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的目光就集中在张玄那堪称“诡异”逆风而行的船只上时,距离比试不远处,一艘走私商船正朝着泉州港驶去。

    甲板上一名少女正眺望着海面,脸上露出一丝迷茫,这名少女正是跟随走私商船逃出北凉的拓跋沁。

    “姑奶奶!马上就要到泉州了,你看是不是可以把解药给我了?”商船老板苦着脸走到了拓跋沁身后。

    “哼!”拓跋沁发出一声冷哼,这走私船的老板见她是孤身一人,身上又有大量黄金,便起了歹意。

    然而让老板想不到的是,拓跋沁的身手远超他的想象,三个壮年男子居然被一名少女给反杀了。

    之后又在拓跋沁的逼迫下,老板被迫吞下了“毒药”。

    这所谓的“毒药”,其实就是极乐丸,用来控制人的效果当真是顶呱呱,经过几次生不如死的毒瘾发作后,这老板如今乖巧的跟小绵羊一样。

    至于解药什么的,自然是拓跋沁骗他的,这玩意儿根本就无药可解,据说有绝大毅力者可以靠自己的意志挺过去,但拓跋沁不认为眼前的老板是万中无一的心志如钢之辈。

    “急什么!这不还没到岸吗?那边怎么回事?怎么有这么多船聚在一起?”拓跋沁指向了两座小岛之间的海域,那里正是张玄的比试现场。

    老板心里虽然很急,但根本不敢忤逆拓跋沁的意思,万一拓跋沁不给他“解药”,那他余生都要生不如死了!

    老板朝拓跋沁所指的方向眺望了一番,随即向拓跋沁说道:“可能是在赌船!”

    “赌船?”土生土长的北凉人拓跋沁自然没听过。

    老板随即解释道:“就和北凉的赌马差不多,只不过驾的是船而已!每年八月份的时候,泉州府都要祭海神,届时每个商会都要派出自己的船只一决高下,也为之后的远洋讨个好彩头!”

    “这已经到八月了吗?”这一个多月来,拓跋沁面对的除了狭窄的船舱便是单调的大海,以至于对时间都失去了感知。

    “还没到!只是临近八月的时候,很多人也会自发搞一些赌斗,就说我说的赌船!姑奶奶要是感兴趣,我们可以靠过去看看!”老板小心翼翼地建议道。

    拓跋沁盯着那片海域看了一会儿,接着摇头道:“算了!没什么意思!还是早点到泉州吧!”

    虽然已经习惯了船只的摇晃,但拓跋沁显然更喜欢脚踏实地的感觉。

    拓跋沁说完这句话便走下了甲板,与此同时张玄正驾驶着渔船飞速驶来,只不过临到这艘商船,张玄立刻调整了风帆,渔船在海面画出一道弧线又朝着另一个方向去了。

    这一幕把走私船的老板看了个呆,他哪里见过这么快的渔船,更别提还是逆风而行了!

    老板连忙揉了揉眼睛,又拍了拍脑袋,随即自言自语道:“肯定是那毒药的问题,这都出现幻觉了,得赶紧找那姑奶奶讨到解药才是!”

    张玄的渔船拐过这道弯后,距离小坠岛便只有不到一半的距离,而吴二王六那边才刚走到三分之一。

    由于张玄走的是“之”字,而吴二和王六走的是直线,因此在吴二两人并没有看到张玄。

    这其实在两人的预料之中,毕竟在他们的认知里,绝不存在什么逆风而行,以为张玄二人还在大坠岛周边打转呢!

    但在旁观者眼里,张玄这次比试是赢定了!

    “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啊!他改的这帆到底有何特异之处,竟然能逆风而行!”殷四海身边几名造船的工匠百思不得其解。

    旁边的鲁提辖也是一副活见鬼的表情,“这两人真是北方蛮子?我怎么觉得不对啊,领头的那个一口汴京音,我觉得这两人估计是四处流窜的大盗!”

    殷四海听后微微摇头道:“他们是不是北人不关键,这逆风而行之法可是做不得假的!即便是骗子强盗,那也是有本事的骗子强盗!”

    在殷四海的价值观里,人不分好坏,只分有没有用!

    殷四海转头向身边的小厮吩咐道:“你先回城里去,到望海楼订一桌宴席!”

    旁边的鲁提辖听到后,随即搓手道:“殷老爷没必要这么破费,这除暴安良本就是鄙人的本职”

    鲁提辖本来准备谦虚一番后再接受殷四海的邀请,没曾想话没说完便被殷四海怼了回去。

    “不是请你!我是请他们两个!”殷四海指了指正在驾船的张玄二人。

    鲁提辖一张腊黄脸顿时涨了个通红,要是个小商会老板敢这么晒他面子,他定然让对方知道官民的差别!

    但面对殷四海,鲁提辖有委屈也只能忍了,谁叫殷四海和鲁提辖的顶头上司私交甚笃呢!

    他要是敢在殷四海面前摆官威,那他这官也就当到头了!

    “那小的作陪?”

    “不用!你该哪儿去哪儿去!”殷四海硬是一点面子没给鲁提辖。

    鲁提辖一张脸是由红转紫又由紫转青,硬是没憋出一个字!

    再说吴二和王六这边,在顺风而行三刻钟后,他们终于是赶到了终点——大坠岛!

    王六随即跳下水,走到了岸边,拔起了插在沙地上的一面蓝旗,接着又跳入水中游到了船上。

    刚一上船,吴二便问道:“可曾见到那两北方蛮子?”

    王六摇了摇头,“半个人影都没看见,估计是趁机跑了吧!是我我也跑!这两人得罪了东家,泉州城便没了他们的容身之地!只是东家也太好骗了些,这两人一提出什么比试,我猜就是想趁机跑路而已!”

    吴二点了点头,表示对王六分析的认可。

    “我猜也是!北方蛮子也想和我们比驾船,要不是管事许了银子,我都懒得搭理他们!”

    王六下了水,这会儿风一吹,身上尽是些沙沙的盐粒,很不得劲。

    “行了!甭废话了!赶紧把旗子带回去交差吧!”

    吴二听后立即收起风帆,拿出两支船桨,分出一支给王六后,两人便齐心合力地划起了船。

    好在这两艘渔船不大,不然就凭两人想要划动还真有些困难。

    饶是如此,两人也差不多划了半个时辰才登上了殷四海的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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