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点,旁边床魏保华的媳妇儿胡金兰也过来送饭。
温宁跟她前后脚进的病房。
”哎呀,这病房本来就小,空气还不流通,我把帘子拉开透透气。”
胡金兰嫌房间空气闷,把两张床中间的隔帘给拉开了,魏保华下午一直在睡觉,不知道温宁,眼下一看陆进扬床边站着个女同志,好奇地抬眸打量。
胡金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给他介绍道:“那是人家陆同志的爱人。”
被点名的温宁闻言微笑着朝两人点点头:“你们好,我叫温宁。”
“你好,我是陆同志的队友魏保华,这是我媳妇儿胡金兰。”魏保华接过话,一旁的胡金兰也冲温宁点头。
“吃饭了”,胡金兰念叨着,把保温桶里面的鸡汤倒出来,然后拿出一个白馒头,准备给丈夫喂饭,”我把中午的汤热了,你就着馒头吃刚好。”
温宁也帮陆进扬把床头摇起来,小桌板摆好,准备吃饭。
胡金兰一边给自己丈夫喂饭,一边视线往隔壁瞥,看着温宁翘着细白指尖不紧不慢的动作,心道真是娇气,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样子,平时肯定不会干活,更不可能干得了照顾人的活儿。
这陆同志也真是惨,娶个媳妇儿中看不中用,伤成这样,看长相有什么用啊?还得娶个像她这样能操持家务,会照顾人的媳妇儿才行。
“温同志,你还是得给你爱人抓抓饮食,这伤筋动骨啊又做完手术,就得喝点有营养的汤,你看我给我们家老魏熬的鸡汤,特别补身体。”
胡金兰得意地跟温宁显摆,然后掰了一块馒头,往汤里沾了沾,喂给丈夫。
“嗯嗯,你说得对。”温宁随口应了声,把带回来的保温桶拿出来打开,开始摆饭。
豆腐鲫鱼汤的鲜香味飘了过来,接着是肉沫鸡蛋的酱香味,还有莲藕排骨的肉香,魏保华原本一口馒头一口汤,吃得挺好的,结果闻到这味儿,瞬间觉得嘴里的馒头不香了,转头一看,陆进扬床头的小桌板上摆满了饭菜,那五颜六色的菜式,荤素搭配,有肉有菜有汤,香气飘飘……
不行了,魏保华狠狠咽了咽口水。
胡金兰也闻到了,吸吸鼻子,顺着香气的方向一看,瞬间眼珠子都不会转了,这伙食丰盛得,哪里像在住院,完全是过年!
而且饭菜旁边还摆着一盘水果,苹果黄桃香蕉橘子,一样放了一点。
妈呀,这得花多少钱呀,这败家娘们可真能折腾!
胡金兰羡慕得嘴角直抽,掰了块馒头塞进嘴里,越嚼越觉得这馒头发酵得有点过头了,吃到嘴里酸不拉几的。
还以为人家没给家属准备汤,结果人家不仅准备了,还准备得这么丰盛,衬得自己的鸡汤馒头寒酸得要命。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一家六口张嘴就要吃饭,不省着点花,以后丈夫退役了怎么办?
由奢入俭难呐!
胡金兰艰难地收回视线,见自己丈夫还眼神向往地望着隔壁床,忍不住絮叨道:”老魏,最近市场排骨可贵了,肋排要一块五一斤,瘦肉都是八毛,鲫鱼也不便宜,三毛一条……你也知道家里人多,哪哪儿都要花钱,你现在腿又伤了,以后家里收入少了大半……”
魏保华本来就觉得嘴里没味,现在胡金兰一絮叨,张口闭口就是钱,瞬间脑门嗡嗡的,“好了金兰你别说了,吃饭吧。”
胡金兰低头继续喂饭,时不时往旁边瞥一眼。
便见温宁摆好饭菜,左手端汤碗,右手拿勺子,盛了一小勺汤,放在嘴边吹了吹,喂到陆进扬嘴边,声音甜得跟裹了蜜一样:“进扬,先喝两口汤再吃饭。”
那温声细语的,陆进扬立刻就配合地张开嘴巴,把汤给喝了下去。喝完汤,温宁又继续喂饭,肉沫鸡蛋配米饭,然后是蔬菜,排骨,均衡搭配,每样都给陆进扬吃一点。
鲫鱼刺多,温宁用筷子把鱼背上刺少的那一块肉给剔下来,专门给陆进扬吃。
那细致程度,简直了。
陆进扬面上表情如常,心里舒服得很,上午他还羡慕魏保华有家属亲力亲为照顾,现在,他也有家属了,还那么体贴温柔细致,连鱼刺都要给他一根根挑出来。
旁边,魏保华两口子不对比还好,一对比,两心里都不是滋味。
胡金兰已经喂完饭,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隔壁的温宁,“温同志,你可真会伺候人,你们家陆同志真幸福,皇帝都没他那么享福。”
温宁弯着唇笑了两声,对胡金兰道:“我们家进扬平时就是这么照顾我的,现在他身体不方便,我当然也要同样地照顾他。”
温宁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是在伺候人,私底下她和陆进扬在一块儿,她手都不用沾水,衣服陆进扬洗,饭他做,洗碗还是他,连贴身衣物都给她手搓完晾干。
爱是相互的,陆进扬宠她,现在陆进扬受伤,她当然也会细致入微地照顾他,这不是伺候,这是爱。
胡金兰本来夹枪带棒地想刺温宁一句,没想到直接碰了个软钉子,人家夫妻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能说什么,只能讪讪地闭嘴了。
晚饭完,八点的功夫,医生和护士过来查房。
胡金兰立刻紧张地拉着医生先看自己丈夫,“大夫,您看看我们家老魏腿恢复得怎么样了?”
“同志,你别着急,我一个个检查。”医生挣开她的手,走到魏保华床前,先仔细查看他各部位伤口的情况,然后伸手轻轻敲了敲他的腿:“有感觉吗?”
魏保华摇头。
手术几天了,麻药也退了,正常来说应该要恢复知觉,但现在……医生道:“情况不是很乐观,再观察观察。”
胡金兰一听这话,急得不行:“咋还没感觉呢,这都手术几天了,怎么办啊大夫,是不是以后真的站不起来了?”
医生道:“还是之前说的,不排除这个可能,但也许过段时间会恢复正常,现在没办法下定论。”
胡金兰只听进去了医生前半句话,再次感觉天塌了,之前医生就说过几天会恢复,现在过了两天还是没恢复知觉,肯定恢复不了了!
胡金兰焦虑得五官皱到一块儿,双手紧拽着自己衣角。
医生走到陆进扬病床前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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