出面只是表现对这次学员调研更加重视,学员的调研无非就是为了之后写个论文啥的,他们的要求我们通通满足,这样一来,接待不超规格,学员也可感受到我们的重视和热情。”
钟大勇细细回想各县局这些年报送的案件没有不妥之处,即便是学员要调研这些陈年旧案,自己也不必有所忧虑,哈哈一笑,“好,余处,这件事你和办公室沟通一下,让小韩配合你准备好明天的接待工作。”
小韩,名叫韩瑜,近几年西北省厅引进的最美警花,从户籍处调到办公室也有两年时间,余建兵早就对韩瑜垂涎,但是迫于钟大勇的淫威,他不敢超越雷池,当他听到和韩瑜搭档的时候,心里又是喜又是愁。
还在愣神,钟大勇说道,“韩瑜在办公室也工作两年了,接待任务结束后,该给她加点任务了。”
余建兵回过神,“钟厅体恤下属,是下属的福气,我这就去找小韩商议明天的接待事宜。”
余建兵走后,钟大勇在办公室来回踱步,他的心里一直有一根刺,这根刺拔了自己小命堪忧,不拔就只能越陷越深,钟大勇本是一个优秀的刑警出生,但是随着位置越来越高,就有人来侵蚀自己,也怪自己没能经受住诱惑,最终才在心里留下这根毒刺。
两天以后余建兵和韩瑜带队,组织了一辆考斯特中巴,准备把12名学员一起接回省厅。
高铁站出口处,韩瑜和同事拉着一条横幅,写道“热烈欢迎党校学员来西北调研考察。”
北冥一行人浩浩荡荡走出高铁站,很远就看到迎接众人的标语,出站口还等了一众人,看来西北省厅对自己这一众学员还挺重视。
北冥一行人在高铁上就推举北冥来做领队,北冥想着做领队的角色会让自己事半功倍,也就欣然接受。
经过30几年的变迁,北冥自然是不认识余建兵的,只是看着余建兵肥头大耳气势不凡,心中便肯定这位就是接待的负责人。
走到余建兵跟前,北冥说道,“这位肯定就是西本省厅的人民卫士吧?”一句话不得罪任何人,反而拍了对方马屁。
“这位是西北省厅人事处长余建兵余处长。”韩瑜眼耳通灵,为北冥一行人介绍余建兵。
“怪不得,早前就听说余处长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势磅礴光彩照人,在下不才,他们都推选我作为本次调研的领队,我叫北冥。”北冥的马屁功夫现在确实有了很大的提升,这倒也是符合工作需要。
余建兵见北冥说话有理有节,不像是一个单纯的新警学员,不敢怠慢,“原来是北冥老弟,以后工作上有用的着的地方,尽管向你余哥开口。”
这个余建兵说话完全不像警队人员能说出来的口气,倒是有点江湖大哥的味道,一开口就是老弟,结交之意跃然纸上,北冥说道,“余处客气了,以后少不了要劳烦余处,我们都是新兵,还请您这位警界干将多多指教才是。”
这个北冥真会说话,让余建兵有些飘飘然,他的心里对北冥好感颇佳,很多人说自己是老将,但是这个北冥说自己是干将,效果完全不一样。
余建兵说道,“咱们就不要在这个场合吹捧了,钟厅还在等着你们呢。”
众人在出站口寒暄片刻,北冥跟随余建兵上了考斯特,韩瑜坐在奥迪车上在前方开道。
不久考斯特稳稳停在西北省厅大院,钟大勇果然已经召集了欢迎的队伍等在省厅楼下,见北冥一行人从车上下来,钟大勇完全放低自己的姿态,主动上前招呼。
“这位就是北冥吧,你们辛苦了,刚才有个会议耽误了,所以只能在厅里等待你们的到来。”钟大勇说道。
北冥看着钟大勇,又想起的老熟人,这位在自己消失之前应该才10来岁,现在已经是副厅了,看来是子承父业了,“我们都是新警,钟厅亲自迎接,让我们很惶恐啊,还望钟厅把我们都当成您的学生,为我们授业解惑。”
北冥还在想钟大勇的老爹钟晋不知是在人大养闲还是已经退居尘世,以后见到钟晋的机会应该少不了,当年钟晋配合司马家对自己赶尽杀绝的场面历历在目,想不到如今和钟老头儿打交道是从他的儿子开始。
“你们都是警界的未来,我们之间就是老兵和新兵的交流,可不敢提授业解惑啊。”钟大勇用新兵老兵继续拉近和北冥的关系。
“钟厅,您看北冥他们是先吃饭还是先办理报备手续啊。”余建兵提醒钟大勇还是不要在门口寒暄太久。
“那就先吃饭吧,坐了一路的车,也饿了,韩瑜,你带着他们去厅属招待所。”钟大勇刚刚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再陪学员去吃饭就显得刻意了,饭后还要和学员进行调研动员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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