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连胜气得肺都要炸了,骂道:“李忠伟你是真特么不往好人道上走啊,非得铁了心的陷害我是吗?那好,那我也保证让付出最惨重的代价,不信咱们就走着瞧!”
李忠伟不敢看他,垂下头咬死口道:“谁陷害你了,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可以拿人格发誓……”
武长雄并不理会白连胜,因为他心知肚明,现在秦阳才是他的对手、一个可以随时让他阴谋破产的强横对手,因此他双目死死盯视着秦阳,要看他如何辩驳。
秦阳打了个哈哈,道:“你们这是无以辩驳所以开始胡说八道了吧,这么不合常情的话都说得出口?不过就算你们说的是真的,可随之而来又有一个新的问题,就是白局长办公桌上并非空无一物,而是摆着很多东西的。你们看,有职务牌、党旗和国旗摆件、台历,两部座机,电脑显示器、键盘、烟灰缸、鼠标垫、保温杯等等。尤其是鼠标垫,基本挡死了通向右手边抽屉的路。所以李忠伟,你来告诉我,白局长只用一根手指头推着那张卡,是如何通过这么多障碍物,甚至还要飞跃鼠标垫,最后将其推落到右手边抽屉里的?”
李忠伟瞪眼看着那张办公桌上摆放的诸多物事,张口结舌的不知道该如何辩解。
秦阳见他无言以对,问武长雄道:“武局长,他个蠢材根本解释不了,要不你给解释一下?”
武长雄也不知如何回答,哼了一声,道:“我只是提出那么一种可能性,并不代表真发生过。”
秦阳面带不屑的冷笑,道:“既然你们俩都没话说了,那就可以断定,就是李忠伟受人指使,栽赃陷害白局长来着!”
武长雄心中暗暗叹气,面上却没什么表情变化。
李忠伟一声不吭的垂下了头,近似于是认罪了。
秦阳见状心头大石彻底落地,先让那位保洁大姐出去等着,然后说道:“李忠伟,现在我替白局长做主,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就是交代出指使你的人来。你要是交代出来,白局长可以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你一马。可你要是不说,那就等着被开除公职去坐牢吧。”
白连胜道:“没错,我也是这句话,李忠伟你要是聪明的就赶紧交代,不然就等着坐牢吧。我要不让你判上三年,我就不当这个常务副局长了!”
就在之前,李忠伟还觉得“坐牢”这个词,距离自己很遥远,但是现在,当他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坐牢的边缘,登时就慌了,丧魂落魄的看看白连胜,又看向武长雄。
武长雄恨铁不成钢的瞪着他,道:“李忠伟,你现在当着我这个局长的面,给我老实交代,为什么要陷害连胜同志?你是不是对他有什么不满?”
秦阳和白连胜刚才强调的是,李忠伟背后有个主使之人;而武长雄现在强调的是,李忠伟是因为个人原因才陷害的白连胜,也就是让李忠伟自己背锅。
屋里这些人基本都是人精,都听得出武长雄话里的玄机,有的暗暗齿冷,有的心惊肉跳,有的幡然醒悟。
李忠伟自然也听得懂武长雄话里的深意,虽然极其不满,但也不敢反抗,毕竟武长雄现在还是局里一把手,要敢把他供出来,那必然会招致最为凶残的报复,远比坐三年牢还要可怕,反之,要是替这位大老板坐上两三年牢,那就能赚他一个大人情,以后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想明白此理,当即蔫头耷脑的道:“对,我就是对白局长不满,明明我很有才华,为什么不让我升任副大队长?我当中队长都当了四年了,早有资格升任副大队长了。所以我恨他,就策划了这起陷害案。”
武长雄愤然道:“你个混账东西,既然有胆子那么干,为什么没胆子承认?刚才还向我哭诉,好像被冤枉了似的,搞得我差点信以为真,你是真特么可恶。来人,把他押下去,按诬告陷害罪办他。”
张海石立刻上前,将李忠伟拽出门去。
秦阳和白连胜眼看李忠伟给武长雄背了黑锅、又被带出屋子,却是谁也没有阻止,因为二人心里都清楚,就算把李忠伟留下,他也决对不敢供出武长雄,另外武长雄马上就要倒台了,只要常大雷一伙被抓,他就会立刻落马,既然如此,还执着于眼前这场小风波干什么?
刘紫贝见事件已了,便跟白连胜道了个歉,又跟秦阳说了两句客套话,带队离去。
武长雄最后才走,走前还打趣了秦阳一句:“秦阳你推理分析能力这么强,干脆来我们市局干吧。”
秦阳哈哈笑了两声,道:“来市局干什么?跟白局长一样,整天被人栽赃陷害吗?”
武长雄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一声,负手而去。
“老弟,我的亲兄弟,今天多亏了你呀!回头我必有厚报,好答谢老弟你的搭救之恩。”
等屋里只剩自己和秦阳后,白连胜立即走到他身边,亲热的揽住他,一脸的感激之情。
秦阳笑道:“是不是自家兄弟?说这种外道话干吗?”
白连胜慨叹道:“可你帮我这个忙实在是太大啦,要没有你,我今天就要被他们整死了!”
秦阳转移话题道:“那位保洁大姐,你回头给她涨一千块的工资。”
白连胜倒是知道那个保洁帮忙诬陷李忠伟来着,要没有她出手,自己还是众矢之的呢,却不明白为什么要给她涨工资,当即问了出来。
秦阳便将找那位保洁帮忙的细节讲了,白连胜听后哈哈大笑,道:“真有你的老弟,这么高明的计策我可是想不出来。行,我知道了,回头就给她涨。”
秦阳道:“接下来这两天——在抓捕常大雷一伙之前,你跟我华兴大哥都要小心,不要再留给武长雄出手报复的机会。当然你也要督促专案组尽快抓获常大雷,只要抓到他,武长雄就会垮台,不复为患。”
白连胜连连点头答应,说这就督促专案组去,务必在二十四小时内将常大雷一伙全部抓获。
秦阳这才放心,又让他跟王华兴说一下此事结果,随后驱车返回单位。
就在市里人祸连连的时候,天灾也悄悄的降了下来……
当天夜里一点多,忽然间狂风大作,雷电轰鸣,暴雨骤降。
整个永阳市,从西北山区到东建阳原,全部笼罩在滂沱倾泻的大雨之中,其中青山县山区的雨量尤其之大。
暴雨只持续了三个小时,却造成了难以想象的自然灾害。包括仙渡镇在内、被清水河流经的县西北几个山区乡镇,全都遭受了百年难见的灾害。
在山洪、泥石流、山体滑坡等灾害的席卷侵蚀下,这些乡镇所辖的十来个自然村的电力、通讯、自来水还有道路基本全部瘫痪,房屋倒塌数百间,受灾人员上万,还出现了不少伤亡失踪事件,家畜家禽更是死掉无数,灾情十分严重。
凌晨四点不到,市政府办公厅值班室就先后接到了西北各山区县报上来的灾情报告,市政府秘书长牛谨闻讯后第一时间联系曾祖辉,将他从美梦中叫醒,向他汇报了这一紧急情况。
随后秦阳和司机老魏都接到了电话通知,老魏先开着二号车赶到秦阳家楼下把他接上,然后两人一起去市委家属大院接上了曾祖辉。
三人赶到市政府后,曾祖辉从牛谨口中详细了解了各山区县的受灾情况,然后在电话里和高红光商量了一阵,决定紧急成立“七二一抢险救灾指挥部”,指挥部设在受灾最为严重的青山县,由市长曾祖辉即刻赶过去坐镇指挥。
高红光则留在市里,协调各相关部门,调动救援物资,做好后勤支援工作。
任务安排妥当之后,曾祖辉便带着牛谨和秦阳,乘车赶奔青山县,此时天色刚从黑转暗,即将开始新的一天。
车子驶出市府大院后,秦阳掏出手机给大老婆张雅茜拨去电话。
现在他谁都不担心,只担心张雅茜,因为张雅茜作为仙渡镇的镇长,这半年来基本都住在镇里,只有节假日才回县城住。虽说昨天是周五,按理说她晚上下班后应该会驱车回县城,但万一她加班来着留在镇里没走,那不就危险了吗?
尽管就算仙渡镇发生了洪灾,洪水应该也淹不到镇政府后面的宿舍楼,但有句话叫“关心则乱”,还有句老话叫“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因此他现在格外焦心。
电话拨出去后没有任何回音,就像是这个电话拨到了虚空之中似的。
秦阳立时感到一丝不妙:“不会吧,她昨晚不会真的留宿在镇里了吧?”
正胡思乱想呢,电话彼端响起了提示语:您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秦阳那颗心刷的一沉,瞬间沉到了无底的深渊里面,果断再拨,但还是接通不了,这说明张雅茜所在根本没有信号,应该是身处灾区之中。
“怎么办怎么办,她不会真出什么事吧?”
秦阳焦躁得不行,只恨自己没有翅膀,不然这就飞到仙渡镇寻找张雅茜的下落,凝神想了想,忽然心头一亮,忙又拨给方媛。
方媛可不像张雅茜那么辛勤,只要周五一放假她就会回县城住,因此她肯定没事,一定能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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