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绿玉后知后觉懂了。
从知道王氏和段嫆在背后使手段,污化陆清悦的名声后。
红棉绿玉已经不再对少将军府的任何人抱有期待了。
温知意无心府中之事,无论她怀不怀孕,管家之权也落不到她身上。
林栀名义上拿到了管家之权,可实际掌控在王氏手中。
王氏要的就是这种结果。
从前她们想要支使银子,都要请示过陆清悦,如今不用了。
王氏以府里人口不严,没有规矩的名义,雷厉风行地对着府里的下人大换血。
之前,陆清悦罚了全府的人,有些拎不清的,在林栀拿到管家之权后,就急着开始倒戈了。
被赶出去,重新发卖出去的人,都是对陆清悦忠心,不愿意倒戈的人。
但处在要职的人,比如账房的老孙头,她们目前还不敢换。
以及陆清悦院子里的人,她们也暂时没有动。
陆清悦只当重病在床不知道,暗地里给自家爹爹去了一封信。
让自家老爹爹想法子去将那些被发卖出去的人买回来,先安置在各个庄子上。
少将军府动荡,京城里也不怎么太平。
怀国公府收到密信的那一刻,派人去查了送密信的人。
结果只是一个寻常的卖货郎,收了银子后,替人送的信。
卖货郎是在一个酒楼,隔着严实的帷幔拿的信,压根没看到真正送信的人。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怀国公府世子姜立,带着密信进宫见了皇帝。
蛮夷议和之事,一直僵持不下,不过近几日,蛮夷这边松了些口风,两方达成和约指日可待。
风璃不想成为弃子,她听闻京中还有一个北乐王,是大燕皇帝的血亲兄弟。
于是,去找了北乐王,出乎意料的,北乐王很轻易便见了她。
北乐王虽不及大燕皇帝,但也相貌堂堂,风度翩翩。
可她仅仅去见了一次,之后,使臣们便拘着她,不让她再去见北乐王了。
风璃隐隐嗅到一点儿不对劲。
今日就是那事发生的日子,陆清悦格外的坐卧不安。
绿玉问:“夫人,怎么了,是不是屋里冰盆太盛了?”
陆清悦轻轻地摇头叹气道:“不是。”
到了夜里,她心中的不安更甚。
此时,皇宫里灯火通明,羽林卫们举着灯笼,火把四下戒备。
整个京城也戒严了起来,羽林军的铁蹄在街坊里急促穿梭。
听到这个动静,家家户户闭紧了门。
红棉替陆清悦放下纱帐:“方才少将军出去了,如今看来是出事了。”
绿玉会错意:“难怪夫人一整日心神不安。”
陆清悦笑着摇头:“总归少将军府还安宁,你们也去睡吧。”
红棉和绿玉刚走,窗棂就被叩响,陆清悦心下疑惑,轻轻打开了窗门。
一个黑影冒了出来,吓得她捂着胸口,连连后退好几步。
影十单膝点地:“卑职无心唐突,请陆姑娘见谅。”
陆清悦打量着一身黑,只露出两个眼睛的人。
“你是谁?”
“我家主子出事了,麻烦陆姑娘与我走一趟。”
“你家主子?”
陆清悦眼睫微动:“可是陛下出事了?”
“是。”
她急道:“那该宣太医才是,要我去做甚?”
“此事三言两语难以说清,请陆姑娘与我走一趟。”
听他略微急切的声音,事情似乎很严重,陆清悦点了点头。
“好。”
“冒犯了。”
影十抱起她,闪身轻盈地越出了窗口,他像一只灵敏的猫儿,在屋檐上跳跃。
又像一缕夜风,完全融在夜色之中,所行之处,没有惊动任何人。
如此身手,难怪少将军府的侍卫发现不了他。
簌簌的风声萦绕在耳边,吹动了她的发梢,陆清悦害怕地闭起了眼睛。
很快,她被影十畅通无阻地带进了一处辉煌的宫殿里。
宫殿里安静肃穆,竟没有一个伺候的内侍。
影十:“主子在里面,陆姑娘进去就是了。”
陆清悦提着裙摆,缓步走了进去,里间不大,摆设却很讲究。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挂着金色幔帐的龙床了,以及床上那人。
听到动静,燕聿睁开了眼睛,喉音格外嘶哑。
“悦儿?”
陆清悦跪了下来:“臣妇参见陛下。”
他咳了一声道:“免礼。”
然后,冲着她伸出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到朕身边来。”
陆清悦站起身,近了才看到他赤身靠在床上,上身缠着布条,隐隐能看到晕出来的血色。
她将自己的手放到了他的手心里。
燕聿微微用力,将她拉到了龙床之上,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陆清悦害怕压到他的伤口,双手撑着底下的床褥,微微支起身。
却看到他面色苍白,嘴唇泛着不正常的青紫。
他身上也有着浓重的异香味,是从布条上散出来的。
“陛下,你…”
燕聿压着她的腰身,按向自己,头埋在她的颈窝,蜻蜓点水般亲了亲她的脖子。
情蛊在他体内肆虐,他整个身体仿佛在被千刀万剐般。
他咽了咽喉头涌上的淡淡血腥,磨了磨牙道:“朕今夜要食言了。”
情蛊带来的痛楚,在吞噬着他的理智,他的手指勾住陆清悦腰间的裙带。
“要是忍不住,你可咬朕。”
他的手指用了力,裙带一下子散开,铺散在床褥之上。
情雨初歇,燕聿嘴唇上的青紫褪了许多,苍白的脸也恢复了血色。
只是他上身的布条完全被血色浸红了。
陆清悦已然昏睡过去了,身上一塌糊涂,燕聿亲了亲她含泪的眼尾,命人送了水进来。
陆清悦迷迷蒙蒙间被抱进了温水里,可水里浮浮沉沉的感觉令她很没安全感,她抱着身前人的脖子,不舒服地哼了哼。
一道含着笑缱绻沙哑的嗓音贴在她的耳边:“乖一点,洗完就让你睡觉。”
陆清悦觉得他是骗子,她被从水里捞起来后,那人又弄了些凉凉的东西在她的身上,有时很疼,有时又很痒。
她不耐烦地抬脚踢他,那人捏着她的脚叹气。
“别乱动,不上药,你这身子还要不要了,明日醒了可不得喊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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