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聿贴在陆清悦的身上,就不想动了,身上干净的衣袍沾湿了,也不愿意挪动半分。
身上被压得重极了,陆清悦染了水汽的嗓子脆软脆软的,她伸手推了推他。
“陛下,你好重,你先起开,我这就起身穿衣裳了。”
“等一下。”
燕聿想亲一亲陆清悦,可一想到那女人的血才抹在他的嘴上,想伸手抱陆清悦,又想到才抱过那个女人。
他暗恨地磨了磨牙:“夫人,我今日弄脏了,夫人先帮我好好洗一洗。”
说罢,他把软布放到了陆清悦的手里。
陆清悦:……
又说这里有他,用不上红棉绿玉。
她端详了他一番,没看出他哪里脏了,她不解地问。
“陛下哪里弄脏了?”
燕聿声音竟然有几分委屈似的道:“手脏了,脸脏了,嘴也脏了。”
陆清悦任劳任怨捧着他的手洗了洗,又拿着软布擦了擦他的脸和嘴唇。
燕聿握着她纤细的手腕,微眯起眼睛,骨子里残存的躁动一点点被安抚下来。
陆清悦停了手,他不乐意道:“不行,还未洗干净。”
陆清悦只得再给他细致擦了擦:“已经很干净了,陛下。”
“是吗?”
燕聿亲了她一口,又抱了抱她。
“嗯,这回干净了。”
他看向旁边挂着的衣裳:“我来替夫人穿。”
陆清悦忙道:“不必,我自己来,陛下先出去吧。”
燕聿心下可惜:“我去外边等你。”
陆清悦穿好衣裳出来,燕聿在拿着那条红玛瑙金链把玩。
见着她,他朝她伸出手,陆清悦将自己的手放至他的手心。
燕聿把她拉到身边,抱起她,给她戴链子,戴上之后,他的手指贴着她的脚腕,轻轻拨了拨链子上的红玛瑙。
“说起来夫人还未给我送过东西。”
他补了一句:“生辰礼不算,那是无痕的,我已经给它用上了。”
陆清悦脚腕像被羽毛轻轻扫了扫,她不由得往后缩了缩脚。
“陛下想要什么?”
“要看夫人愿意为我花多少心思了。”
很好,燕聿又扔了一个难题给她。
卫韵儿醒来只觉肩膀闷痛不已,她四下看了看。
这不是太乐殿,也不是皇帝的寝宫,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寝室。
她向端着药进来的小宫女问了一句:“昨夜是谁送我回来?”
“是几位公公送您回来的。”
“几时回来的?”
“刚过戌时一刻。”
她弹完琴时,就已经是戌时了,也就是说,从她晕过去到送回来,不过一刻钟。
“除了几位公公,还有旁人么?”
小宫女谨慎答道:“还有太医。”
“陛下呢?”
小宫女惶恐摇了摇头:“奴婢不知。”
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哪里知道皇帝的下落。
卫韵儿揉了揉肩膀,她记得自己是将要与皇帝共赴云雨时,似乎被人打了一掌。
可她记不清是谁打的,或者是她根本就没看清是谁打的。
她气愤地捶了捶床褥,裹着白布的指尖陡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
今朝她手也疼了,琴弦也断了,怕是许久不能再见皇帝了。
大好机会,就这么无端浪费了,也不知皇帝会不会察觉。
她正想着要不要去一封密函,皇帝身边的贴身内侍来了。
内侍身边还跟着两个小太监,各自端着一个红木托盘。
卫韵儿恭恭敬敬起身,内侍朝两个小太监招了招手。
“这是陛下为卫伶人准备的金创药,望卫伶人早日养好手指,还有这些是陛下特意寻来的金丝琵琶弦。”
卫韵儿心中一喜,如此说来,她这些日子做的并不是无用功,皇帝是惦念着她的。
她接下了东西:“谢陛下。”
宫人来报,卫韵儿已经醒了,安然无事,东西也送到她手上了。
燕聿摆了摆手,来报的宫人退了出去,他敛着神思索。
能让他失了理智,那个女人的血很有问题。
最关键是她的身份被抹得很干净,是有心人故意为之。
他派人去查了千秋宴上举荐卫韵儿的陈贤,陈贤似乎就是个被推出来的靶子,什么也不知道。
与陈贤来往的人,也派人去查了,还没有有效的消息。
还有风璃公主,迟迟没有下落,估计是已经逃离燕朝了。
若是没有人助她一臂之力,她没那么容易离开,背后帮她的人又是谁,与卫韵儿这事儿的是不是同一伙人。
他按了按眉心,拿起了手边的折子。
陆清悦此时也很伤脑筋,燕聿说过几天就来拿,她现在还没想好要送他什么。
而他说的费心思,言外之意就是想要经了她亲手制作的东西。
帕子,香囊之类的,太过于亲密了,在男女之间意谓定情之物,送不得。
红棉和绿玉以为她在思索要紧的事情,没有出言打扰她。
陆清悦不知怎么,想起了燕聿第一次留下的那个圆形祥云玉佩。
她打开柜子,小心地翻了出来,心里一动,她对着外边道。
“红棉,给我备些红线来。”
红棉应了一声,不一会儿,拿着一串红线进来了。
“夫人要红线做什么?”
“闲来无事,打个络子。”
“夫人打来是做什么用的?”
“挂玉坠儿上。”
“那夫人要什么花样呢?”
“就打个梅花形的。”
“那交予我和绿玉来就是了,何需夫人亲自动手。”
陆清悦摇了摇头:“不成,这回得我亲手来。”
红棉陪着她一起打络子,绿玉拿了水来,往花瓶里添水。
“夫人,这两株名贵花还真能相安无事长一个瓶子里,就是没有起初那般开得艳了。”
陆清悦瞧了一眼笑道:“花开花落终有时,就像人一样,现在看着相安无事,不代表着日后还能安堵如故。”
绿玉点了点头,继续给花儿添水。
林栀常与温知意走动,替温知意解了一些忧闷,段衡心中欣慰。
“要是不方便,就别来了,路上跌了可怎么好?”
林栀摸了摸肚子道:“这不是有柳儿和丫鬟们在么,何况,我与温姐姐一同怀孕,就该互相帮衬着些。”
段衡拥了拥她:“还是你最懂事,最令我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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